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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哥,你怎么不播游戏了?】
【搞什么,我进错直播间了?】
【刚不还在三排吗?我还等着进队呢!】
那些原本为了看凤凤打游戏兴冲冲进来的人见货不对板,询问的弹幕此起彼伏,但广寒背对镜头,不为所动在切菜。
只看游戏的人很快离开,余下三个百无聊赖,不知道上班『摸』鱼还放假在家的观众还没走。
广寒兀自切菜,我行我素。
切菜的声音倒很有规律,听何疏都快睡着了。
凤凤对何疏小声道:“他这样不行啊,还不如开个阴间直播呢!”
何疏打了个呵欠:“不要998,不要888,只要98,带你阴阳界一日游?”
凤凤越看越着急,焦虑直拍翅膀,羽『毛』簌簌往下掉,很快就东一根西一根散落在深『色』沙发上,看何疏瞌睡虫马上飞走,低血压都快治好了。
“别扇了别扇了!”
何疏扑上去把鸟抱住摁在怀里。
“你给他点时间,他就害羞!”
凤凤恨铁不成钢:“他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赚到给我买玉的钱!”
何疏啼笑皆非,差点忘了这只吃玉的败家鸟了。
“反正你那些观众本来也冲着游戏才进来的,现在正好筛选一下,留下来的就喜欢看他做菜的了。”
“广寒,你转过来看镜头啊,转过来啊!不让观众看见你的脸,他们怎么会留下来!”凤凤在旁边疯狂小声『逼』『逼』。
广寒不为所动,继续切菜。
何疏:……皇帝不急,急死监。
分钟后,广寒终于转身面对镜头。
但他也没有刻意去看摄像头,依旧低着头在起锅热油。
倒小猫三只的观众终于有人发现亮点。
【播侧面颜值好像不错】
凤凤赶紧提起精,一动不动盯着屏幕后台,其认程度堪比高考前一天的学生。
但也仅此。
毕竟直播间人少,弹幕之后又片的沉寂,偶尔有路人来来去去,都没有长久停留。
这才符合直播间生态的现象,毕竟现在播行业竞争这么激烈,靠颜值吃饭的不知凡几,凤凤让广寒一出场就立马万人空巷,那人民币转世才行。
何疏没有凤凤这样不切实际的幻,他反倒觉广寒能在一个月内积累几个固定观众,就算不错了。
反倒广寒跟凤凤之间的系,令他有些好奇。
他们之间,不像人跟宠物。
有时凤凤看似过于肆无忌惮,在广寒面前,也总会把张牙舞爪收敛几分,尤其在广寒气场慑人时,它甚至比何疏还胆小,立刻屏息凝默不吭声,极力降低存在感。
当然这样的情形少之又少,广寒平日在家基本就做家务看电视,多数时候任凭一人一鸟胡闹也不干涉,这才养成凤凤无法无天的格。
但何疏总觉,凤凤在面对广寒时,有种微妙的心虚。
就像现在,甭看凤凤聒噪不休,活像望子成龙的老爹,只要广寒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凤凤就会立刻偃旗息鼓,父子系反转。
他们身上有许多秘密。
这些秘密就像茧子,随便抽出其中一条蚕丝都能组成完整故事。
“快帮忙办法啊!”
凤凤对全家只有它『操』心很不满,使劲在何疏怀里挣扎,把鸟喙拔||出来啄他的头发。
何疏回过,无奈道:“你这狂躁症,治……咦?”
直播间的人数在他走那会儿明显有了提升,本来的三四个增加到几个,这里面有几个刚才就没走的老观众,还多了好几条弹幕。
有说广寒做饭像艺术的,有说广寒指好看的,有说播很帅的。
竟还有人打赏了一百块。
第一天直播,且才刚过了没多久,就有打赏,这经超越了部分播了。
镜头里,广寒好像在雕什么东西,何疏觉盯着机有点费劲,就抬头去看。
卧槽,他看见了什么?
雕花萝卜?
不,这不简单的雕花。
广寒拿着半截白萝卜,雕出了一棵白玉梅花树。
树干纹理,枝叶花蕾,细腻分明。
虽然还半成品,但足以让何疏看傻眼了。
他就这么愣愣看着,也忘了时间,直到广寒把一整棵树雕完,放在盘子里,又开始拿出另外半截萝卜,开始雕碗。
“他哪学的这门艺?”何疏喃喃道。
凤凤的脑回路显然跟正常人类不一样,它反倒不以为然。
“雕那么久也不能吃啊,又没煮过,我不爱吃生萝卜!”
何疏不再理他,专心去看广寒。
后经用那半截萝卜雕了个白玉碗,外围居然还有岁寒三友图。
这经不能用艺术来形容了,难道这也在那个小饭店里学的?
何疏麻木道,终于起去看观众的反应。
直播间经炸了。
观众人数一开始的来人,到现在居然好几百号人。
弹幕也不停弹出来。
【卧槽,播非遗传承人吗?】
【没听说有萝卜雕花的传承啊!】
【有这艺不上央视?】
【这个播到底何方圣啊,有没有人科普下?】
【他就个游戏播啊,今天刚直播做菜】
【《游戏播最擅长的不打游戏》】
【要不我头跟到现在,我都会以为这假的】
【你们难道没发现播还个帅比吗?】
【小哥哥你还缺挂件吗,只会吃饭的那种】
【老公!】
观看人数还在陆续增加,有的路过点进来就出不去的,更多则这些发现“宝藏”的观众呼朋引伴又找来的观众。
广寒跟他们没有任何互动,他把碗也雕好之后,又将之前切好的材料放进锅里炒熟,舀出经蒸好的米饭,做了一碗炒饭,然后放到白玉萝卜碗里。
至于那棵梅花树,则在碗旁边的装饰品,斜出来的花枝正好悬在炒饭上边。
花开花落,正好结成树下的果实。
弹幕又一阵刷屏。
【我发现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藏播!果断注了!】
【好奢侈,为了一碗炒饭要花上一下午!】
看见这条弹幕,何疏才惊觉他们居然经整整看广寒雕了三个多小时的萝卜。
直到此刻,广寒这才抬起头,面对镜头。
“做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
然后他伸,把直播了。
何疏:?
凤凤:??
何疏:“就这?”
凤凤:“你不跟他们说点什么?”
广寒:“说什么?”
凤凤:“谢谢观众老爷们打赏,我们明天再见之类的,最好再给个飞吻,你就这么把直播了!”
广寒:“哦。”
凤凤抓狂:“哦什么意思!”
广寒:“下次一定。”
凤凤又要扇翅膀掉『毛』了,何疏赶忙把狂躁鸟按住。
“你哪学的这些艺?”
广寒:“网上。”
何疏根本不信:“网上怎么可能教你用萝卜雕梅花树?”
广寒解释道:“梅花树跟白玉碗我博物馆藏品上看见的,网上教的用萝卜雕灯笼,我看了下,概原理都差不多,就实践了一下。”
好一个概原理都差不多,何疏本来觉自己经麻木了,听见这句话还不由自翻白眼。
“你们俩声音区别很,以后凤凤也别说自己直播做饭了,就说你们人共用一个账号,你播游戏,他播做菜,不矛盾。”
何疏不再听见他任何凡尔赛式的发言,直接抢过话头总结道,然后顺势把碗拿过来。
“让本专家帮你品尝一下劳动成果。”
他一勺下去,碗里炒饭就少了起码一半。
凤凤急了:“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何疏早就端着碗跑了。
一人一鸟开始在客厅展开日常追逐。
广寒默默看了一会儿,没有打断他们,又电饭锅里舀出剩下米饭,准备再炒一碗。
由于这惊艳开场,做菜专场的直播效果远比预期要好,甚至白天凤凤直播游戏的时候,都有人在问什么时候做饭直播。
广寒一连直播三天,观众一天比一天多,打赏虽然暂时还没凤凤多,但边受众群体本来就不一样,凤凤的打赏里也包括请他陪玩的费用,广寒这边则纯粹只视觉欣赏。
眼看再就业形势一片好,到了第四天,广寒停播了。
他出门了。
时间中午过后,直到凌晨天快亮才回来。
连续三天,每天如此。
何疏开始觉可能有点情况发生了。
广寒第一天回来,凌晨四点三八分。
那时何疏正好起夜上厕所,眼看有人拿钥匙开门,差点以为进贼了,二话不说抄起扫帚就准备冲着不速之客来一下狠的!
扫帚在门打开那一瞬间落下,却被一只稳稳拿捏,说时迟那时快,这反应一看就非寻常等闲之辈,何疏嚯的一声,再定睛细看,这不他亲爱的室友嘛?
满脑子鸡血一下消散,何疏没了兴趣,只打了个呵欠含含糊糊问“你这出门买早点呢,还通宵刚回来”。
“有点事。”广寒的解释也很简略。
何疏挠挠头,自己虽然室友兼房东的系,好像也管不着人家为啥半夜回来。
第二天凌晨三点半,有个以前搭过何疏车的老客户打电话过来,说女儿在邻市的姥姥突发急病,她带女儿赶去火车站,但自己车坏了,就起他。
何疏对这老客户有印象,个单亲家庭的妈妈,自己经营小吃店,算小有积蓄,以前几次约过他的车,现在半夜母女俩打不打到车且不说,总不安全的,何疏当即就答应了,忍着睡意勉强床上爬起,套上衣服准备出门,结果刚开门就看见广寒站在外面,正准备拿钥匙开门。
人四目相对,何疏脱口出:“这么晚你又要出去?”
广寒:“有点事。”
何疏拖长语调哦了一声,意味深长:“注意身体。”
广寒:……
人的对话到此结束,何疏急着出门接人,等他回来的时候,广寒经回房睡觉了。
何疏越发觉不对劲。
换了以前,广寒看见直播事业蒸蒸日上,肯定不可能三分钟热度半途废。
现在工作狂连钱都不赚了,一天到晚泡在外头,总不可能在外头发现金矿,天天去挖了。
那到底会什么原因?
他百思不其解,好奇心一点点逐渐变。
至于凤凤——
它正躺在何疏给它铺好的毯子里,双足一蹬呼呼睡,要不肚皮还有起伏,就跟只死鸟一样。
说来也怪,凤凤睡姿跟一般鸟类不同。
当然,它也不觉自己一只普通的鸟。
何疏伸戳一下它的肚皮。
软的,温热的。
凤凤啾了一声,抖抖『毛』,睁开一只眼。
“你对可爱的我做什么?”
何疏:“……完全没有这种打算和欲望。你知道广寒这几天三更半夜才回来的事吗?”
凤凤:“知道。”
何疏:“他干什么去了?”
凤凤:“你现在给我说,我才知道的。”
何疏:“……你就睡在客厅,他进进出出你不知道?”
凤凤:“我睡眠质量好。”
何疏嘴角抽搐,单方面停止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