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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凯没收。
因为真的没法过来,所以选择不收，不给她任何期待吧。
来不了就算了。
戚烟抛开手机，把心思放在食物和春晚上。
大番薯卧在她身旁,她吃累了,就停下来,摸摸它松软的毛发。
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
她看了下,左嘉石给她发了红包,出手挺阔绰。
戚烟回他一个“恭喜发财”的表情包,祝他新年快乐。
后来,陆陆续续，微信里数量不多的联系人，都祝她新年快乐。
就连钟朔这种没什么交情的人，都祝她快乐,给她发了红包。
戚烟没收,只是回复了他的消息。
周越凯那边，他问她有没有吃饱。
7YAN：【吃饱了，有点撑,想出去走走。】
Z：【这么晚了,还想去哪？】
7YAN：【你在哪儿？】
周越凯回复的速度有点慢,戚烟颇有耐心地等着。
Z：【你要来？】
7YAN：【就随便问问。】
他把地址发给她。
这个时间,竟然在演播厅。
牛逼咯。
戚烟盘腿坐在沙发上,电视机还在播放春晚节目。
手机拿起又放下，她捞一个抱枕抱着,给他转账两万。
Z：【手滑了？】
7YAN：【红包，爱收不收。】
Z：【真给我？】
7YAN：【你不要就退回给我。】
戚烟以为他会退的，结果他不按常理出牌，还真就把钱收下了。
回她：【谢谢红包。】
7YAN：【虚伪。】
7YAN：【你现在跟家人在一起？】
Z：【嗯。】
这样好麻烦。
戚烟手肘支在抱枕上,托着腮，回：【真羡慕。】
不像她，只有一只猫猫算是她的家人吧。
Z：【要不你现在过来。】
7YAN：【干嘛？】
Z：【茶水已经准备好了，认我爸妈当个干爸干妈，大过年的，他们还会给你红包，我爷爷奶奶，还有几个长辈也在。来一趟，包你盆满钵满地回去。】
开什么玩笑。
他们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认一个私生女当干女儿？
戚烟回他一个白眼，不想再听他给她画饼了。
Z：【以前不是还想我认了你这个妹妹么？】
Z：【真给你这个机会，也不知道好好把握。】
戚烟输入一个“滚”字。
想了想，觉得不好，又给删掉了。
就这么突然地中止了对话。
临近夜间十一点，戚烟目光集中在电视机上，心思却飘得很远。
“呼——”她垮下肩膀，手机在手里捂出了温度。
微信里，周越凯没再跟她说话。
点开他给的地址，叫车从这里过去，大概要半个小时。
戚烟揉了把脸，伸手拿遥控器关掉电视机，去化妆换衣服。
“你在家里乖乖等姐姐回来哦。”
跟大番薯交代一句，她就出门了。
大过年的，叫车难度系数陡升。
戚烟站在楼下，等了很久。
干冷的北风吹着，她手揣进兜里，下半张脸埋进围巾，注意着往来的车辆。
搭到车，坐在后座，系上安全带，直奔目的地。
她不好进去，就在外面等。
橘黄路灯明晃晃地亮，红灯笼随风摇摆。
7YAN：【你能出来吗？】
她跟他共享实时位置。
周越凯很快接通了。
Z：【等我三分钟。】
还行，没真让她等太久。
否则她会想骂人。
真的会骂人。
戚烟来回踱着步，一呼一吸，吐出的气息受冷变成白茫茫的水雾。
将将踏出的那一步滞住，见到不远处朝她大步流星走来的大男孩，冻得快要僵掉的脸，倏然展开笑颜。
她小跑过去，直直扑进他怀里。
周越凯受着力，向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体。
她抱得很紧，脸埋在他怀里，深深嗅着他身上的好闻气味，闷声闷气地说：“你竟然能出来哦。”
“嗯，你不都过来了？”他摸着她的发顶，也抱紧了她。
她在室外待了一段时间，他抱着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意。
“还以为你家里人看着你，不会让你出来的。”被闷得有点窒息了，心脏跳得出奇快，戚烟仰起脸看他。
才多久没见，怎么就觉得，他好像更帅了呢？
是她给他带了滤镜，还是这个光照着，显得人更好看？
他的手在她后背轻抚，低头看着她，拖腔拉调地说：“我说我女朋友来了，他们就让我出来了。”
戚烟呼吸一滞，有点蒙：“你开我玩笑吧？”
周越凯不置可否，只是笑着，头颈低下来，下巴抵着她的肩。
“怎么会想到来找我？”他说。
这个混蛋，明明知道答案，还非得拿她逗闷子。
戚烟满不在乎道：“没来过这边，想过来看看咯。”
他笑，肩膀轻微颤了下，“大过年的，说句我爱听的都不行？”
“你爱听什么？”
“你说你要跟我处对象。”
戚烟不回答，捏着他的下颌，头一偏，红唇印在他的唇上。
她好像真的很擅长主动跟人接吻。
只是，没一会儿，主动权就被他抢走了。
现在是夜间23时59分50秒。
在她左边是新年倒数声，右边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顶上的灯光愈发温和明亮。
唇瓣被他含在唇间，吮着，舔着。
她唇上的口红在辗转中凌乱，全身心都在慢慢回暖。
“3、2、1！”
倒数结束，烟花齐齐冲向天空，用五颜六色的光彩点亮黑黢黢的天空，流光溢彩，气势磅礴。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呼吸不畅之际，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吻零零散散地落在她唇上。
戚烟抬眼看他，“噗嗤”笑出来：“早知道不涂口红了，你个大花脸。”
周越凯的指腹在她唇角狠狠一蹭，报复似的，“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两人在路边帮对方擦口红印。
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戚烟听到了，却当作没听到。
没办法，她不想他走，一点儿都不想。
但他家里人还在等他。
戚烟捏着他的手指把玩，“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嗯。”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最后一个吻，与此同时，从兜里摸出几个红包，塞进她的口袋，“我要回去了，共享实时位置别关，你赶紧叫车回去，路上小心。”
“要是没车呢？”
“我叫人送你。”
这样有点太麻烦他了，戚烟拒绝：“不用，我自己叫车。”
就这样吧。
她看着他来，又目送他离去。
虽说这种大半夜出来找他的做法，挺出格挺疯狂的。
但是，拥有第一次跟他跨年的经历，也算值了。
她把手放进兜里，摸到异物时，一愣，赶紧掏出来。
见到那几个红包，心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酸酸胀胀的，暖融融的。
7YAN：【哪来的？】
Z：【给你的。】
戚烟用软件叫车，随后切回微信，问：【不会是你收到的红包，转手给我了吧？】
Z：【你帮我收着。】
戚烟哼笑一声，好好收着红包，怕丢了。
大年初八，梁紫子跟她提起周一开始的绘画课——
国外一个著名的超写实油画家，跟京城一家画室合作，将开展一个为期十天的超写实肖像绘画课程，收的都是基本功扎实的学生。
上个月，左嘉石就跟戚烟提过这事儿，问她要不要去，要去的话，他叫人帮她报名缴费。
戚烟那会儿心思全在期末考上，随口应了。
现在经梁紫子提起，才记起还有这么一桩事。
梁紫子也报了那位油画家的课，约她到时乘坐她的阿斯顿马丁去画室上课。
有车可蹭，戚烟还是挺乐意的。
微信里，周越凯跟她说，他有事要出国一段时间。
挺巧的，她跟他说起自己要去上课的事。
他叫她加油，提醒她别丢三落四。
第二天晚上，梁紫子开着车过来，把她的小行李箱放车上后，两人去往画室附近。
那家画室离得比较远，再加上上课时间长，几乎整天都要待在画室里，所以她们直接在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
一般订房间都是左嘉石帮她处理的，但梁紫子这人比较豪气，直接订了个总统套房，邀她一块儿住。
左嘉石跟戚烟直夸梁紫子这人讲义气。
戚烟在微信里回他一个白眼，觉得这男人真是把“奸商”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从戚烟口中得知左嘉石夸她，梁紫子笑得挺开心：
“难得从他口中听到我的好话，我跟你说，我跟我爸说我要学画，我爸是第一个不同意的，第二个不同意的就是他了。”
戚烟挑眉，“你跟左嘉石很熟？”
梁紫子挑了个苹果出来，边削皮，边跟她说：
“我家跟左嘉石家离得挺近的，我爸不同意我学画，就找他这个圈子里的，以他自身经历为前车之鉴，劝我弃画从商，今后乖乖回家继承家业。因为左嘉石太烦人了，所以我一看到他就避着。不过，有一说一，他在圈子里的确是个很厉害的‘画商’。”
苹果削好，她切一半给戚烟，“你跟左嘉石，是因为周越凯才认识的？”
戚烟接住，轻轻“嗯”了声。
如果不是周越凯，她现在都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
可能大番薯已经没了；
可能她会住在学校里，亦或者某个便宜的地下室；
可能她还在画着没意义的行画。
甚至，她可能会放任自我，堕落得不成样子……
他明明可以袖手旁观，不管她的事。
但他拉了她一把，把吊在悬崖摇摇欲坠的她，带往难以企及的高度。
而她，还在纠结要不要让他为她下地狱，让他替她分担各种臆测和谩骂。
周一上课，没想到会在画室里撞见李乔妤。
她显然也没料到会撞见她，戚烟听到她嘀咕了声：“倒霉。”找了个离她极远的地方坐着。
倒霉就倒霉咯。
戚烟已经不在意她了。
一天的课程结束。
梁紫子翻着手机，问戚烟要去哪儿吃饭。
戚烟双手抄着衣兜，嘴里含着薄荷糖，侧着头，看吴准开车过来，接李乔妤上车。
李乔妤上的是副驾，低头系着安全带，不知吴准说了什么，她抽出一个抱枕砸他身上。
两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打闹。
吴准偏头躲开，一抬眼，视线恰巧跟戚烟撞上。
戚烟淡定地与他对视一秒，不着痕迹地挪开，跟梁紫子说：“边走边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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