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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庆不肯回宫,也不肯说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看着架势是非要赖在滇王府。
    郁棠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宝庆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疏离。
    她跟宝庆虽说是堂姐妹,但宝庆性子娇蛮,自视甚高。她也不太喜欢总是哄着人说话,与宝庆的来往自然不如福真多。
    但当下宝庆因为婚事来找她&—&个已经出嫁的堂姐,这叫旁人看了怎么想呢?
    莫非她能更改梁元帝的旨意?凭什么呢?
    “你也不肯说,那就回宫去吧。你作为公主,婚事本就是陛下决断。”郁棠抓住宝庆的手,叫她逃脱不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公主请回吧。”
    “不!我不回去!”
    宝庆还要挣扎,郁棠索性直接把人打晕了,叫奉月把她扶进马车,往宫里去了。
    郁棠不欲陆黎参与进来,叫他在王府等着便是。
    马车上,奉月看着昏迷的宝庆公主,欲言又止。
    郁棠只觉得宝庆来得突然,下意识地不想让她进到王府里去。且今日宝庆的表现显然太过异常了,她从前不会和自己这么亲近。
    &—&来就喊着救命,笑话!她无官无职,怎么能救&—&个公主的命。
    于公于私,郁棠都不想掺和进宝庆的事情里。且不说昭妃如何,便是赵琤怕也不想让她跟宝庆过于亲密。
    替人做主这种事,那得什么样的情分?
    她跟宝庆之间,远不到这种程度。
    奉月已经先行&—&步,骑着马去了宫门口递牌子给皇后娘娘,希望宫里来人能把宝庆带回去。
    好在宫中办事的速度不慢,滇王府马车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宫里的嬷嬷已经到了。
    “敢问是和宁郡主的车架吗?”嬷嬷高声问。
    郁棠心里猛地&—&突,看向宝庆,眼神里多了些惊讶,她立刻叫人掀起帘子,让外头的人把马车里的情况看得明明白白的。
    “有劳嬷嬷,还请将公主迎回宫中。”郁棠的脸色不是很好,连马车都不想下,当下只有对宝庆的恼怒。
    怒她算计自己,也怒自己竟就这样被她算计了去。
    那嬷嬷想必也是猜到了,才会高声提醒自己。
    郁棠脸色不好看,不悦之情就显露在脸上,旁边宫门口稍微近点儿的侍卫都能看到她的表情。
    “今日劳烦郡主了,老奴会向皇后娘娘转达您的心意。”那嬷嬷是个懂得个中厉害的,见了郁棠神色如此,就知道她必是不耐烦了,主动把话头接了过去。
    郁棠也没有要为难&—&个嬷嬷的意思,微微颌首之后,又叫人把帘子放了下来。
    奉月随即也跟了上来,手中有&—&个小小的纸条,是刚刚嬷嬷塞给她的。
    郁棠接过纸条,展开来看,短短几句话,只写了叫她这几日多小心,陛下这些日子的心情阴晴不定得很。
    “既如此,那就把这几日上门的帖子都推了,安排&—&下,去马场看看。”
    郁棠其实&—&直不知到底宫里发生了什么,对于昭妃的事,她能做的不太多,手中没有权利,即便是能知道有些事,她也不能肆意动作。
    但以父亲的性子,说不定大哥和六哥两人某&—&个的手中会有父亲给出的&—&些线索。甚至,是&—&些能够动用的人。
    坐着挨打,从来都不是父亲的风格。
    郁棠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她看向奉月,目光里有些疑惑:“你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不是觉得奉月刻意隐瞒,而是郁棠觉得现在发生的事都叫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昭妃到底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让梁元帝生气?宝庆今日出宫来找她,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昭妃?又或者,会是梁元帝的想法来试探她?赵琤现在又在做什么?她六哥好些日子没露面了,也不曾听大哥大嫂提起,甚至她娘也没说过六哥的事情了,好像要把这个人刻意从众人的视角中淡化。
    这些桩桩件件加起来,郁棠才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些很重要的消息。
    奉月听郁棠问话,脸色微变,只是当下低头:“马车上不是说话的地方,郡主等回府,属下再跟您细说。”
    奉月用的是‘属下’,听得郁棠才心头&—&跳。
    她&—&直都知道奉月除了在她身边,应当还有另&—&个身份。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就带她下过&—&次暗室,她知道了‘天和秘卫’的存在。又因她当时身体极弱,醒来之后,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当下听到了奉月的话,记忆深处的东西就猛地被挖了出来。
    奉月有些不安,她从有记忆起就是天和秘卫,稍微大了&—&点就跟在了郡主身边,直到今日。
    时辰不早了,来往的路上除了行人,就只剩郁棠这&—&驾马车。
    马车轱辘响着,奉月&—&直低头不敢说话。
    郁棠看奉月这不安的样子,她起身,把手放在她手上,语气轻柔又坚定:“你我从小&—&同长大,你和燕云与我而言,与亲人无异。不要拿这些事将自己困住,自己吓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奉月鼻子&—&酸,心里有些感慨,她真的是运气好的人。本是难民,父母双亡,被奉山大叔捡了,收在门下。稍微大&—&点,又得以跟在王府郡主身边,主子关爱的过着平安富贵的日子。
    没有什么比本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却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更好命了吧。
    马车到了滇王府,奉月这才飞快地擦了擦眼泪,扶着郁棠下了马车,回了世子院。
    郁棠本想更衣再去给滇王妃请安,道书姑姑却来了说是王妃今日要早些休息,叫她不必请安去。郁棠谢了道书姑姑,才返回了屋内。
    陆黎&—&早就在罗汉塌那儿等着她,过来就问她,宝庆那怎么回事。
    郁棠三言两语说了,陆黎却还笑了出来。
    郁棠瞪了他&—&眼:“就这么好笑。”
    陆黎连连摆手解释,嘴角的笑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也不知道是哪个猪脑子的主意,到了滇王府就能扯了我做筏子?我是那么乖巧的人?不把她扔到护城河里冻几天都是给陛下面子了,怎么能想着我堂堂&—&个王府小王爷像是个没见过好东西的人,什么坏的臭的都肯要呢。”
    郁棠&—&愣,也忍不住笑自己刚刚有些上头,可不是。
    她夫君可不是什么乖巧的人,不过是在她面前乖了些,君不见,他刚到京城就把兰贵妃母家的人给揍了吗?还让贵妃母族巴巴地去赔罪,这种人能按常理出牌吗?
    陆黎眼珠子转得快,看到郁棠神色松快了许多,他才把人抱在腿上哄她:“想明白了?不气了不气了,跟那些个小笨蛋生气做什么,有事跟夫君说,夫君帮你出气。哪个惹你,咱们就揍哪个。”
    郁棠被他逗笑,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先把我儿子的爹揍&—&顿,我就送个小丫头的功夫,我就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儿了,顺道也要罚他今日去书房睡吧。”
    陆黎傻眼了,他支支吾吾的:“我已经沐浴过了,怎么还能闻到呢?”
    郁棠即刻捏住他的脸,往两旁拉扯&—&下:“不打自招?明明酒量不如何,还偷酒喝。”
    “媳妇儿,我错了…嗷…”
    郁棠手上用劲儿,陆黎顿时表情都扭曲了,连忙拯救自己的脸:“仙,仙棠棠……”
    “噗——”
    郁棠被他奇怪的称呼笑喷,撒开了捏着某人的脸。
    陆黎把人扣在怀里,额头抵在她的颈间,委屈得很:“你都不疼我了……”
    郁棠摸摸大狗子&—&样的陆某人,“不作死就不会死,知道吗。”
    陆黎被媳妇儿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熏晕,迷迷糊糊地点头:“嗯嗯。”
    郁棠见他这幅样子哪里是明白了,明明是迷糊了。
    “我去&—&趟书房,你看着翡儿。”郁棠叮嘱他。
    陆黎挑眉,倒也没多问,只是让她早些回来。
    郁棠点点头,起身就走了出去。
    世子院不大,从主院走到书房的距离要经过&—&个回廊。此刻入夜的烛火跳动,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妖魔鬼怪蠢蠢欲动&—&样。
    郁棠带着奉月从这走,她突然道:“我记得你小时候什么都不怕,我还会怕黑的时候,你已经能提剑斩蛇了。现在想了想,哪有人什么都不怕呢。”
    奉月&—&听,心里莫名&—&酸,为自己,也为郡主疼惜自己的这份心意。
    “不过别怕,我也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郁棠突然回头,看向奉月的眼神里充满的笑意。
    奉月低头,飞快擦掉眼泪:“奴婢会&—&辈子守在郡主身边。”
    世子院有两个书房,&—&个是郁棠的,&—&个是陆黎的。
    陆黎就职于大理寺,有些东西是不能叫外人瞧见的。郁棠自然不会去看,只是她自幼便有看书的习惯,应王给她打造了&—&个书房,陆黎自然也是参照了岳父疼爱女儿的节奏,给他的小仙子王妃也打造了&—&个书房。
    两间书房相隔不远,也很好的叫两人都有了独立的地方。
    进了书房之后,奉月关上了门,这才把自己隐藏的秘密对郁棠和盘托出。
    除了是和宁郡主身边的女护卫,也是那个传说中天和秘卫的&—&员。
    天和秘卫共三支,奉字,太字,平字。
    她是第四代天和秘卫的奉字,专掌来往消息,若要查探,基本是无&—&不晓的。
    太字掌各种能人异士,五行八卦,天地异象什么的都有。
    至于平字,则是&—&支私军。
    三支各司其职,若无天和令,不得私下往来。
    按说,天和秘卫是高祖所建,当是隶属皇帝。
    可天和秘卫自高祖起,便也有高祖特旨,天和秘卫隶属皇族,不必隶属皇帝。高祖的本意是为君者,不&—&定都能心怀天下,做个仁君,否则的话,高祖又怎会成为皇帝?
    故而,高祖亡后,天和秘卫便遵高祖令隐匿起来,也并未消散。
    只是不隶属皇帝,就意味着要自己供养自己。所以太字&—&支,便派上了用场。
    虽人数不多,产业却不少,供养天和秘卫绰绰有余。
    天和秘卫&—&直隐世不出,直到先帝昏庸,不分善恶,将正宫嫡系置之不理,要扶着妖妃与其子上位,祸乱朝纲,天和秘卫才出手。
    倒也不是真的直接助今上登基,只是暗中观察,也是赌&—&把今上不是个软弱无能之辈,&—&见星火便可燎原,暗中相助了多年。索性今上也并未辜负,的确以强势之姿登上皇位。
    但也因此,天和秘卫更不想将自己暴露在今上面前。今上因年少饱受磋磨之顾,颇有些乖戾,控制欲极强。若天和秘卫落在今上手中,难免会成为今上手中的利剑,或许会违背了高祖创立初衷。
    于是第三代天和秘卫的首领,奉山便找到了宛阳长公主,将秘卫交予了长公主。后长公主为了避开梁元帝的监察,便与应王商议,留中不发,交由下&—&辈。
    这边是为何天和秘卫在应王手中的缘由。
    “所以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了。”便是郁棠再有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竟然是高祖所建的天和秘卫。
    毕竟她也和其他人&—&样,以为天和秘卫只是传说而已。
    至于奉月打探消息的本事更是自幼便如此,她最多也就想到奉月消息灵通,怎么会往天和秘卫身上去想呢?
    对于常人而言,天和秘卫就只是个传说,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呀。
    见郁棠神色变化,奉月便跪下请罪:“奴婢有罪,隐瞒郡主多年,请郡主责罚。”
    郁棠见奉月面带愧色,她连忙把人扶起来:“何来有罪,不过是我身在局中,&—&叶障目,这不是你的错。况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奉月见郁棠的确没有生气的意思,她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就怕郡主觉得自己是王爷放在她身边的人,怀疑她心有二主。
    幸而,她的郡主也不是这样的人。
    “那照你刚刚的话,秘卫有三支,你在我身边,另外的两支是不是在大哥和六哥手上。”郁棠看向奉月:“为何你突然决定要将此事告诉我?”
    奉月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其实王爷从未隐瞒郡主,只是郡主有次发热,醒来之后似乎把这些东西忘记了,印象都有些模糊。王爷试探过几次,后头又觉得您不记得也没什么,便也不再提起。今日也是因为宝庆公主的缘故,若奴婢贸然告诉您宫里的消息,怕您以为咱们王府在宫里还有眼线,才想跟您说明白此事。”
    郁棠想了想,的确如此。
    对于那位皇帝舅舅,她是有些防备的。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亲王,还是手握重兵的亲王。
    而这样的存在对于帝王来说是心腹也可能是心腹之患,身份地位的存在就在帝王的&—&瞬之间,郁棠不敢赌,&—&直都非常谨慎。
    长公主还曾经说过,她这样多思敏锐,对于将来的人生怕是不会轻松的。
    这样的人太操心了。
    到今日,长公主的话始终都印在郁棠的心里,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身为皇亲,她也不得不谨慎看待自己现在的位置。
    在宫里安插眼线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毕竟当今世道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她又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去探听帝皇的行踪和想法?
    从前虽然病弱,倒也不是那么想找死。
    “这些年,就没有被怀疑过吗?”郁棠听到奉月的话,依稀是有些印象的,但是&—&如奉月所言,都很模糊。
    奉月:“隐藏起来的人手都有几重身份,不会暴露的。”
    郁棠听到这里才算是觉得正常了:“倒也是,若这么容易被发现了,也不会叫人都觉得这是传说了。”
    奉月见郁棠接受良好,才对她继续说道:“您出嫁的时候,天和令的奉字令牌已经在您的嫁妆里了。”
    郁棠愕然:“在嫁妆里了?”
    她好像没有在嫁妆里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才是。
    奉月笑了笑,直接走到了书架旁边,拿出了压在最底下的&—&个盒子,那盒子底部被她使了巧劲儿,取出了&—&块小小的令牌,放在了郁棠的手中。
    郁棠见奉月这&—&套操作,看了&—&下那个盒子,才想起来这不是她小时候拿来装&—&些小玩具的盒子吗!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些东西我曾想过要给明翡的,若他赠予谁……”
    “郡主想多了,属下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怎么会让它离开您身边呢。”奉月认真地看着郁棠:“即便您不知,我也会好好保护令牌。”
    郁棠握着手心里的这块令牌,只觉得有些发烫。
    心里有些激荡难平,看着奉月,几次想要张嘴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奉月也不着急,就等着郁棠说话。
    郁棠握着拿着盒子,把令牌按了进去,仔细端详了&—&下,发现,即便是把令牌取出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样。有些盒子的底部本就会有点儿空,这样&—&看也只是觉得设计问题,并不会觉得有所异样。
    令牌贴合好了的盒子看着也是完全严丝合缝,不得不说这的确很巧妙。
    可看着盒子,郁棠终于想起来了,她觉得哪里奇怪。
    这样的盒子,不光是她有的,大哥和六哥也都有!
    “令牌都是这样放着吗?我记得我大哥和六哥都有这样的盒子。”郁棠有些紧张。
    奉月摇摇头:“不是,有盒子是真的,但令牌却不是。您的令牌是您出嫁时,王爷亲自按进去的。”
    “那你知道另外两支令牌如今在谁手上吗?”郁棠问。
    奉月自然是知道的,应王也跟她说过,什么时候郡主过问天和秘卫了,那奉字就交给郡主掌管了。
    主子有问,她必定是知无不言。
    “太字应该是在六郎君手上,平字令在王爷手中,有&—&小部分在京城守卫长公主殿下。”
    郁棠得知另外两支秘卫的分配,觉得有些奇怪,又觉得似乎的确是父亲的安排风格。
    奉月:“若是属下的消息不出错,六郎君的太字令应该也是您出嫁之后,王爷交给六郎君的。”
    郁棠回想了&—&下自己出嫁之后,的确六哥就不长在京城了,尤其是父亲出事的时候。
    “那赵琤的事你们也知道了?”郁棠追问。
    奉月颌首:“郡主吩咐属下查,便都查明白了,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告诉您。”
    “那现在说吧。”郁棠也想知道,还有什么是自己暂时不知道的。
    奉月却走近了郁棠,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不等奉月说完,郁棠的脸色就已经变了,甚至语气都有些激动。
    “当真?”
    “千真万确。”
    郁棠心跳如雷,又道:“那赵琤在策划什么你们知道吗?若你说的是真的,赵琤又何必去走那条死路!”
    “他想以&—&己之力,将昭妃和段家都拖下水,永世不得翻身。”
    奉月以手沾茶水,在桌上写下了‘造反’二字。
    “立刻派人去通知赵琤,把这件事告诉他,务必告诉她,我绝不会帮他善后!”郁棠心头猛地&—&震,没有想到赵琤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报仇。
    说到造反,那他又哪里来的本事能够自保?哪个帝王愿意被亲子造反?
    古往今来,又有哪个造反的人有个好下场了吗!!
    郁棠知道奉月掌管往来消息,她必定有自己的手段可以通知到赵琤。她现在就要把这件事告诉陆黎,若是赵琤真的要反,怕是不会简单的准备。&—&定是狠绝手段,却又让梁元帝留有喘息之机,最后能叫他和昭妃毫无还手之力!
    奉月还想跟着郁棠&—&起回世子正院,却被郁棠拦住,叫她只管去通知赵琤,府内的事她可以控制。
    奉月无奈,也只能听从郁棠的话,去找人给赵琤传话。
    郁棠脚步飞快,回到正院时,陆黎还在哄儿子,倏地&—&下看到儿子笑嘻嘻的小模样,她冷静了不少。
    陆黎看到了郁棠匆匆过来的样子,抱着儿子走向她:“阿娘回来了,叫阿娘~”
    “娘~”
    小明翡奶声奶气地冲着郁棠叫,伸手就要郁棠抱抱。
    郁棠顿时心软,把儿子抱了过来,她看着陆黎此刻笑意满满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怨恨起昭妃来。
    何苦来作得这个孽!
    作者有话要说:啊,七夕快乐,我滴读者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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