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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美玉阿姨看中我阿爸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咋地了？好好一个人，你非说人家是啥乱七八糟的人，你还是不是我小姑啦？你要对我好，请支持我和我阿爸，行不？”
路安安气愤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路芬，“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懂得判断谁好谁不好。”
“安安，我也是关心你，”路芬气势瞬间矮了几分，“你一门心思念书，外头的人好坏，你咋知道，是不？就算你阿爸要再娶老婆，那也要知根知底儿的人才好。”
“你是指奶奶介绍的表姑啊？”路安安一脸嘲弄，“她是知根知底儿的，她克夫啊，小姑，我咋好让她嫁个我阿爸呀？”
想起前世自己的无知，路安安的心还就揪着疼，好在，现在不会再轻信他人之言。
路芬被噎得无言以对，孙家坳的人怎么评价孙红彩，一打听就知道了，她只是没有想到，每天只往返学校和家两处地方的路安安居然也知道孙红彩那点破名声。
“我哪知道那么多啊，”路芬故作无奈地叹气，又照顾路安安坐下来，“我这不是怕你被骗么？人心险恶知道不？”
“是的，小姑这话我爱听，你看奶奶哦，以前我阿爸好的时候，也没提分家，现在我阿爸伤了腿，她就提分家，分明就是看不上我阿爸了，是吧？”
路安安说完，给了路芬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大笑脸就回屋去了，让她自己揣摩这话的意思。
路芬回神时人影已经不在，弄得她真是有气有恼，去东屋找孙招娣交差去了。
“娘，安安这死丫头实在是太厉害了，我都要说不过她了。”
“是你自己不会说话，”孙招娣气不打一处来了，她在东屋听到外头说话声了。
这些年，这一大一小，完全在她手掌心转悠，谁想会有现在这样难堪的时候。
“烦人，”孙招娣脑海里还回荡着路安安的话，怎么也安不下心来，“她想让那女人进门，那还得看我答不答应呢？”
“娘，您有办法？”路芬殷勤地凑了过去……
下午，路安安去刘家给刘小杰上课，到他家的杂货铺时发现他们家居然很安静。
摆在杂货铺里的麻将桌子都不见了！
“路老师，你来了!”刘青松连忙把人迎了进来，朝着楼梯便喊道，“臭蛋，路老师来了。”
臭蛋？
路安安想到这是刘小杰的小名儿，噗嗤笑了出来。
正巧刘小杰从楼上下来，见着她那一笑，风平浪静的脸突然布满暗潮。
路安安连忙正色，想以想象这么清秀的男孩子居然有怎么个清奇的小名儿。
“路老师，还是你有办法啊，今天中午臭……小杰回来就和我说以后家里不准搓麻将了，我就想着他都开窍要念书了，我少搓几天麻将也无所谓。”
刘青松一手勾住刘小杰的肩膀，开心得就差哈哈大笑了。
刘小杰面无表情地推掉他的手，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路老师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而已，老爸喊人搓麻将，回头我没进步，路老师可是有借口了。”
路安安微微上扬了唇角，“我不找借口，教不好你是我没本事，就这么简单。”
“教不好我，难道你不羞愧？”刘小杰很好奇路安安居然能这么云淡风轻地面对他的刁难。
“我羞愧什么啊？”路安安经过他的身边往楼梯走去，清缓的声音从上而下飘了过来，“我不是正式的人民教师，只是临时赶鸭子上架来替你补课而已，你不好好学习，是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对我来说，一点儿损失都没有。”
刘小杰仰头，只见楼梯上的背影极为从容，他忽然觉得刚才的话十分幼稚可笑。
“老爸，你给人家多少钱一天？”
“给啥钱啊，不用给，”刘青松倒是挺喜欢路安安的，抓着亮光的头皮，丝声道，“之前说过，你进步我才给钱的。”
“为啥不给人家钱？”刘小杰没大没小地顶撞过去，惹得刘青松眼睛瞪大。
“这不是他们欠你老爸我的钱么？让她来当家教是延迟还债的条件。”
“说得可真好听，是不是真的欠钱，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刘小杰说完，反剪着手，像个年迈老头子一般地迈步上楼梯，外带了一句话，“无良奸商。”
“你说啥呀你？”刘青松气得跳脚，要追上楼时，费迟双手插兜，游哉地从他家后门走了进来。
“松哥，发什么火啊，好远就听到你的大嗓门。”
刘青松正没人可吐槽，逮着费迟大倒苦水，“我是教不了臭蛋了，等他初中毕业之后就去找他妈去，你猜他刚才和我说啥么？”
费迟扬了扬眉，找条凳子落座，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什么？”
“他让我给路老师钱，”刘青松拉起裤腿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叹气道，“要不是必须要在户籍地中考，我啊老早搬到你嫂子那边去住了，省得我们夫妻俩两地分居，见不着面儿，都是为了这臭小子，他还不知道感恩，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想想他妈赚钱不容易。”
费迟听了，却是不停地点头，“我觉得他也没错，花了钱可能会才认真学习，你觉得呢？”
“你这话中听啊，兄弟，那你说给多少钱一天好啊？”刘青松没之前那般难受了。
“看着办给吧，人家要不要还不一定，要不这样……”费迟站了起来，双脚蹬下提到脚踝的裤脚，笑道，“这钱我帮你转交给她，免得她拒绝，你会比较尴尬。”
刘青松点了点头，可想不通，“谁会和钱过不去啊？”
此时，费迟已经往楼上走了，没人和钱过不去，只是他想找个机会和安安那丫头说说话而已。
二楼前屋，路安安进去便开了录音机，里头毫无意外就是张学友的歌。
“你干啥？”刘小杰有准备好好好学习，结果却听起了歌。
“放松，别那么紧张，”路安安勾了条凳子落座，找了本笔记本让他边听歌边记歌词，而她则在他整理好的桌子上找出了作业本和寒假作业。
粗粗翻看，不甚满意。
三首歌下来，她关掉了录音机。
刘小杰回神，情绪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没有怨天尤人，也没觉得烦闷无聊。
“接下去开始复习功课，”路安安拖着凳子，坐在他的身边……
屋外，费迟听到里头清脆的声音和时不时一声应和，不由地眉眼舒展，这次真是歪打正着，给混世小魔王找了个‘镇山法宝’路安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