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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宣,剩下的人赶紧了结了,我们去追那只调皮的小老鼠吧!”佟婧琬站起来,拍拍衣裙,笑得端庄大方。
“好!”书宣的动作很快,没给其他人一点动作,就完成了一项看似残忍的工作。
一时间,血水流了一地,静谧而森然。
丫鬟绿然知道自己若是不跑快一点,很有可能她今日以后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她背后一凉,抓紧脚步就跑到佟安邦的屋前,冲破其他丫鬟的阻挠,高声喊着:“放开我!我要见老爷!老爷!老爷!我有大事要告诉你!”她害怕佟婧琬跟上自己,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佟安邦今日因为在正殿配合着一些门生劝阻皇上罢了佟婧琬的官,跪了整整两个时辰,若不是后来有太监过来说,皇上觉得他们几个跪着碍眼,心下烦躁,特令他们闭门思过五日不用上朝,不然他肯定还是跪着跟皇上耗着。
此刻他正由着一个美貌的小妾用美胸揉着膝盖,这小妾是他最近刚提拔的一个丫鬟,他已经多日饥渴,正准备提刀上阵,却听到门外吵吵闹闹,他一时不察,已经无心再做这等腌臜事,穿上裤子就怒气冲冲地开了门。
“是谁在门外吵吵闹闹?”佟安邦嘴上说着,却看也不看来者是谁,一巴掌就扇过去。
“啪”绿然捂着左脸,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心里虽然有着怒气,不过为了自己的舌头,她还是忍耐着,扑通一声跪在佟安邦的面前,“老爷救救奴婢!三小姐她要割了奴婢的舌头!”
佟安邦听到绿然的哭诉,起初他不敢相信绿然的话,在他看来三丫头无非是嘴皮子厉害些,说得所有人哑口无言,亦或是与他这个爹爹作对,但他一直都以为是因为他早些年间没有好好的照顾着这个丫头,她只是一是对自己有些怨愤而已,她的心再狠也不会真的当着自己的面割了下人的舌头,他脸色愠怒:“你在胡说什么?三小姐为何要割了你的舌头?”
绿然知道佟安邦不会相信自己的,她如果不赶紧找个理由让佟安邦相信的话,很快三小姐赶过来就说什么都晚了,她闭上眼睛信口胡说:“奴婢不小心听见三小姐和书宣说,要为大小姐报仇,要对付老爷,奴婢想着要赶紧向老爷报信,可是却被书宣给发现了,三小姐才说要割了我的舌头。”她记得,三小姐曾经说过与大小姐生前交好,所以她才斗胆编了这么一个理由。
佟安邦摸着下巴考虑着绿然说的话的真实性,正巧这时佟婧琬带着书宣慢慢晃悠到佟安邦的屋子这边,她看起来不像是追着绿然而来,就像只是赏花赏得走错了地方一样,看着佟安邦,她也不行礼,就这样笑着:“环环以为爹爹此刻还在大殿上呢。”
听听她的话,佟安邦庆幸自己的内心够强大,被这个不孝女打击了一次又一次,他气得胡子发抖:“难不成你以为老夫还在大殿上干什么?”他今天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以为联合大臣可以逼着皇上撤了佟婧环的官,可是皇上非但没有这么做,还让所有大臣闭门思过!
“环环以为爹爹还在和皇上讨论一些大事呢。”
佟婧琬嘴里的讽刺听得佟安邦眉毛都竖了起来,他大声呵斥道:“不孝女!你要气死我啊?”佟安邦余光看见了绿然,他又想起了绿然说的话,莫非佟婧环真的是要替佟婧琬报仇,才这么不遗余力地跟自己作对?想到大夫人、五姨娘的惨状,他浑身一个激灵,竟觉着笑着的佟婧琬比修罗还恐怖。
自佟婧环跳水自杀生还后,府里发生了种种的事件,莫非种种都是出自佟婧环的手?她善良柔弱的性子下竟然这般运筹帷幄地看着每一件事的发生。他只觉得周身越发的冷,直觉想逃。
佟婧琬虽然嘴上和佟安邦对话,她的眼神却盯着躲在佟安邦背后的绿然,无声地笑,像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蛇,绿然连眼神都不想和她对上。
“爹爹,我想讨要你身后的丫鬟呢。”佟婧琬淡然得有些冷漠,没有其他借口就要讨要绿然。
佟安邦这下相信绿然说的话了,果然是发现了绿然打算灭口了吗,他一把搂住绿然的腰,用宠溺地口气道:“这个怕爹爹不能答应你了,这丫头是我新选的姨娘。”
“哦?”佟婧琬不再纠缠,识趣地点点头,“那环环就不打扰爹爹和新姨娘了,环环告退。”在佟安邦没有看见的地方,她无声地对着绿然说了四个字,绿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那四个字是“先放过你”!
“谢谢老爷救了绿然!”绿然感激地看着佟安邦,“绿然无以为报。。。。。。”
佟安邦抬起绿然的下巴,看着她俏丽的脸颊,刚刚熄灭的心中的火又重新燃起:“无以回报就以身相许吧。”
绿然见自己许久的心意终于达成,心下也就忘了刚刚的惊吓,娇羞着脸:“好。。。。。”
佟安邦一把抱起绿然就往屋子里走,赶走原先的小妾,就在绿然身上奋力起来,一屋子的祸乱氛围。
“小姐为何放过那个丫鬟?”书宣本以为依着小姐的性子,定然是要那个丫鬟送命的,只是突然放过她是为何?
“佟安邦刚刚看我的眼神你没发现吗?定是那个丫头胡说了些什么。”佟婧琬笑笑,“有时候我想让自己忙一些,这样最后才会省力一些。”她意有所指。
一夜安然无事,直到第二天鸡未鸣,一声尖叫响彻佟府的每一寸土地,惊动了佟府的每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是着一件里衣,外加一件外袍,在瑟瑟秋风中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因为心底的恐惧在无限放大。
“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君也被惊动了,由着容嬷嬷扶着来到了事发地,触目就是一片猩红。只见几个丫鬟婆子蜷缩在躺在地上,眼睛带着惊恐,直至死都不能瞑目。身上千疮百孔,到处有着血迹,像是被什么利器戳中,却都故意不伤中要害,任凭着血尽而死,手法极其残忍。
佟安邦与绿然昨日就已经厮混在了一起,所以两人在听到尖叫声时,都走了出来。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绿然先是忍不住呕吐起来,在她低头的一瞬间,一个人头骨碌碌滚到她的脚边,正是昨日被佟婧琬割了舌头的吴妈,像是想起什么,绿然的眼神注视着佟婧婉,那个面对着几具尸体唯一没有表情的女子。
像是知道有人注视着自己,佟婧婉缓缓转过头,对着那人一笑,她的表情太冷漠,此刻的笑只会显得她的表情很怪异,绿然尖叫一声,指着佟婧琬:“是她!是三小姐杀了他们!就是她!”说完,她竟被吓得晕了过去。
书萱气愤,想要上前,被佟婧琬拦住,她就这样站在尸体中间,一言不发,任凭其他下人投来恐惧的眼神和一步一步撤开的距离。
“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找京兆尹!”老太君拄着拐杖,环视四周,在佟婧婉的脸上停下来,盯着佟婧婉,一字一顿,“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泄露出去,老身保证他的下场比现在还惨!”下人们缩缩脖子,无人敢答话。
佟婧婉只是看着,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即使是绿然的指证,她也不曾皱着眉头一下,连眼神都不能给一个。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问,毕竟此刻佟婧婉浑身散发的气势冷冽异常,无人敢靠近她的左右。
“京兆尹来了!”很快有下人领着慌慌张张的京兆尹跑过来,今年怕是京兆尹最倒霉的一年了,先是因为什么小太子金像的事得罪了赵家,再然后因为赵家灭门一事查不出更重要的线索,再再然后就是今天,这京城最后的一个大族,佟家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怀疑的对象竟然是皇上钦点的二品大官佟婧环,他举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这京兆尹当得实在是太霉!
“京兆尹,依你看,这么些个下人是被何人所杀?”佟安邦看着京兆尹对着尸体却无从下手,心急问着,他刚刚就在绿然的旁边,绿然的表情太真,不像是作假,所以他绝对是相信绿然的话,若是真说这些丫鬟婆子是佟婧环所杀,他也不会怀疑半分。
京兆尹抬头看着佟安邦,嘴角蠕动:“这。。。。。。臣也不知。。。。。。佟相不如等仵作查完如何?”他紧盯着仵作,生怕遗漏了些什么,虽然他并不懂这验尸之事。
仵作翻开一个丫鬟的衣服,只见一副胸膛上被利器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却没再受到其他伤害,很明显受害人是流血而死的。他站起身,却像是发现什么,打开丫鬟的嘴,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原来是少了一条舌头,他摇摇头陆续打开其他尸体的口腔,俱是一样,少了舌头。
“大人,这些受害人生前都被人割了舌头,以至于在受害时发不出声音,至于凶手是不是拔舌之人,就不得而知了!”仵作检查了半刻,向着京兆尹复命,不知道是不是佟婧婉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个仵作一直都是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
“拔舌?”佟安邦仔细在脑中想着这么一个熟悉的词,募然他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佟婧婉,他记得的,绿然今天刚刚说过这件事。
这边绿然虽然晕倒了,却因为所有人都在为了调查事件而忙碌或旁观着,因此也就任着她躺在地上,估计是她的身体终究是丫鬟的身,没那么娇弱,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听到了佟安邦的一句“拔舌”后,她用尽全力大声尖叫,这次她没有晕倒,指着佟婧琬:“是三小姐!三小姐拔了他们的舌头!她还要割了我的!”
老太君、佟安邦、京兆尹都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佟婧婉,偏当事人不自知,依旧站在中央,拧着眉看着听着,不反驳一句。
“环丫头!是不是你?”老太君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她平时最重家风,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不然此刻她不可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问佟婧婉,而是早早将佟婧婉交给京兆尹了。
佟婧婉终于有了反应,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目光清明地答着老太君的问话:“唔,舌头是我拔的!但是,人不是我杀!”
“不是你是谁?”佟安邦像是炸药桶子,一点就着,他厉声指责佟婧婉,“绿然今日说你想要割了她的舌头,起初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还真的是有这样的狠心!贱人,你生来就是克我们佟家的!”
“克”佟婧婉眼神微眯,她又克到了谁?“废妃佟氏,生辰克母,八字克父,表字克夫,名字克子,唯有削其手足,剐其双目,浸于瓮中,方可破解!”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长伴圣驾的徐公公,带着明晃晃的诏书来到她面前。佟婧婉猛地一甩袖子,看着佟安邦极其怨恨:“不是我克佟家,是佟家在克我!”
佟安邦从来没见过佟婧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他看见了她眼里的怨恨,那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而是因为常年累积下来的,他一时忿忿,说不出其他话来。
“还不都散了!存心留着看笑话?”老太君身边的容嬷嬷突然站出来赶人,下人们都是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他们对于三小姐突然的发狂还是有疑惑地,以及那些尸体到底是谁人所为?一时的恐惧消散,他们的好奇心又恢复了。
老太君突然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佟婧婉面前,抬头给了佟婧婉一巴掌,书萱拦住佟婧婉身前,怒视着老太君,对她来说,谁对小姐不利,谁就是她的敌人。“放肆,反了你了!”老太君指着书萱,手指气得发抖,“我是长辈,打一个不孝的小辈是理所当然,你在这边强出什么头?”
书萱仇恨地看着老太君,一字一顿:“小姐的敌人就是我书萱的敌人,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姐!”她知道的,知道小姐突然生气的原因,知道小姐受过的苦,如果可以,她宁可替小姐受些苦!
京兆尹一直都默默地看着,他还记得因着太子小金像事件被佟婧婉摆了一道,迫不得已和她一条船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出戏。佟婧婉此人,非池中之物,他曾在心底暗暗想过,若是有机会,他必要跟着佟婧婉!今天佟府发生了这件事,他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也觉得这件事中佟婧婉的嫌疑最大,只是,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连任何疑点都没有,所有矛头都指向佟婧婉,莫非还有人暗中算计好了这件事。
“佟大人,下官斗胆问一句,佟大人,可认识这些人?他们。。。。。。的舌头真的是佟大人切了的?那佟大人最后见到他们又是什么时候?”京兆尹握着拳,对着佟婧婉很是恭敬。
佟婧婉惊讶地看着京兆尹,这是在所有矛头指向自己时,唯一一个没有当自己当做嫌疑犯的人,她看着京兆尹的眼睛,从对方的眼里读出崇拜,也不想再与他人作对,因此老实答道:“认识!今日见过她们,她们对我不敬,我就拔了她们的舌头!”她省略了是由书萱拔了这些丫鬟婆子的舌头,就是不想书萱也卷进来。
“佟大人目前是本案的直接嫌疑人,不知道佟大人可否跟着下官回去协助调查?”京兆尹小心翼翼地发问,就算佟婧婉不同意也是没事的,他也只是想问问。不料佟婧婉一口答应:“带路吧。”
佟安邦在一旁听着十分难受,一向都是人家叫他佟大人,现在又有了佟婧婉这个佟大人,真是愈发分不清楚到底这京兆尹问的是谁?他看着京兆尹小心恭敬地样子,嗤之以鼻,一个犯案的人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了。
书萱自佟婧婉答应协助调查后,就欲言又止,佟婧婉就是不让她说话,她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佟府却没有一个可以求救的人,不像七王爷。。。。。。对了,七王爷!书萱想着办法要把佟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万俟珏。
“环丫头,如今人命关天的事,祖母对你确实有些失望,今日你就自离佟府吧!”老太君突然发出声音,冷漠疏离,仿佛对面的佟婧婉只是与她佟家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这是要和她划清界限了?佟婧婉心中嘲笑,也似没听见一般没回答老太君的话,却吩咐着书萱:“书萱,把我把雅竹轩所有属于的我的东西带走,不该带的一样都别拿,小姐可不想最后还欠着佟家的。”
京兆尹舔着笑脸,双手紧握着:“佟大人不介意,下官可派人帮书萱姑娘整理东西!”他这是表达了一种愿意以佟婧婉为主的信心,不惜得罪佟府!佟婧婉点点头,头一次对着这个雪中送炭的京兆尹笑道:“有劳京兆尹了!”她知道他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接近自己,但是那又如何?人不就是因为利用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