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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宇飒离摇头，他转身看着佟婧琬的脸，那明明是佟婧环的脸，她的眉，她的鼻子，甚至是她等的表情，怎么可能是佟婧琬，“你骗我！你们都骗我！她不是佟婧琬，她不是！”
宇飒离本是气势汹汹地来，却偏偏失魂落魄地离开，佟婧珊本来在花园里面照着竹子准备绣一幅青竹图给佟婧琬，却正好看见宇飒离落寞地离开佟府，她心里顿时冒出一丝宇飒离从此不会回来的想法。佟婧珊抛开手上的针线和完成了一半的青竹图，不顾婢女的惊呼，跟着宇飒离跑出了佟府。
宇飒离失魂落寞，他跌跌撞撞地走，不时撞倒了卖糖葫芦的还有卖蔬菜的小贩，小贩们拉着宇飒离不让他离开，宇飒离平日从来没有带钱出来的习惯，更何况他此刻两眼失神，根本就不知道小贩在说些什么。
佟婧珊的腰间还有一些买花图样子留下的碎银子，她拿出银子分发给小贩，却看见无人拉扯的宇飒离继续向前走着，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似乎只是随心走着。
佟婧珊心急就打算跟上去，却被几个不怀好意地小贩围绕着，他们摸着下巴盯着佟婧珊的钱袋，打量着佟婧珊的眼神带着淫邪：
“小娘子钱不少啊？跟我回家，做我的新娘子如何？”
“小娘子长得水灵，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我还从来没有尝过大家闺秀的样子呢。”
一个一个地涌上来想要摸佟婧珊的脸，嘴里是混账的腌臜话。
佟婧珊何时遇到过这种阵仗，她一边后退，一边壮着胆子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管你是谁？只要让兄弟们舒服了就行！”一个小贩已经打算伸手去拉佟婧珊的手了，他的手黑瘦黑瘦的，指甲也是脏脏的，佟婧珊看了一眼，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妈的，这小娘们嫌弃我们！”其他的小贩叫嚣着围住佟婧珊，一个人居然伸手撕开佟婧珊的衣服，亏得佟婧珊死死护住，才没有春光外泄。
“我三姐是本朝首位女官，佟婧环！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是要罔顾王法了吗？”佟婧珊护住自己身上摇摇欲坠的衣服，她有些害怕了，想着宇飒离若是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可惜宇飒离不是佟婧珊，他不知道佟婧珊在想些什么，此刻他自己也是心乱如麻，更别提什么回头了。
小贩们听见了佟婧环的名字后头皮发麻，后退了几步，在京城谁没有听过佟婧环的名字，她心狠手辣，纵使至亲也能下狠手。她本事滔天，竟然借与七王爷的婚约上位当上女官，开了本朝先例，随后又将七王爷踹开毁了婚约，可是七王爷去没有计较！这样一个女人，他们怕是得罪不起的！
可是又不甘心佟婧珊这么一块上好的肥肉飞了，一个个鼓着勇气上前腰扒佟婧珊的衣裳，嘴里嘟囔着：“就是你真是佟婧环的妹妹又怎么样？哥几个带你欢好以后，就离开京城，山高皇帝远，她佟婧环也找不到我们。”
“嘶啦！”佟婧珊的衣裳被小贩撕开，露出她洁白无瑕的香肩，看得小贩们眼睛中冒着绿光，一个个想要迫不及待地上去摸佟婧珊。
路边其他的百姓看不过去，一个老奶奶想要上前说理，却被其他人拦下，摇头示意这群人平时里校长惯了，他们只是百姓，哪来的本事为民除害，不要将自己白白搭进去。
佟婧珊眼中的泪已经开始凝聚，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肩膀，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知道自己不能哭，面对着小贩越来越近，佟婧珊闭上眼睛，她做好了咬舌自尽的准备，只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完全的身子。
佟婧珊闭了眼睛，打算只有小贩碰到自己的身子就咬舌自尽时，却听见了耳边小贩嘴中的：“啊！痛死我了！”
“放开我，你是谁？居然管老子的闲事，不想混了对吗？”
想象中的侮辱还没来到，佟婧珊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立在自己的眼前，他背对着抓住了小贩的手，即使看不清他的脸，佟婧珊也知道这个人是她的国师，她欣喜地看着男子为自己打退小贩，而后搂着自己的腰一言不发地施展轻功带到了佟府。
佟婧珊误以为国师和宇飒离是同一人，她拉住转身欲走的男子的袖子：“国师大人，你要去哪里？”
男子带着金色的面具，但他身上的气息佟婧珊很熟悉，尽管隔着一层面具看不清男子的表情，但是佟婧琬却能明显感觉到男子的态度很疏离，与自己平日里相处的样子完全不同，她轻轻地放下男子的衣袖，声音轻缓：“婧珊只是想说，国师去哪里带上婧珊好吗？婧珊希望呆在国师大人的身边，尽心服侍国师大人！”
男子似乎不耐，他转身就走，却走出几步之后，突然回了头，口气正是佟婧珊所想的疏离：“你若是跟着也好！想必他会因为你走出来的。”
佟婧珊不知道男子口中的他是谁？她只是听到了男子允许自己跟着，她欢欣雀跃，跟着男子。男子的衣裳轻舞，不染尘埃，佟婧珊跟在他后面，却不敢轻易和男子搭话，她轻轻地踩着男子的影子，数着男子的衣袖晃动的次数，心中藏着一只叫做开心的小兽。
男子似乎急着忙什么事，他一言不发地大步走着，佟婧珊小跑着同样一言不发地跟着，只是这样跟着她就觉得自己获得了世上最大的幸福一般。
渐渐地，佟婧珊跟着男子穿过一处树林，虽然还是白天，但是树林里偷着一丝诡异感，佟婧珊上前一步抓住男子的衣摆，死死地捏着，生怕自己掉了队，男子会把自己忘却。
佟婧珊抓住男子的衣摆，男子似乎整个的身子僵了些，他的脚步也变得慢了，似乎用行动照顾着佟婧珊。
“啊！”远处传来了熟悉叫声，佟婧珊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男子搂住了腰，从一处树枝落到另一处树枝上，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在她喜欢额国师大人面前，佟婧珊还是强忍着快跳出嘴的心，紧紧地反抱着男子。
落在地上时，佟婧珊却看见了对着大叔发泄的宇飒离，她看着宇飒离再看着身边的白衣男子，明明身旁的这个人和自己记忆中的国师气息才是一样的，可是宇飒离的脸却和国师一模一样，她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他是我的胞弟，宇飒离。”男子似乎有意解释，他指着宇飒离神情有些落寞，“也是你一直认为的国师大人！”
佟婧珊摇头，她看着男子脸色的面具，意志坚定：“五年前，婧珊有幸进了宫，见到了传说中的国师大人！那时国师大人正在更衣，脸色的面具也除了去，婧珊得以见到国师大人的真容，从此。。。。。情根深种，婧珊却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认错了人，将宇飒离当成了您！”她面色羞红，毕竟一个女儿家告白男子，可能是一件不知羞耻的事，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嫁过人的女子！
男子摇头，他指着远处的宇飒离道：“当初在宫中的是他，我常年待在山上，自然不喜待在宫中，所以是阿离代替我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怕是你当时见到的也是他吧。”
男子摇头，他指着远处的宇飒离道：“当初在宫中的是他，我常年待在山上，自然不喜待在宫中，所以是阿离代替我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怕是你当时见到的也是他吧。”
佟婧珊看着男子，又看向宇飒离，终究是信了男子的话，她一步一步地走向还在对树干发泄的宇飒离，他的拳头已经慢慢地渗出血液，佟婧珊掏出手中的帕子，包住了宇飒离的拳头。
宇飒离突然抱住佟婧珊，眼中有了一丝动容，他突然哭出声来，他知道佟婧环是佟婧琬时，就想起了佟婧环曾经所说的佟婧琬当年救了自己的事情，怪不得她知道的那么清楚。可是面对自己的恩人，却发现恩人居然被自己间接的害死，宇飒离的心终究是后悔万分，此刻他忘了佟婧璇的事情，只是在悔悟自己的错误。
白衣男子看着拥着的两人，突然开了口：“阿离，回去吧，爷爷他想你了。”这是要宇飒离回天山了，宇飒离闻言欣喜，他自从下山后就再没有回去过，后来因为佟婧璇又留在了宫中，做了些错事，被天山下令不能再回去，眼下却得知能回去了，他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想到莫非是自己的劫数已经随着佟婧璇的死结束了吗？
佟婧珊听得一知半解，她突然拉住了宇飒离的袖子：“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她只想跟着自己喜欢的人，不管是为奴为婢，前半辈子她为了佟家而活，现在想着能为自己活一次，能够跟着自己喜欢的人看着他幸福快乐就好。
宇飒离似有犹豫，坦白说他对佟婧珊是没有感情的，至于佟婧珊将自己误认为眼前真正的国师时，他虽然知道，却也不想戳穿一个女子简单地心思，而国师大人他的胞兄的眼神却一直扫过，分明就是让自己答应。“佟四小姐，此行天山路途遥远，而且可能你一辈子都不能下山见到自己的亲人了，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佟婧珊想都没想，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宇飒离，一心一意把心思倾注在宇飒离身上的佟婧珊并没有发现背后白衣男子的身子在她说出“我愿意”时有些僵硬，他背过身闭上眼睛，向着来时的路走，他怕自己一张开眼睛，就会被人发现眼中的犹豫，也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佟婧珊，那年宫中，背对着她换衣的是自己，发现了她时，只是悄悄地扬起一抹醉人的笑意，那个孩子那年他就注意到了，只是因为身份，他从未说起过。
佟婧珊跟着宇飒离回了天山，至于她最后是否会发现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宇飒离而是真正的国师，那就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话说宫中皇后去了，一片缟素，连太后也穿着浅色的衣服，跪在她屋子供得一尊菩萨面前，安静地敲着木鱼。佟婧琬被她叫来，却被晾在一旁，看着她不轻不重不缓不慢地敲木鱼，屋子里光线较暗，佟婧琬看不清太后的表情。她耐心地看着太后的侧脸，揣摩着太后的心思。
似乎过了很久，太后宫中的小型沙漏也已经流失了大半，太后才由琴嬷嬷搀扶着才地上站起来，第一句话却是针对佟婧琬：“跪下！”
才过几日，太后便从一个温和的老太太变成了苛刻媳妇儿的恶婆婆，她眼神凌厉，仔细看着一句怨言都没有的佟婧琬，走到一旁的的坐榻上坐下：“当着菩萨的面，佟丫头你可有什么话说？”
佟婧琬一脸无辜，她跪在地上，身子笔直，声音细润如同珍珠落玉盘一般清脆：“太后想要婧环说些什么？”
太后狐疑地看了一眼琴嬷嬷，后者微微地摇摇头，她被佟婧琬抓了把柄，现在只想着如何打消太后的疑虑。
太后和琴嬷嬷之间的小动作佟婧琬自然是看得真切，在太后看不见的地方佟婧琬对着琴嬷嬷微微一笑，那笑似在感激琴嬷嬷没有落尽下石，又似在威胁琴嬷嬷为自己打点太后身边。
“佟丫头，哀家自认对你不差，你老实告诉哀家，皇后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太后拿着帕子轻轻地眼珠嘴，咳嗽一声，才重新看着佟婧琬，她没有让佟婧琬起来，像是根本就不在意佟婧琬跪在冰凉的地上一般。
“婧环不知。”只四个字，却成功地让太后破了功，她突然拂去手边的茶杯打碎在地：“事到如今，你还抵赖！曾有宫人看见皇后与皇上吵架，皇上离开后，你却在半个时辰之后离开了，你确定不是因为你让皇后与皇上二人吵架的吗？”她死死盯着佟婧婉，想从佟婧琬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不对劲，只是佟婧琬的脸色与平常无异，她与太后对视，没有一点退缩。
“罢了，哀家也许错怪你了。”太后的声音突然缓和起来，她盯着佟婧琬突然笑出来，“不过，这后宫终究是哀家管着，哀家不希望有人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犯事，佟丫头你可知道？”
佟婧琬点点头，由着琴嬷嬷扶着自己起来，她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早有寒意渗入了膝盖，她脚下不稳，整个人倒在了琴嬷嬷身上，然后咬咬牙，她终究是慢慢地站起来，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太后的面前。琴嬷嬷担心地看了一眼佟婧琬，才走到太后的身旁。
太后突然站起来，她撇开琴嬷嬷要去扶着自己的手，直直地将手伸到了佟婧琬眼前：“算了算了，说些开心的事吧。想来瑞雪兆丰年，近日下了雪，哀家希望这宫里能够热闹一些，佟丫头你觉得如何？”她像是故意说给佟婧琬听的，脸色的表情开始回温。作为一个宫中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女人，太后她深知用人之道，无非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佟婧琬上前扶着太后，她心神一动，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她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太后认为的热闹事的确是顶热闹的！”
太后知道佟婧琬是拐着弯不应自己的话，一丝晦暗闪过眼中，她挽着佟婧琬的手臂，轻轻地拍着佟婧婉的手：“哀家的意思，佟丫头心里应当也是知道的。哀家也就不打哑谜了，你回去后好好想想吧。”
心中一禀，佟婧琬知道太后在给自己压力，她尽量不让自己眼中的嫌弃露出来，点点头道：“婧环知道，请太后给婧环几日考虑可好？”她没推脱，但是太后莫名心里焦躁，她总觉得不让佟婧琬答应下来，这件事总会有变故，但是太后也不能逼佟婧琬太过，这个丫头的本事厉害着，太后虽然不惧佟婧琬，但是她的心里却异常跳动着，似有不祥的预感。
“好！”太后点头，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她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道，“皇上最近因为皇后之事茶不思饭不想，你且带些饭菜去看望皇上，劝他吃下！”
这是明摆着要把自己送到皇上的身边了，佟婧琬婉言拒绝：“宫中娘娘众多，必有一位能为皇上排忧解难！婧环身为女官，实在不能插手后宫之事！太后恕罪！”
太后也不生气，她轻笑着：“佟丫头你虽在外是官，但是在哀家的心里，你还是个聪慧心思细腻的女子，由你去劝皇上，哀家才会放心！若是日后有人借机这件事与你为难，哀家为你做主！”
太后铁了心要让佟婧琬去照顾万俟琛，佟婧琬也不好推辞，她只能接下来，临走时，太后似乎看见了她哀怨的眼神，心道，这丫头看着顺从听话，实则并非是好控制的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