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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刘妈妈，她的心微微疼了一下，只是很快地，那心疼的目光被阴冷彻底取代。
待众人离开后，一直躲在假山后的佟婧琬才慢慢走出，望着柳素琴的背影轻袅一笑，刚刚她在假山后把事情前因后果都串想了一遍，不由地想为柳素琴拍手，这柳素琴考虑的倒是细致。为了防止旁人生疑，刻意找了个容貌才情皆属不错的琴师，而不是像当初的四姨娘，随便拉个类似下人一样的何楚来污蔑她。柳素琴的设计若是成功，那么在旁人眼中，一定是她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姐，常年养在深闺，耐不住寂寞，所以同才情俱佳的琴师两情相悦。
而且，这一次柳素琴还特意带了法华寺的方丈前来，要知道若是被方丈看到了，他们佟府是想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届时，佟安邦是很有可能会为了保住相府名声将她许给这个颇有容貌才情的琴师的，而后靠着他自己的关系，努力给这个琴师在乐府谋个好差事。
这一切都在佟安邦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即便他不能忍受，选择彻查此事，那么这事情也怪不到她头上，因为那佛珠她毕竟带了那么多年，决计不会是有害之物，而这白珞茶虽不常饮，却胜在名贵，她完全可以说是为了招待方丈他们才特意选用的。至于这两者发生叠加反应，她完全可以用一句不通医理彻底撇清。
只是，这诱发情欲的手段，旁人不知道，老太君定然是有耳闻的。如今，她确实不能对柳素琴做出什么，但是去播撒一些疑惑的种子，也是无妨的。
佟婧琬姗姗来迟到怡安院的时候，容嬷嬷正在在老太君顺气，而她的身边正站着一个脂粉气浓重的瘦高男子。
“祖母……”佟婧琬乖觉地行了个礼，只是当她视线对上那男子后，心不由咯噔了一下，因为她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森冷的味道。
老太君应了声，顺手指了指两侧的座位。
佟婧琬落座后，老太君又问，“刚刚怎么没在百花园看到你？”
“原本是要去的，只是饮了那祛暑的白珞茶，突然有些晕眩就给耽搁了，刚刚听闻法事要延后，是方丈他因为环环的迟到生恼了？”说话间，满是紧张。
看着面前满是愧疚的孙女，老夫人摇了摇头，安慰道：“不碍事，方丈他只是觉得过几天有个更好的黄道吉日才变更的。”
“恩恩，那就好，那就好！”佟婧琬一边说着，一边把袖子轻拽了下，愣是将那佛珠露了出来！
“这珠子你哪来的？”老夫人脸色陡然一变！
“是母亲送我的啊，祖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答语中除了疑惑，更多是一种满足。
“就是觉得眼熟，问问罢了，”老太君脸色有些难看，确实隐忍不发，一时间气愤有些怪异。
“张师傅啊，正好三小姐在此处，你带她去内堂画张相吧！”老太君还是率先开了口，只是话题却立马转了。
画像？佟婧琬的眉头皱了皱……
“小姐近日还是没有出来吗？”四姨娘脸色阴沉的看着身旁的家丁，对方为难的点了点头。
自从何楚深夜侵犯她一事后，虽然老太君明言禁令，但这丑事毕竟太多人看到了，总是要走漏风声的，闹得佟婧瑶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自那之后，她的脾气越发的暴躁阴郁，时常为了一点小事便责罚下人，弄得府中无人敢靠近这片院子。
看着外面的地上早已经冷却的午饭，四姨娘心中又痛又恨，吱呀一声一把推开了紧闭的屋门，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趴在床榻上的佟婧瑶一惊。
“谁？！不是说过不准进来吗？！都给我滚！滚出去！”
然而，那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股猛力将佟婧瑶整个人从床榻上扯了下来，啪的一声，四姨娘高扬起手，重重的一掌扇在了她的脸上，顿时小脸便高高肿起。
佟婧瑶一愣，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的眼眶顿时一红，再看清眼前这张愤怒的脸后，所有的委屈与悲愤汹涌而来。“娘……为……为什么……”
从小到大，姨娘就没有动手打过她，原本被那些人耻笑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姨娘也不体谅她？！
“为什么打你是吗？就是要打醒你，让你知道，娘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关在屋子里被人笑话的！”四姨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是她的心里比谁都痛。
她就佟婧瑶这么一个女儿，如今被人欺负成这般模样，她却没能想出好的办法，叫她怎么能不气？！
“娘……可现在外面把女儿传成那样，女儿以后还怎么活啊……”此时的佟婧瑶满脸憔悴，那凹陷的眼眶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可怖无比，披散的头发，杂乱的衣衫，哪有一点平日里娇俏的模样。
四姨娘想到这几日那三丫头的处处得意，再看看自己女儿这可怜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瑶瑶，乖！只要你振作起来，外面的人绝不敢把你怎么样！”
“可是现在府里的人都只知道巴结三姐，我……我……就算只是被他们偷偷议论，女儿也受不了……受不了！”
四姨娘伸出手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旋即面露凶光，“不哭，只要你乖乖听话，姨娘就有办法，让那个小贱人十倍百倍的去承受你的痛苦！”
四姨娘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佟婧瑶渐渐止住了眼泪和哽咽，“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四姨娘伸出手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瑶瑶，别忘了你赵家表哥最喜欢的是什么。”
赵行亮？！佟婧瑶皱了眉头，旋即眉小眼开，哼，贱人，看你这次怎么办！
……
另一边，佟婧琬从怡安院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她笑意盈盈的谢过画师，也不多问要那画像做什么，因为不经意的一瞥下，她分明看到了那画卷的格局，那是大晋国选妃的格局。
“哎，你走路长不长眼睛啊！”冬儿对着那撞过来后又急速跑开的小厮低声怒吼。
佟婧琬狐疑地望了那急速离去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突然多出的小纸条。
那是一张被揉烂的纸条，展开后上面的字已然糊掉，但依旧可以看出大概轮廓：明晚子时，相府百花园那里遍地紫薇花的地方见，有消息告诉你。落款：佟婧珊。”
佟婧琬的眼中微微露出些许狐疑，这佟婧珊好好地找她有什么事情？难不成有什么消息要说？
“小姐，这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