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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是六朝古都,称得上是风华绝代,一眼千年。
虽然大唐之后,无论是五代十国、辽、宋、金,包括后世的元明清,长安都不再是华夏的都城,但这座城市的古韵早已渗透到了眼前的一砖一瓦之中。
一城繁花似锦,隐约可见盛世风光。
时近正午,武成玉一个人漫步在长安城街头,昨晚杀戮的戾气很快被这座古城的磅礴气息冲散,他眼下没有马上要处理的事情,不知不觉间走到一片坊市,里面有许多酒楼饭馆。
很快,一股浓郁的香味填满了他所有的嗅觉,武成玉扭头一看,旁边一间酒楼,酒楼的旗子上写着长安第一羊羹六个大字,旁边还有四个小字,百年老号。
所谓羊羹,实际上就是羊肉泡馍,这也算少数能与武成玉后世记忆相呼应的东西,陕西美食众多,武成玉就爱两样,肉夹馍和羊肉泡馍。
虽然昨晚肉夹馍吃了不少,但武成玉还是忍不住进了酒楼,点了一碗羊羹,加肉、加馍、加汤、加粉丝、加黄花菜,加了一堆东西后,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此时他手里多了一把精美的匕首,一尺长,刀鞘不知是哪种动物皮革所做,镶着五颗宝石,极为精美。
拔出匕首后,杀气与锋锐之气扑面而来,匕首一面刀刃上,还刻着十个小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把匕首既是杀人利器,想必沾过不少仇寇之血,此刻又承载了一个奇女子的全部情感。
武成玉默默的看着,轻轻抚摸刀身,脑子里又想起之前梁老头的话。
“我们大当家是个痴心人,也是苦命人,你人都跑没影了,我当时就劝他取消婚约,谁料她坚持要等你回来,还说你终有一日会回去,担负起仁义大哥的使命。
她说在与你聊天时,你曾说过要到这长安城来看一看,找找当年的记忆,她不明白为何你从来没去长安城,又哪来的记忆,但当我要到长安城一行时,她千叮万嘱,让我打听你的消息。
若非如此,我根本就不会进长安城,又怎么会被这些密谍注意到。”
说到这里,梁老头狠狠的瞪了武成玉一眼,武成玉也有些心虚,原来这次义军的危机居然还是他的锅,他这只蝴蝶扇起的翅膀,对这个世界产生的影响越来越大。
义军的突然危机也好,全真教与密谍的冲突也好,其实都是因武成玉而起。
梁老头继续说道:“你留在大当家弯刀上的那句话,什么小楼春雨的,大当家说这代表着你的心意,算作是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既是信物,你的手里又怎么可以没有。”
当下梁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把精美的匕首递给武成玉。
“大当家说了,若是能遇到你,就把这把匕首给你,这可是当年岳云将军与大当家祖父严成方将军结拜时,岳云将军送给严将军的礼物,大当家向来随身携带。
刀身上的字也是她刻上去的,代表着她的心意,以后见匕首如见她,莫忘了在秦岭你还有一个媳妇。
你小子可保管好了,若是敢把它给丢了,惹大当家伤心,我可不管你武功有多高,肯定找你拼命。
我们大当家,何等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怎么就被你这家伙给哄得团团转,气死我了。”
武成玉接过匕首,沉默无言,貌似当初自己有点过分,本以为是自己吃多了蛇胆的意动,加上前世的渣男心理,上来就擦,擦完发现要承担的责任重大,转身就跑。
却完全没想过这个时代的女性,哪怕是征战沙场的女英雄,对待感情又是何等的认真。
这哪里是从一而终,以身相许那么简单,分明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老梁叔放心,我绝对不会负了春雨,毕竟她是我的红娘子。”
“你知道就好,现在大当家交待我的事我总算做完了,等天亮城门开了,我就立刻离开长安。”
武成玉一边把匕首郑重的塞入怀中,一边对梁老头摇头说道。
“刚才我杀了金国密谍的一队人马,等到天亮必然会被人发现。
还有旁边监视你的人,恐怕会有人换班,你的行迹已经完全泄露了,恐怕不能等城门开了,必须现在就走。”
“可是城门未开,我往哪里走?”
“放心,老梁叔,这古长安的城墙虽高,当年挡不住塞外的铁骑,现在也拦不住我武成玉。’
武成玉当即带着梁老头来到长安的南城门,只是轻轻抓住梁老头的腰带,三两下的功夫就翻越城墙。
之后又送梁老头向南走了二十里,直到梁老头说有一条秘密路线,绝对安全之后,这才与梁老头分手。
等他回到长安时,上午已经过去,他用自己的本来面目穿过城门,再次融入了古长安的光阴流转之中。
正思索间,一大碗羊肉泡馍端到了武成玉眼前,旁边还有一个盘子,放着两张饼,武成玉将心中遐思收起,先把匕首放到一边,然后拿起白面饼。
这东西叫铊铊馍,是半发面与死面混合烙制的小饼,筋韧耐煮,吸汤不散,吃羊肉泡馍就必须用手撕才香,最好是撕成指甲盖大小,所以要吃出羊肉泡馍的真味,耐心不能少。
武成玉正低头聚精会神的撕着小饼,突然一股浓郁的味道直冲鼻子,不是羊肉泡馍的鲜香,而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这脂粉味极重,满楼羊肉泡馍的味道都挡不住,说不出是哪几种花香的混合,但混合的极不协调,对武成玉来说,非常刺鼻,而且透着一股俗不可耐,又盛气凌人的味道。
都说闻香知美人,徐霄福是用抬头,就知道那脂粉味的主人是是个善茬。
徐霄福极是耐烦的抬头,任何人阻拦我吃美食,都是会给对方一个坏脸色。
“一下楼就看到公子一个人坐在那外,坏生孤单,算他运气是错,本大姐活下跟他拼个桌。
呀,那把匕首看下去是错,本大姐没几分厌恶,要是就送与你吧。”
你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抓,却被武成玉抢先一步将匕首收走。
徐霄福那才看清面后之人,有来由的心生厌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