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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我求你——”
一句话脱口而出，又忽然顿住，缓了缓，她垂了眸，换了一种说辞，“时至今日，殿下总该听一听我的解释，那日……我是有原因的。”
“你说，我听着。”
“殿下答应我，”她急声道，“殿下同我去含光寺看灯会，我……我全都告诉殿下。”
沈听舟猛地凑近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近，她甚至能闻见淡淡的沉水香。
“全部？”他像是不信，“我如何确定，你不会再骗我？”
她僵在当场，勉强说道，“我可以发誓。”
“发誓就不必了。”沈听舟轻笑一声，“王妃盛情，本王……却之不恭。”
沈听舟答应的速度很快，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等人走了，她还有些捋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她怎么觉得沈听舟就是故意在这儿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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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真打算明天和王妃一起出去？”
鸦青将屋内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得他恨不得当场冲进去替他家王爷狠狠拒绝王妃！
这王妃简直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人家柳姑娘都说了，王爷的身子弱，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得在府中静养；她倒好，专门挑人多的地方请王爷去，真是气煞他也！
沈听舟将桌上放着的书信拆开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左掌掌心，不自觉笑了一声，“明日有盂兰灯会，听说今年的规模比以往都大，能去看看也不错。”
“可是王爷您的身体……”鸦青不由得开口道。
“本王对自己的身体最是清楚不过，还是说……你还想再来一回以下犯上，把本王也关住？”沈听舟在说到“关”这个字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加重，已然与之前的态度不同。
鸦青吓了一跳，他私自软禁王妃这种事情……谁说出去的？
他一脸惶恐，“属下不敢……”
“若是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再在我身边待着了。”沈听舟将砚台推过去，指尖在桌上点了点，“磨墨。”
鸦青战战兢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磨墨，算了算时辰，果然没多久就见小厮端了药进来。
他等小厮退出去，才看着桌上的药碗说道，“王爷，便是再怎么说……您也得听听医嘱不是？柳姑娘总不会骗您的，您就……”
沈听舟不耐地呵出一口气，侧过身歪头看他，“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乐此不疲地天天在我面前提起她？”
“没、没有好处……”鸦青咧了下嘴，“只是属下想着，柳姑娘毕竟是大夫，这大夫说的话……总是得听听吧……”
“全天下就只有她一个大夫么？”
沈听舟反手拿食指指节叩了两下桌面，鸦青会意，将砚台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记住这府中谁才是你的主子。”
“属下明白，但有句话……就算王爷不愿意听，属下也还是想斗胆提上一提。”鸦青眼一闭心一横，他就当自己是忠言逆耳的言官，就算他家王爷不想听，他也拼了！
“说吧。”但沈听舟却点了点头。
鸦青先是诧异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属下不明白，王爷之前明明是做好了引王妃暴露的准备，王妃听命于谢相下毒手害您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您不是该立刻将王妃拘押起来着人审问吗？王爷您为何却不处置王妃，甚至还答应王妃这种明显是继续要您的命的要求？若非柳姑娘尽心竭力治好了王爷，王爷如今恐怕……”
“谁告诉你，我的病是她治好的？”
“可一直都是柳姑娘在为王爷您诊治啊！”鸦青一脸的匪夷所思，要不是人家柳姑娘，摄政王府如今怕都是要到处挂白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还有，别随便猜本王的心思。”沈听舟明显不愿意与他多说，“出去。”
“王爷！”鸦青还要坚持。
“出去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清楚。”余光里瞥见桌边放着的骰子，他盯着那枚骰子，微微出了一会儿神。
鸦青见说不动他，又差点丢了差事，只得暂时作罢，出去的时候看到等在外面的墨羽，忽然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墨羽被他问的一愣，“我知道什么？”
“对啊，你知道什么？”鸦青白了他一眼，“叛徒。”他郁闷地吐出两个字。
“小姐，药熬好了。”玉竹如今已经沉稳了一些，不再如之前那般慌里慌张。
“没有人看到吧？”韫欢接过药碗，离着老远就已经闻到汤药的苦味，下意识就皱了皱眉。
“没有，婢子一直都很小心，熬过的药渣也都仔仔细细埋好了。”玉竹回道。
“你做得很好。”她夸赞了玉竹一句，又皱了皱眉吹着仍有些烫的药汤。
玉竹在一旁看到，欲接过药碗，“婢子替小姐吹吧。”
她摇了摇头，“不用，折腾来折腾去的，凉了反倒是更难喝了。”
玉竹站在一旁，喜滋滋地道，“明日小姐与王爷去逛灯会，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呀，争取再让王爷长留在咱们这玉清堂，如果能再说服王爷把柳蔓青那小妖精赶走……”
韫欢皱着眉头将汤药尽数饮下，又急急忙忙灌了一杯清水，才开口说道，“府中医女便是要放出府去也要等到了年纪才行，如今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是上赶着给别人递话头儿编排我的不是么？”
“是婢子失言了。”玉竹忙掩了口。
“过来给我揉揉肩。”韫欢一边说着一边反手揉了揉肩颈的位置，“这两日乏得很。”
玉竹忙过来替她按揉，慢慢的，她萌生出一点困意，索性就闭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好多了，开口说道，“好了，你回去歇着吧。”
在她肩上按揉的手却并未停下，她只当是声音太轻，玉竹没有注意到，便抬手按住右肩上的手，“好了。”
但有人顺势握住了她的手，那只手干燥温暖，绝对不是玉竹。
她猛地侧身转过头去。
“殿下？怎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