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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剑池和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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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长长的河流将东洲大陆一分为二,两座巨大的石像矗立在涯岸两端,散发着沧桑古朴的气息,横眉竖目,剑拔弩张,好像预见了如今的剑池和剑阁。
    东西两端,就是天下的两大宗门,东陵剑池府和落剑听雨阁。
    常言道:“天下有剑自东洲!”其实说白了,天下的剑修只有两种,要么出自剑池,要么出自剑阁,剩下一小部分,都是不入流的用剑之人,可以忽略不计。
    只不过,同样是以剑求道,两派的风格却是迥然不同。
    剑池想要以术证道,剑阁执着于弘扬剑意!
    近六百年来,剑池和剑阁的争论愈演愈烈,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离的又很近,每年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不过双方实力相当,没有必胜的把握,谁都不敢轻易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传言在最为惨烈的斩龙之战中,双方死伤不下千人!
    这么多年来,剑池和剑阁势同水火,争夺天下剑宗,却始终没有撕破脸皮,其实在外人眼中,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剑池弟子钻研剑术,剑阁弟子孕育剑意。
    剑池弟子腰佩名剑,一人一剑,把剑视作剑修的根本,而剑阁弟子每次破境,必要弃旧剑迎新剑,将剑作为剑修的附庸。
    剑阁落剑,剑池铸剑,每次名剑出世,都要震下剑阁的几片瓦砾,与此同时,也会有“天外黑铁”落到剑池门口,还以颜色,剑阁弟子穿白袍,剑池弟子穿黑衣。
    传言剑池弟子不许提及落、意、阁等字,剑阁弟子撒尿都得对着东边,不知真假!
    东陵剑池府,金乌坊。
    一名面若刀削的中年男子站在远处,注视着红彤彤的鼎炉,缓缓说道:“我已经放话出去了,剑成之时,天下的剑修都可以前来观剑,连剑阁也不例外,从目前收到的消息来看,反响还算不错,严坊主,此剑何时可以出炉?”
    “禀府主,快则一个半月,慢则两个月。”中年男子的左手边,站着位甲子高龄的红袍老者,初玄五境的剑修,更准确的说是名铸剑师,地位仅次于历代府主。
    东陵剑池府起源于铸剑坊,相传剑池府祖师爷就是以铸剑为生的铁匠,无意中的到了五道天火,逐渐演变成了今天的“一府五坊”。天下的好剑,绝大多数都是出自于剑池,剑榜的十大名剑,就占据了其中六把。
    中年男子名为崔澔,登楼境剑修,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成为了剑池府府主,被誉为天下最年轻的宗门掌舵人,笑问道:“哦,此剑在金乌坊炼制了两年多的时间,再有两个月,就是整整三年了,不是说已经有九分成色了吗,为何还要这么久?”
    红袍老者回答道:“确实已经有了九分成色,只不过,此剑事关重大,也是府主多年来的心血,金乌坊必然要全力以赴,不能让它有半点瑕疵,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慢慢雕琢。我向府主担保,此剑必定可以位列剑榜,甚至有机会冲击前三甲!”
    “哈哈,好,那我就再等两个月。”中年男子大笑,“你们做的很好,剑成之后,金乌坊人人有赏,不愧是我剑池的甲字坊,说话都格外有底气,剑榜前三难度太大,能进前五就相当不错了。”
    “府主,可拟定了剑的名字?”
    “还有两个月,名字到时候再想也不迟,我邀请了天下各地的剑修,说不定可以集思广益。”
    红袍老者问道:“属下还是想不明白,这个时候邀请别派的剑修,对剑池有何益处?此剑气象宏伟,别说是寻常剑修,就算是帝国皇氏,也会生觊觎之心,尤其是剑阁弟子,看不得我们半点好,肯定会趁机惹麻烦,我们不得不防啊!”
    中年男子答非所问,感慨道:“天下剑修,剑池和剑阁占去了十之八九,这么多年来,心思都花在了门派之争,反而荒废了对剑道的追求,剑修最重要的不是剑术,也不是剑意,而是执剑之心,如果只是为了宗门恩怨而执剑,那么终有一天,他们会变得拿不起剑。”
    红袍老者愣了愣,“府主的意思是...?”
    中年男子淡然道:“我只想剑池弟子,以后都能安心练剑!”
    红袍老者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能拿起剑池祖传的名剑,为什么那帮老家伙当年会拥立他,做剑池府的府主,“府主志向高远,只不过,剑阁与我们争斗多年,定不会轻易收手,何不将此剑献给朝廷,换取天下剑宗的头衔,这样的话,天底下的剑修都会望风而来。”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剑池和剑阁的恩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没见朝廷出手阻拦过,怕是巴不得看我们两败俱伤,就算我们献出宝剑,也得不到剑宗的头衔。况且,天下名剑都是能者居之,要是献给朝廷,岂不是浪费了你们的心血?”
    红袍老者沉默不语。
    “剑池已经很多年没有出剑榜名剑了,你们舍得,我也未必舍得,这次号召天下剑修,不管是不是剑池弟子,我都要给它找个称心的主人,其他的事情,再做考虑吧!”
    红袍老者恍然道:“原来府主是在找乘龙快婿,用剑榜名剑做陪嫁,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府主有如此大的手笔,说起来,我也有段日子没见到两个丫头了。”
    中年男子哑然失笑,“你快别提了,想起来我就头疼,你看那两个野丫头,哪个像是要嫁人的样子,她们要是能嫁出去一个,我就谢天谢地了!”
    红袍老者反驳道:“那是她们眼光太高,瞧不上寻常男子,别的我不敢说,喜欢两位小姐的人,可是多了去了,少说也能从金乌坊排到红莲坊,怎么会愁嫁呢?”
    “唉,借你吉言吧!我本来是要派人去走剑关,结果被他们两个知道了,硬是嚷着要去,没办法,只好让她们去了,这会儿估计已经把我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不知道上哪儿野去了!”
    红袍老者道:“府主派人去走剑关,又是何故?”
    “金乌坊最近安心铸剑就行了,有什么需要,剑池都会尽力配合你们。”中年男子转身,缓缓地向坊外走去,“说实话,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多年了,铸剑只是个引子,能不能达到我的预期,关键还是在于一个人。”
    “何人?”
    “袁清风!”
    “剑雨阁的袁清风?”红袍老者紧跟了上来,怎么想,都不太能说得通,追问道:“袁清风是剑阁的中流砥柱,说不定还是剑阁的下一任阁主,将来也是你最大的敌手,你要跻身陆地圣人,他必然要跟你争夺剑道气运,无论是为了剑池,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要想办法将他铲除才是,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你说的我都知道,袁清风脾气是怪了点,只不过,偌大一座剑阁,或者说,放眼整个天下的剑修,我也就看的上他一个人,可惜年龄大了点儿!”中年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淡然道:“实不相瞒,我在很久之前就跟他打过照面了,刚才那番话,就是出自他之口,我让两个丫头过去找他,也是为了表明我的诚意。”
    红袍老人后知后觉,问道:“这把剑,府主就是为了袁清风所铸?”
    “你说的没错,袁清风是我最中意的人选,自身实力也是无可挑剔,绝对拿得起剑榜名剑,女儿不可能嫁他,送把剑给他倒也无妨,袁清风在剑阁的威望极高,若是配合我们,一定能够缓解两派之间的矛盾,以后会不会成为我的死敌,无关紧要。”
    “前辈们把我捧到这个位置上,如果我什么也不做,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我就是想趁着年轻,为剑池做了一点事情。”中年男子咧了咧嘴,感叹道:“唉,也不年轻了!”
    红袍老者长揖到底,朗声道:“严敬之恭送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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