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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月和杨逆的雷劫同时形成,而就在雷劫彻底形成的同一时刻,两人也齐齐凝聚出了第一缕源力。
至此,他们的渡劫再无半点意外,不说拥有这一缕源力,便足以护佑他们成功渡劫。就算是有什么仇家或是不开眼的人想要来干扰他们,也根本进不来乾坤山谷。
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就是绝佳的修炼宝地和渡劫之所。
然而其他人不知道的是,现在本应该专心渡劫的杨逆,其所见所闻却又是另一个场景。
“这里是……哪儿?”
杨逆望着眼前的一切,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在他的修炼之路上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之前杨逆潜意识里都自动地选择将其忘在脑后,不去深思,但现在,他仿佛看到了答案就在眼前,就在眼前这一片荒凉寂静的区域之中。
杨逆的记忆并没有发生中断什么的,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是在渡劫,度突破半神境界的雷劫。而当他按照传承之法将传说中的源力凝聚之后,他的意识陡然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杨逆顿时无语,尽管有关半神突破的信息中,最为笃定的便是那句“源力现,半神出”根本没有例外。但是杨逆仍旧想要呵呵两声,没有例外?你们渡劫的时候意识会被突然拉走吗?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只是一抹意识在这个地方的投影,而不是什么真身被吸纳进来。因为这里没有雷劫,没有力量,杨逆在这里感觉不到任何能量的存在。
所以在他看来,这绝不是这里没有这些,而是自己没有实体,只有意识,所以才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也压根不能动弹!
杨逆得承认,当他发现自己骤然出现在这里,并且连身体都控制不了之后,他的确慌乱了那么一阵。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完全动不了……
杨逆努力了好一会儿,终于将一只手臂缓缓抬起到胸前的高度。此时的手臂和肩膀已经宛如实体一般但是手掌却是一种半透明的存在。
杨逆试了试握拳……没有反应。他有些懂了,自己刚刚进入这片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躯体是虚幻的,也无法控制。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躯体也在逐渐凝实,已经凝实的身体他是能感觉到并且控制的。
并且按照他的估算,等他全身凝实其实也要不了多久。
安心下来的杨逆开始打量眼前的这片区域,乍一看过去,这里和他们对于乾坤山谷的第一印象并无两样。同样的荒凉,同样的孤寂。
入目的则尽是一片赤红的荒漠,连天空都是同一种颜色,只不过杨逆很清楚,他看到的可能都不是真实的东西。就如同此刻他眼见的这种赤红,就总让杨逆觉得这只不过是一种表象罢了。
就好像那种分割前后的帷幕,幕前是一个世界,幕后又是另一个世界。现在的杨逆虽然只能看见这种幕前的世界,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是存在这样一种幕后的。
身处于这片空间,会让人很容易地就忘记时间的流逝。因为这里的东西仿佛永恒静止一般,杨逆不能动弹,他看到的世界之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会动的物体。
这就让他很容易就忽略了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杨逆感到他的腿有些酸麻,下意识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揉腿,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
而这个时候,杨逆也不是那种什么都感受不到的状态了,而是觉得这里处处都充斥着一种玄奥的东西,或者说……这里就是那种玄奥的东西组成的。
杨逆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看着根本没有任何头绪的地方,不由得嘀咕了一句:“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这里是本源之地。”一个熟悉不已的声音在杨逆的背后淡淡响起。
而杨逆也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的背后突然会冒出个人来,直接就被吓得惊怒出声:“什么人?!!”惊怒的同时他也腾腾腾地连跳几步,与身后的那个声音拉开距离。
就算声音再熟,也不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吓人一跳吧。
然而等他定睛看清了人影的样貌之后,杨逆则是彻彻底底地傻了眼。杨逆面前站着的,赫然就是另一个杨逆!
杨逆的神情这一刻变得极为复杂,连带着话都有些说不完整:“你……你你……”
而对面的那个“杨逆”则就是静静地面带笑意地看着他,听着他半天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对面的“杨逆”一声轻笑,也不打算再逗他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不是什么妖孽,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你。或者说,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阳!”
是阳?是阳!他就是阳?!
杨逆立刻就意识到,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无二的人便是离灵它们口中时常说到的纯阳源灵。与极月界天道之灵同样古老的存在,更是极月万物演化的根源之一……
虽然说杨逆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真当对方坦露身份的时候,杨逆还是感觉到心中一股五味杂陈。
只是奇怪的是,杨逆心中并没有那种恐惧或是害怕的情绪,这与他曾经的设想可是大相径庭。
杨逆冷冷地看着“杨逆”,也就是阳,说道:“所以我的猜测没错喽,所谓转世其实不过是一个强大源灵不甘寂寞,寻找到的一个便于借宿的躯壳?当然,对于你来说,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转生。”
这是杨逆对于对方最大恶意的猜测了,毕竟他也听过不少夺舍重生的故事。还有相当一部分是那种先把躯壳培养好了,自己再一举将其占据的说法——所以也不能怪杨逆会这么想,实在是这种情况太他么的像了。
一个已经度过了半神雷劫的武者,还有比这更好的躯壳了吗?
只不过真到了这一刻,杨逆突然又觉得对方或许并不是这种情况,这种感觉很奇妙,但也让人很安心。但话到嘴边,这里面可包含着他长久以来的担忧和恐惧,所以不可能不一吐为快。
不管是不是,都先说了再说。
结果“杨逆”似乎并不意外杨逆会这么说,“杨逆”,也就是阳淡淡地道:“无论你之前是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情,但见到我的这一刻,想来你都不会再有这种担忧了,所以,放心吧。”
杨逆眉毛一挑,对于对方的话,感到些许的惊讶却又带着点理所当然。只不过也有些无语,就算是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你这直接说出来也太让人不好接受了吧。
而这时候阳又说道:“夺舍什么的,也都得是灵魂才行。而我是真的转生,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抹前身截取的记忆罢了,甚至还没有你的意识强大,你担心什么?”
“嗯?”杨逆这才注意到,自己是意识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所以身躯由虚幻到凝实,才可以行动。而眼前的阳则是一如他刚刚来此般的虚幻,这说明对方甚至连意识都不是。或许他说的是真的,他不过是一段被截取下来的记忆而已。
但是杨逆还是嗤笑一声:“唬谁呢,一段记忆?神特么一段能够跟人交流的记忆,你能不能说个可信点的理由?”
结果阳笑了:“你看你谨慎的样子,说真话你都不信,我还扯谎来唬你?根本是没门的事。”
杨逆可不认为谨慎是坏事,所以也就忽略对付语气中的嘲讽,只当他在夸自己了。
“那你总得有什么让我相信你的地方吧。”
阳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你顾忌我的缘由,这很正常。我也知道你并非不相信我,只不过是心中缭绕着太多疑问,想要问个清楚罢了。”
杨逆撇撇嘴角:“你倒是了解我。”
“呵呵,我还能不了解我自己?”阳淡淡地道:“我是记忆,你想知道的一切答案都在我这里。完全没必要询问,但你心里裹着的疑问太多,不排解掉很容易影响记忆融合,所以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了。”
杨逆沉吟一声,直到现在……不,或者说第一眼看到阳的时候,杨逆就完全没担心过对方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或许是来自实力突破到半神的底气,还是他们两者彼此之间冥冥的联系?
再加上对方如此了解自己,就差能读出他的心声了,总之杨逆相信自己的判断,对方无害,并且所言也应该都是真的。
但杨逆心中也的确积攒着不少疑问,索性此刻便一股脑的全丢出来了。
“你说源灵转世,但转世的目的是什么?”
“极月大变,危机与机遇并存。我与阴割裂前尘转世,既是为了为极月助战,也是为了寻一超脱的办法。”
杨逆下意识地想问超脱是什么,但嘴还未张,便将这句话生生地给咽了回去,没来由的,他就是感觉这里并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地方。
于是杨逆又问道:“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本源之地,极月界的本源,极月界的一切都源自于此。度过半神境界的关隘,无论武者还是妖族,都会拥有一次意识降临本源之地的机缘,武者们谓之天人交感,妖族叫这吞天之赐……叫法不同,但说的都是一个东西罢了。”
没等杨逆再开口,阳就接着说到:“下个问题我就直接帮你回答了。将记忆存在这里并非偶然,而是只有本源之地才能留存一份单独的记忆而没有任何损失。并且也是度过半神境界之后,必不可少的一个历程。”
杨逆闻言点了点头,同样的,他也没继续问阳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按照阳的说法,那些不过都是细枝末节,等他将记忆吸取之后,便一切都了然于胸。他现在,只需要回答杨逆问题的主体,也就是枝干部分,至于那些叶子枝条什么的,杨逆日后自然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