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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慎老夫人斜睨了薛远靖一眼,淡然的说道:“元黛是鄞儿的娘亲,鄞儿成婚,她自然有资格打理,怎么能交给那上不得台面的人打理,岂不是失了身份。”
薛鄞知晓等会自己娘亲要来,低垂着头,漠不关心的摆弄着腰间的香狸荷包。
若不是祖母说起,他都要以为自己根本没有娘亲,多年来,不管自己出了何事,都不见她出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
他想起了小时候他受了别人欺负,便去佛堂和她哭诉,得了圣上赏赐,也去告知她,但是她从未回答一句,哪怕是一个字。
渐渐的,他不再去佛堂了,将自己的心事隐藏起来,谁都不说。每当除夕夜的时候,他会远远的看她一眼,只见她眼神淡漠,如同死水一般,根本没有身为娘亲的温情。
他从未体验过娘亲对他柔声细语的说话,抚摸他,抱着他,似乎他就是与孤独相伴的。
淑慎老夫人察觉到薛鄞的情绪,自己的孙儿可怜,爹娘都不疼爱,只有她这老婆子能够给他宠爱了,幸好他还算争气。
姚侧妃低垂着头,想到元黛公主,她就恨得牙根痒痒,她还记得元黛公主出嫁的那日,十里红妆,靖安侯爷薛远靖英姿飒爽,那一刻她只感叹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后来,她成功代替了元黛公主的位置,将她赶去佛堂,她别提有多欣喜了。
但是无论她怎么做,也无法成为靖安侯府的正妃,也无法代替元黛公主在淑慎老夫人心中的位置。
就是这样才让姚侧妃觉得愤怒,明明那人已经多年不出现了,为何还会有人记挂着她,留着她的位置,而她终其一生都无法比拟。
她的孩儿聪明懂事,那薛鄞则是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但这未来侯爷的位置还是那逆子的,这都是因为淑慎老夫人的偏心。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也无法斗得过淑慎老夫人,她是一品诰命夫人,是皇帝的亲姨母,堪比母亲的存在。
……
这时,元黛公主进门了,一身浅蓝色长裙,头发简单挽了一下,别了一根白玉簪,不施粉黛。
若不是知晓此人是元黛公主,恐怕有很多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年轻女子就是元黛,还如同双十少女一般,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或许是每日潜心礼佛,不问世事,让她浑身透露着一股恬淡的气息,让人感到舒心。
薛鄞呆呆的看着元黛公主,这就是活在他记忆中的娘亲,从未关心过他的娘亲,虽然自己满心怨恨,但是见到她便顿时消散,因为他知道娘亲也有苦衷,对感情的失望,让她常伴青灯古佛。
元黛公主莲步轻移来到淑慎老夫人面前躬身行礼,然后坐到她旁边的位置,全程没有看薛远靖一眼,也自然没有看薛鄞。
“元黛,今日叫你来,有件重要的事情,鄞儿如今已经十八岁,别的世家子弟早就成婚了。多年来,你愿静心礼佛,我也不便打扰,今日镇国公爷登门为晴馨郡主提亲,你对此事如何看?”
淑慎老夫人早就知晓镇国公爷来靖安侯府,看得姚氏如此行事,心下便了然。
因此,李嬷嬷去请元黛公主的时候,也说明了知敬院中的前因后果,但是元黛公主不知道,这次前来是议亲,而且这人还是晴馨郡主,元黛公主眉间一拧,她自然知晓晴馨郡主是何个性,刁蛮任性,实在不是个好的。
“元黛不问世事多年,此事还是由母亲决定为好。”
元黛公主毫不犹豫的推辞,根本没有给薛鄞一个眼神,就好像屋子里根本没有他和薛远靖这两个人一般。
“元黛,怎么说你是他的娘亲,这般重要的事当然由你做主,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
淑慎老夫人说的时候,眼神轻扫了一眼姚侧妃。反正自己孙儿的婚事绝对不能交给如此居心叵测之人。
淑慎老夫人都发话了,元黛公主也无法推脱,抬眸看着薛鄞,丝毫不带感情。
“你如何看?”元黛公主清冷的问道。
“虽然祖母说亲娘才有资格管,但是我不需要将我抛弃的人管我,晴馨郡主和我不相配,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你们就不必费心了。镇国公府那里你们若是不回绝,我也自然有办法,反正我的手段你们也是清楚的。”
薛鄞眼神冰冷,既然她不拿自己当儿子,自己就没必要拿她当娘亲。
元黛公主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儿子心中定然是怨恨她的,她从未给过他任何关爱,哪怕是一句话,所以自然也接受他对自己的态度。
只是薛远靖听到薛鄞如此不敬,立刻就吹胡子瞪眼的怒吼道:“不孝子,竟敢对你娘亲这么说话,你赶紧给你娘亲赔礼!”
薛鄞斜睨着对自己怒吼的薛远靖,眼神中尽是嘲讽,薛远靖当即感到自己被人轻视了。
于是便口不择言吼道:“好!你不答应是吧,我今日就告诉你,晴馨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薛远靖的话让薛鄞猝然起身,眼神凛冽的看向他,浑身散发着寒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凭什么管爷的婚事?”
“孽障!你个不孝子!”薛远靖被他气得一只手抚着心口。
两人剑拔弩张,元黛公主淡然的说道:“晴馨和你确实不相配,你适合性情温和,但有主见的,有魄力的,才能够和你琴瑟和鸣。不知你的意中人是哪家的姑娘?”
薛鄞惊讶于元黛公主说中了小丫头的秉性,但是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愿意透露小丫头的身份。他抬眸看向淑慎老夫人,意会她眼神中的意思,于是薛鄞便有了决定。
“爷的意中人是谁和你们都没有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爷是绝对不会娶晴馨的,镇国公府那边你们若是不回绝,爷自然有办法,别到时候坏了两家关系,再回头赖我。”
薛远靖本来是因为薛鄞对元黛公主不敬,才说出让他娶晴馨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元黛也说晴馨不适合他,其实自己也不想让儿子娶晴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