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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刻,她只觉得心里尽是苦涩。
真的,好累.
真的,好辛苦……
“阿裹,给二哥站起来!!”
她蓦地撑大了眼,眉间的耀石开始微微闪烁,动了动。浑身一搐便有感知般慢慢开始起来,身侧的手下意识用力的握紧,一寸一寸,一晃一摇竟真的慢慢跪爬了起来。顿时,整个天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禀奏声。阵阵撼人肺腑!
这个女子,坚韧坚强到赢得在场所有人的心。
只见她瘪瘪嘴低着头不知道咕囔了些什么,好半天,稳了稳身子,双手支剑摇摇晃晃的艰难的站了起来。
腰背上似是有千斤重,生生让她连呼吸都苦难,她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眼,可发觉越擦越黑,自己一个人好像在懊恼什么。
这一幕,让一向镇定的龙一终于泪夺了眶。
那个从小就不知道干净为何物的妹妹,总是弄得满身泥泞的跑回家要求众人给她善后。
转眼,她长大了,还是满身的泥泞,却再没有人能帮她擦抹那些伤污。
那些看起来,十分简单就能拭去的污渍。
又看那孩子尝试了几次,始终都没有办法成功直起身,心下剧痛,像是被人活生生碾碎。
阿裹……哥突然发觉,你比哥都勇敢。
你比哥还坚强。
你比哥更懂得叫人心生敬佩。
更懂得,如何承担起身上的责任
更甚者,让哥为你不住的骄傲!
紫气微醉,高薄的天空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映出氤氲的光芒,漫天斑斓如火,有一股清逸宁静的气息,冷寂中又带点儿淡淡的凄寥。
龙姒裹支着剑,一寸一寸的慢慢爬起来,血水顺着脸颊缓缓的落下,模糊了她的实现,整个世界一片殷然血红。
眼眶酸涩,特别想哭,可是那股悲戚又向她袭来。
耳畔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硬生生让她不得懦弱退避。缓缓抬头,他依旧在半空中凝眸看她,清裳卓影,一分清涟,一分高贵,一分疏远,却是七分的遥不可及。
她复又垂首敛眉,手握紧剑柄,咬牙,艰难的直起身,喘气,
腰间的伤被拉伸传来撕裂般的痛,没有包扎,没有止血,血肉有些外翻,混着泥浆有些惨目忍睹。
她低低一看,心下微酸。正准备从腰间撕下一块布来包裹一下,视野里边多了一双手。
她艰难的抬眉,是七人之首,那个唯一一个还在结界里的人。
她顺着他健壮的手臂往下看。
是一方被洗了发白的巾布,虽然看似陈旧,但边角都完好无损,显然他十分珍爱。
“扎上,女孩家最怕痛,先止了疼再说。”
一句话,瞬间一股湿意终于夺眶而出。
天寓仙诧异!那流出的怎么会是血?
不是泪……
龙姒裹颤颤的结果巾布,简单的在腰上打上个结。后抬头看他,轻轻一笑,
“谢谢你……”
那一笑,撼动了他全部的心神。
那满脸泥泞血痕甚至狼狈之极的笑,硬是逼得天光都为之失色。
他颔首,提醒。
“公主,此役还未结束。”
龙姒裹点了点头,退出了三丈,稳了稳身子,缓缓拔起剑,一脸平定,须臾,颔首。
“开始吧。”
至此,场外的琼光闭了闭眼,许久,又缓缓松开那一直被她牢牢握着而今只能只剩残片的残杯,血水滑过指缝滴滴落进土里,她挑唇无声的笑了起来。一时气寒透骨,似欲说什么,却终归沉默。
如果感情可以分胜负的话,她必败无疑,而那个女子亦触目崩心。
不论是情爱,或是师徒情谊,若不是这刹那,她之心从不曾如此剔透明了。
除了白素,谁还能进入他的心。
琼光,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明明已经活得如此承重,你什么还要告诉她那些旧事,那些便连她都不法符合的伤心。
那样一个如今满身血淋淋的孩子,灰败的眼神,无望的拼杀,没有退路可逃,甚至连她的至亲都没有伸手助她。
琼光紧盯着一言不发的龙一。悲从中来。
仁义纵可贵,亲恩抵万金。龙一,你到底是爱阿裹,还是爱龙神女。一旁跌坐的龙二早已神色木讷,四周一片狼藉,没有人敢上前清理。
手里紧拽着一只小锦帕,那是阿裹第一次学刺绣,给他缝了一只三只脚的像泥鳅的龙。他一直贴身放在身上。
那时,阿裹还小,很乖很调皮。
现在,阿裹长大了,很乖很坚强。
令人绝望的坚强。
天庭三百零二万年
我叫龙姒裹,大哥还有二哥都叫我“阿裹”,二哥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像后山上的‘小果子’,酸酸甜甜,听着心里就甜甜的,所以,我的小名叫“阿裹”。
我很幸福,早上起来,我会被六长老抱在怀里穿衣服、洗练、有时还会给我剪指甲,可是我最讨厌剪指甲,这时候六长老就会变换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哄我吃,有一天,她发觉我会包子流口水,从此之后,只要剪指甲她就会给我很多很多的包子团子,然后,我就特别的乖,不闹腾了。
差不多辰时,有时候大长老会抱着我去西海转转,有时候是书房,有时候是琴室,可他发觉我一见了书就喜欢挠订缝上的线,一条条拆开,又一页页的把纸全都拔出来,然后把纸张洒的漫天都是,像下雪一样。
他哭了一个早上,说都是他的命根子。
我不解,二哥说,踹人不能踹人家的命根子,那是断子绝孙的事,不礼貌,要被抓来揍。
可是,我没动手啊。
反正不是我。于是我更心安理得,结果大长老哭得更惨了。
这样,一个早上基本上就在我异常雀跃撒书的时光中渡过了。
午时,嘻嘻。是我最最喜欢的时候,因为大长老会放我去吃饭,有时候是和几个长老一起用膳,只要他们闲得空,他们都会来花厅和我一起吃饭,我喜欢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而我永远只坐在桌子上吃饭。
我的碗里总是被叠得高高尖尖的,我总是纳闷,二长老不吃饭为什么老给我夹菜,筷子不是往自己碗里夹的吗?
二哥会笑着告诉我,因为那叫爱,而二长老那时候就特别别扭。
那时,我很小,丢在人间差不多七八岁大的孩子一般大,这是这辈子第一次接触这个词。
“爱……”我细细的呢喃,心里甜甜的像是要溢出蜜来一样。
嗯,从今以后,我决定我要开始喜欢这个词。
――爱。
有的时候,不想吃饭,因为甜嘴偷偷吃的太多了,可是我怕挨骂不敢说。这时候二哥就会把我抱在怀里把我搁置在腿上,会一口一口喂我吃,他这时候就特别有耐心,让我连拒绝的话都不敢说,不然他就会露出两泡眼泪可怜兮兮的说,‘阿裹不爱哥哥了……’,硬生生把我给憋死。
等我吃饱了饭,安顿我午睡,他才会回殿继续吃饭。有时候我会在他怀里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看着二哥吃着早就冷掉的饭菜。
那些早已被我搜刮下肚,如今只剩残羹的饭菜。
后来我决定了,我长大后要努力赚钱,让二哥吃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