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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不是像哥哥们口中的那位天界最美的仙家‘花神琼光’那样,一身的旖旎风姿,娇贵高华,冠绝六界之最。
扯了扯衣摆,我毕竟,将来是要打打杀杀的。
那种娇美人儿,我八辈子也学不到的。
还记得那一天,西海渡口,漫天的桃花四溢,洋洋洒洒铺满了整片天,花香扑鼻而欣。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四长老的那句话。
面若桃花魂似醉。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
我自是年少,也半懵半懂。
“这就是我们西海的小公主吗?冰肌莹彻、清眸流盼,真真‘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果然是万载流芳。”
她俯下身与我平视,瞬间让我怔怔然。
古诗典故,果然好会夸人呢。
我奴了奴嘴,憨憨的朝她点了点头,“你好,我叫龙姒裹。”
依旧是这个招呼方式,有人轻笑,同样依旧有人错愕。
我拽了拽师傅的手,有点不好意思。
师傅倒是笑开,拉着我的手,对她道,“这是阿裹的招呼方式,表示她很喜欢你。经久不见,近来可好?”
她微笑着看着我,眼神从诧异不信慢慢变得恍惚。我有些不明所以,就这它的方向,我看到是我和师傅交握的手。
这……有什么不对么?
“尚好。”
师傅颔首,又与大哥点头示意。将我带近大哥身前,大哥俯身抱起我,转身朝众人道“众位都回金晨殿再谈,此番来海,还需即位长老帮衬。”
长老们俯身拜礼,跟着大哥离开了。
我被大哥抱在怀里,脑袋却死命往后看。
这个漂亮姐姐到底和师傅是什么关系,瞧二人款步而谈,甚是熟稔。
下一秒,我收到那位姐姐朝我这看来的眼神,温温浅浅,一眼而笑。我也朝她露出我的招牌笑容。
她是好人,她还是个漂亮的姐姐。
我又转头看师傅,他俩只距大哥一个转身的距离,那道声音缭远而飘渺,不是对西海和我常用的那般温缓口气,但也兼顾周到。
又见大哥脚程微快了些许,赶忙下意识的唤出声,
“师傅你快点跟上!”
“阿裹,坐好,别动来动去。”大哥拍了拍我脑袋。
刚还在与那位漂亮姐姐交谈的师傅听见,只见他低低地说道,然后朝我看来,浅浅一笑,仿若叹息。
“阿裹,师傅没走远。”
一句在我平常听来十分普通的话,却是让那位姐姐震惊的神智忘了迈步前行,神色不定,反倒像有些失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3我更不解她怎生回事,抬手对她晃了晃手。
“姐姐,你也跟上呀。”
“阿裹,你再不坐好就自己走。”大哥发话,此语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后朗声笑起来。
我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全西海都知道,我龙三能坐着,就绝不走着。
那时,我并不知道,好花好月好晨景,那位天下最娇贵的女子,居然那般的神伤。
为了我无意间的那句话。
为师傅下意识的那句对答。
――阿裹,师傅没走远。
很久很久以后,山河破败一切残空,繁华落尽。我想,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告诉那位漂亮姐姐
是的,师傅从没走远,可也从未走进过。
如果在那一刻起我是你心头解不开的痛,我另可与你不相识,又何妨。
如果,我能遇见数年之后如此伤心的你,我一定会这么告诉你。
――琼光姐姐。天凉了,地老了,就这样吧,从此山水不相逢。
你依旧是你的花神琼光。
我注定只当你们生命中过路之人。
老实说,我并不是一个容易接受‘新人’的人,我一直以为,我的世界有西海有大哥,有师傅便已然足够。
我不需要太多的意外,我也不需要太多的惊艳,我更不需要哪些我看不懂的眼神和争辩。
我希望我能从容不迫。
然而,匕清喜欢那位琼光姐姐,在我好不容易挣得他一点欢喜的时候,那个女孩以绝对的优势占领我寸寸争来的城土。
我溃不成军。
接下来是大哥,他也喜欢她,大哥很少笑,很少那么畅快的笑。但是在琼光姐姐的面前,他畅所欲言,高谈论阔,俯仰之间全是掩饰不住的洒脱霸气。
他们谈天下,论苍生,叙民生。我不能够。
他们对月举杯,比酒斗诗,舞文弄墨。我甚至有些吃力难懂。
他们谈笑风声,回忆古往,我甚至还未出生、
他们期许未来,我更力不从心,我的一生除了拼杀我甚至找不出还有别的任何出路。
我有点难受。内心闷闷痛。
我开始不愿意参加他们的聚会,闷在龙神殿内看兵书,翻史故,悟阵法。
那些我不能涉及的疆界,我不想参与。
我想,我是源于那些卑微的自尊,更为了自己无力涉足。
那夜,大哥们在桃林里摆酒宴聚,几大长老作陪。大哥唤了仙侍来神殿唤我赴宴,我借口白日‘攻杀’辛苦早早休息了。我还特地嘱咐我身旁的仙侍别让人找到我。
不久,师傅也遣了匕清来传我,门外的仙侍早先得到我传令,就照着我的借口传予匕清了。
接着殿外有些吵杂。
我立马从桌前蹦起冲向床榻内用被子包裹住头假装睡觉。眼睛却在被子里瞪个死大。
那冷面男沉步入了殿,大喇喇的进了我的寝殿。我立马假装镇定调整呼吸。
就在我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谁知道他大步迈了上前,接着,一双有些冰凉的手捂上了我的额头,我大惊,以为要被发现了。结果他淡淡的轻抚了两下,一股浑厚却绵长的真气从我的额头传进我身体里。
解了我一天的困乏。
我是,真的累了……
解了我一天的困乏。
我是,真的累了……
不久后,他就和来时一样,静声的离去了。过了好半天,我才睁开眼,有些迟疑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抚了抚额头。
还有他残留下的细微暖意。
他不是,讨厌我么?
心里一动,我一脚踹开被子,赤着脚丫子跑向神殿大门,就着斑驳的月色看着那方渐渐远去的人影。
长袍闪着珍珠般的光华胶着清洌的月光流转着炫目的光泽。
有着令人惊讶的飘逸清华。
他是一杯很醇很香的酒,越喝越耐人寻味。
“匕清……看来,你的心……也很深呢。”
我转身回殿取来一柄长剑,将长发随意一束,便跑出大殿。
一路惊咋了来往的仙侍,我畅快不已,脚下一点,悬身于大殿之上。
夜风飒飒,清敛的灵气从我脸庞静静流淌而过,丝丝缕缕,点点寸寸,侧耳还能听见花里丛间精灵嬉笑对话的声音。
轻中淡,淡处柔。
岁月,这个词,如此清晰隽永的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如丝,如绢,如雾,如烟。
一舞袖,龙香倾泄;一仰首,长发飞弦;一偏头,眉间闪烁;一眨眼,眸里莲绽;一转身,神身已显。
惊觉乍现,豁然开朗。
我一笑,招式随心念,闭眼、挥剑。
听罢海风绕云烟,看却花谢飞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