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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裹……是你吗?”他倾身凑近它。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那身影闻言微微眨了眨眼睛,夜子硕顺着它的视线看下去,一时间,痛至不能言。
只因那白龙的前脚绑着一条素色锦帕!
眼前那再熟悉不过的纹路,让他的一向冷漠神情的瞬间全数崩溃。手微抬抚过那龙的眼睛,下一瞬,龙腰身变回一个女子,那停留在眸边的手,抚着她微睁僵冷的眼,而那眸里,红雾已散,雪莲已败……
一口血从喉中涌出,湿了他满手,强忍的手泄露了他的心绪,弯下腰将她轻轻攘进怀里,让她的头贴着他心脏的位置,唤她。
“阿裹……”
“……”
“阿裹?”
依旧是无人回应。
“阿裹!!!”
而她怀里的女子依旧怔愣着双眼望着天,眸里已然死寂。
鲜红的血迹,依旧沿着那嘴角缓缓而下,他的手来到她血肉模糊的背脊上,他顿了顿,‘噌’的一声把出了剑。
膝间已麻,心已痛极,他深吸了口气,仰头望天,须臾,天倾大雨。
飘飘的雨丝沾湿了他的眼,此时前方已有人不管不顾把结界一轰而碎,明黄重影逼近,迎着四溢飞扬的风雪骤雨大步冲到他跟前。
大手一伸,急吼,“把阿裹给我!”
夜子硕浑身的血液已分不清是怀中人儿还是自己的,整副心神都发出锥心之痛,他不语,堪堪的抱起怀中人吃力的站起了身,未看任何人一眼,在众人瞠目结舌中,竟与天帝就这么错身而过!
之后赶到的众仙猛地一滞,纷纷停下了下来,迎面看着走来的司命天神及怀中没有任何知觉的人儿,不知是处于因为畏惧还是什么,下意识的都巍巍退开一条路。
因为没有人有胆子在看到司命天神宛如刚闯出地狱的魔鬼的脸色时胆敢有任何疑义。天下众仙百司从未对司命天神有如此刻的悚畏,看着他一路呢喃轻唤的细语,将二人的血融成寻寻血莲花远去,散在众人的眼里。
所有的画面进行的悄然无声。
琼光抬脚刚想上前,突然横来一只手阻她去路。
她侧身一看,是凤薇怜。
而不远处龙一深深吸了口气,堪堪收回僵立的手疲惫的再无所言。在众仙以为他会喝止天神时,他既不回头,依旧僵立着身昂起了头,那负手高昂的神态不再恣意疏狂,而是被着那漫天肆虐的飞雪大雨衬出了满身萧索。
如果凤薇怜没有眼花的话,那一身明黄睥睨天下的天帝。
无声的哭了。
人间,盛德十七年,寒露。
夜,东帝营帐内,传出一遍遍的怒吼声,惊得守帐的士兵皮搓搓退得远远的。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一声不响的消失数月,又是查无所踪!如若今日不及时赶来,我东歌的颜面都给你丢尽了!”
龙姒裹缩着头,抖了抖身子,嘀咕。
“我知肯定会赶来,你把和南王的赌约抖得天下皆知,不就是叫我滚回来。”
她一到人间,那茶肆酒馆里,山野阡田间传得全是这二皇的赌约。
“哼,你也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何,你可从无把我放在心上!”此话一出,便连轩辕琉铮自己也是一愣。
好在帐内只有他二人,而某龙更是缺根筋的。
“你知我救人心切。”龙姒裹闷哼一声。
“你……”提到救人就想到梗在二人之间的交易,一时心中不免五味陈杂,这话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半响才僵声问道,“那人……看好了?”
龙姒裹摇摇头,捂唇闷咳了声,那种复杂至极的眼神时闪时烁,深深的挣扎,让轩辕无端思量起来。
“我答应过你要帮你统一天下,我便不会食言。”她顿了顿,又开口,“陛下,这之后的战伐,我是全心的为你。”
轩辕琉铮,或许你并不知道,我们之间早已并非单纯的交易而已。
你的帝王之业,牵扯了太多人的将来和命运,我又怎可罢手不管。
轩辕闻言剑眉一耸,不知为何,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能不能理解为,这回,她是真正为了自己,才放缓了归去的脚步……
龙姒裹见他面色渐缓,才敢挑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下来,又翘起了腿,抖了起来。
可落在男人的眼里却是别样的震怒,这流氓土匪模样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这模样,这臭脾气……不知是给谁给宠坏了!”这流里流气的模样,哪还是白日里指挥千军万马的人。
“我当然被我师父宠坏了,哪像你,成天就知道训我。”龙姒裹怒瞪他,
这老子怎么比大哥还龟?毛,啥事都爱管束她。
想着龙姒裹自由惯了,哪还真听他的教训。又埋头开始在水果碟子里挑管饱的东西吃。
轩辕琉铮见她寻吃食,恐她饿肚子,心里虽恼但还是招来了京墨送上一碟包子和好润口的米粥。
不消多久,京墨就把东西备好送进了帐,眼角瞥见二位主子东西各做一角,像是还在置气,闷着头将东西搁置在帐内案桌上,悄声退了出去。
刚退了出去,一堆人就团簇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里头没打起来吧?”柠愿担心道。
“你以为是你,就喜欢动武。”沈容与嗤了她一声。
“我还没有怪你骗我你的身份,你倒给我板起脸来了,什么破说书的!丫就一卧底!”
“我有说我是说书的么?是你一直觉得我是!”
梦洄见这边也开始吵起来了,头疼不已,扯大了声问京墨,“我们家小姐没事吧?”
“姑娘没事,就是陛下气得不轻。”
此话一出,便连一直担忧的白络都笑出了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侧身拉了梦洄的手,低声道,“陪我去走走?”
梦洄点头,二人相携离去。
留下柠愿气得一阵跳脚,“你看,别人都被你气跑了。”
“你怎么不说被你这个大嘴巴吓跑了!”
“他们早习惯我的大嘴巴了!”
“原来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死书生!”
“矮个女!”
话说北辰这厢。
北辰朝臣东西分立就这么委委佗佗站了一街,各个面露恭色,马三千,灯火盈天,照得这边境小镇格外明黄。
为首的国相一身官服凛然,面色有越发黑沉的迹象,尤听身后大公九卿絮絮叨叨。
“式微了,大人怎么来不到?”大鸿胪用袖子擦了擦上额上细汗。他们都在此站了两个时辰了,从日头灼灼到夕阳西落。
左侧的太仆直了直身板,回首一看,这密密麻麻迎驾的阵势不啻千人竟然也陪着站了数个时辰,如今乱世初睨,百官不各司其位备战却都杵在这候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