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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准备对我说多少次?”
时竟眼巴巴得和沈焰对视,根本接不上话。
脑海里一细数,仅仅三天时间,他对沈焰道歉的次数不下十次。
而对于脾气上来的人,不管道理对错是什么。
“对不起”三个字是他觉得平息对方情绪,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他之所以被沈焰问住了,是因为反应不下“对不起”三个字,怎么触到了对方的霉头。
四目相对,沈焰最先承受不住时竟的眼神,主动避开了视线。
那样的眼神,就像做错了事,却拿湿漉漉的眼睛卖乖的某种猫科动物。
看得人心痒痒,再气闷都拿对方没办法,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沈焰自我消化得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时竟,我不想听。”
少年难得的心平静气,语气也打着商量似的:“在我沈焰这里,没有任何事情需要你来道歉。”
“如果有错、有冲突,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而不是你。”
谎是他撒的。
是他死皮赖脸要留在对方的身边,用尽一切卑劣的办法。
哪怕最初是时竟提出的要求,导致的错误结果,那也一定是他引起的后果。
时竟满眼的困惑,眉峰都下意识得微微皱起,一时间不能认同沈焰所说的话。
怎么能把错都算到沈焰身上,这和无理取闹有什么差别。
凡事都讲道理,无厘头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沈焰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眼睛里的不理解。
趁着时竟反驳自己之前,声音低而缓地开口道:“就拿今天这件事,没有外套和你的话为前提。”
少年薄唇微动时,耀眼的脸庞张扬而肆意:“只要我想,照样能以这种方式出校门。”
说话间,他已经俯身倾向前,顺势抽走了时竟怀里的外套。
然后再次直起身,垂眸睨着轮椅上的人。
对方突然的凑近总是能把时竟吓一跳,心脏微微抽停的期间,又不注意得被拉开了距离。
情绪在紧张和放松间来回波动,心跳恢复正常那一刻,就会不自觉地开始加快。
往往让他大脑转不过弯,听不太清沈焰说了什么,只能勉强抓到最后几个词汇。
时竟迟疑地道:“沈焰,作为一个外人,这种话可能不该我开口,也……没资格开口。”
“但是……”他顿了顿,踌躇地看了沈焰一眼,“于流说过翻墙的地方太危险了。”
“被学校抓到不能说是小事,可要是人出事了,那才是真的大事。”
“你以后……还是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沈焰:“……”
他有时候真的很想研究一下,时竟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构造。
不然为什么总是抓不到重点,而是去注意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
通常还是那些他最不想被提及的事情。
当然,提及的前提是出于时竟对他的关心,就算是训斥难听的话,他也乐意听进去。
更何况以时竟这样的好学生,竟然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学校规章制度前头。
但是没等他把愉悦的心情放到明面上,时竟口中的一个词,让他瞬间拉下了死人脸。
“外人?”少年上一秒的心平气和说没就没,一贯的脾气说来就来。
时竟被瞪了一眼,心猛然一颤,头皮立刻绷紧,白天沈焰的话还明明白白刻在他的脑子里。
这一会儿又差点被他忘记了:“不、不是外人,对……。”
沈焰:“不许道歉。”
时竟把“对不起”三个字咽了回去:“……”
突然被覆上的关系,就算时竟答应过会记住,沈焰也知道真的要让他记在心里有多难。
所以才会时不时得强调一嘴。
至少脑子和身体记忆是记住了,那么让对方记进心里,也就多了一层希望。
“既然,不是外人。”少年嗓音的停顿,没什么波动的声线,往人心上平添重量,“学长说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虽然是反问的语气,但是心知肚明的人,早就猜到他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那么三个字。
时竟明知道沈焰抱着什么心思明知故问,答案也很简单。
可偏偏答案犹如万吨重的砖头,塑在他的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口。
再看眼前的人,目光触及到对方黑眸的一瞬间,里面摆明了就是故意为难他。
甚至开始坏心思得变相威胁他。
沈焰:“学长今天不肯说么,那我明天,不如再来问一问?”
太坏了。
明天再来。
岂不是在告诉他,这墙他明天继续翻,生命安全继续不顾,校规继续违反?
最气的是,时竟就吃这一套。
少年语气不似开玩笑,而且有因为他“翻过墙”的前提。
时竟不可能明知道对方会做危险的事,还放任对方不管。
“你明天不能再来了。”时竟率先严肃得抛出目的,紧接着眼底的严肃一垮,“我……我说。”
沈焰:“……”
时竟的前一句话和要了沈焰半条命没什么区别。
别说明天,他巴不得天天都来。
可眼前的人已经下达命令,他不得不服从。
好在,时竟的后一句话,填补了他一些血条。
能听到一次从时竟嘴里说出的——他们的关系。
毫不夸张的说,死也足了。
沈焰耳朵竖起,面上淡淡:“行,你说,我听着。”
时竟读书期间,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里见过同学认错,下次不再犯。
转头又继续犯错的场景,觉得“明天”过于轻巧了些。
时竟道:“说之前,你能保证……军训结束前,都不翻墙……不违反校规出校门吗?”
沈焰:“……”
他不翻墙,有的是其他办法出来。
可惜人将他的对策全都堵了个干净,不留一点活路。
军训一个月,整整一个月都不能看到面前的人。
不可能,他也做不到。
沈焰:“你先说。”
只要他不答应,就不算违背时竟的意思,大不了到时候耍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时竟闪烁着眸光,他没开口之前,就提了这么大个要求,不先开口,确实说不过去。
时竟抓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已经快要把上面的皮质给抓出破口。
每个字都认识,组在一起就成了陌生的词汇,张不开口,发不出声音。
那么陌生,却能将其中饱含的意思描绘在他的脑海里,刺激得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腔。
急促蔓延进血管,一路攀岩到耳根,红了个遍。
时竟被沈焰的眼神盯得脸烧,最后心一横,脑袋混沌,磕磕绊绊地道:“男…男……是……”
“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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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男生宿舍一号楼。
萧白扬正端着碗洗好的草莓,站在江辞的床铺边,语气无奈的安慰:“你这不是闹么,竟然敢去翻墙。”
“来,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