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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丫鬟的口供,谢柔锦手里还有大夫的口供和药方,以及药铺伙计的口供和取药的记录。
当然,最重要的是,谢柔锦手里还有药渣。
凑齐这些东西,谢柔锦花了点时间,可没费多大的劲儿。
整理好了,已经是半夜。
谢柔锦敲了敲桌面。
谢老夫人已经下葬,她身边伺候的人,发卖的发卖,灭口的灭口,都处理干净了。
梅氏与谢二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灭口的手段都一样。
只不过,小丫鬟运气好,被容一救上来了,不枉她让容一这些天一直盯着二房。
这些东西要如何用,谢柔锦还没想好。
对付二房,势必就要牵扯到谢德泽和谢瑜锦。
对这两人,她没多少感情,也本着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原则,不会主动要他们怎样。
只是,对谢德泽,谢柔锦的感情有些复杂。
在锦城的时候, 谢德泽确实帮过长房,对王氏也不错,谢大爷当初是带在身边,教了东西的。
整体上讲,谢德泽的人品不算坏。
可终究是二房的人。
当利益冲突的时候,不管是身不由己还是形势所逼,总会做出选择。
——会伤害到容昱,伤害到长房的选择。
而且,那日在谢老夫人床前,她看得清楚。
谢德泽已经不是锦城的谢德泽。
诚然,人会成长,会成熟,会因为选择而做出身不由己的事,可终归不再是那个人了。
不是谢柔锦心善,她只是钻进了牛角尖。
来这里快一年了,她洗刷了谢大爷的冤屈,带着长房脱离了谢府,改变了王氏的性子,霖哥儿也在书院专心读书。
她还成亲了。
将来还会生下儿女。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谢柔锦就会想很多。
一个陌生的环境,她始终没有融入这里。
所以,她不交朋友,只专注自己的事业,就连与容昱成为夫妻,都是带着顺水推舟的意味。
不否认对容昱的感情,可谢柔锦心里更清楚,她有所保留。
容昱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谢柔锦坐在桌边,垂着的眸子,看不清她的神情,可那寥寥的背影,让容昱心里一紧。
扯下披风,容昱快步上前。
“嗯?回来了?”谢柔锦才一开口,就被容昱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感受到容昱的情绪,谢柔锦双手环上了他的腰。
“筱筱,筱筱……”
呢喃、隐忍,带着某种情绪。
谢柔锦从未见过这样的容昱,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朝堂上的事不顺?”
容昱不答。
谢柔锦也不追问,只紧了紧环着容昱腰身的胳膊。
“筱筱,是不是不开心?”容昱问得小心翼翼。
谢柔锦心里一柔,“没有不开心,也没有不耐烦,没有担心,就是想你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容昱抱着谢柔锦的手臂紧了紧。
“你呢?”
容昱愣了一下,才说道:“朝堂上的事,从来不是我最该放在心上的,我就是怕你无聊。”
无聊了,会胡思乱想。
想多了,他怕筱筱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嫁给他。
筱筱原本该有幸福美满,无忧无虑的生活。
虽然容昱自信这些自己也能给筱筱,可他终究是把筱筱带进了自己的生活。
有危险,有阴谋,有顾虑,还有未知。
明知道会这样,他还是不管不顾地把筱筱带进来了。
他自私。
自私得不愿等,哪怕只是三年,他也等不了。
察觉到容昱的情绪不对,谢柔锦拍了拍他的后背,“嫁给你,是深思熟虑过的,有诸多因素,但你知道我的性子,那些都不会影响我。若我心里没有你,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嫁,我心里有你,你就是要饭的,我也跟着你。”
“嗯。”
下巴搁在谢柔锦的颈窝,容昱嘴角带了笑。
“月底,我们到河尖庄去。”
谢柔锦神色一凛,“是商路的事,还是别的?”
“都有,”容昱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我在北桑中馆不仅有商路,还有商号,一方面这些与我查的二皇子的事有关,一方面,与我父母的事有关。”
所以,这是准备“坦白”了?
之前,容昱说过,他父母的死,与二房没关系。
谢柔锦也一直好奇,除了容府二房,谁还会对容大爷有这么重的杀心。
容昱的三缄其口,让谢柔锦猜测,事情怕是比她预计的要复杂得多。
容昱先到净房洗漱,两人上了床,容昱把谢柔锦抱在怀里,才说道:“我爹和我娘见的第一面,是在我娘逃亡的路上。”
只一个开口,就让谢柔锦绷紧了神经。
想是猜到了什么,容昱安抚地拍了拍谢柔锦的肩。
“我娘是北桑的长公主,当初,三国上位者在北桑齐聚,商讨三足鼎立的事,皇朝大军压境,驻守在河尖庄。三国的上位者在北桑皇宫做客,北桑四皇子突然发动宫变,不仅刺杀了北桑皇帝,还扣押了皇朝和南辰的皇帝。皇朝皇后当时就在河尖庄,得到消息后,带兵营救皇上,却被叛徒出卖,被困在了宫里。我娘暗地里把她藏了起来。宫变后,北桑皇宫守卫森严,几个皇子之间的争斗还在继续,四皇子虽然占据了宫里,可其他几位皇子的势力也不小。大小争斗不断,整个北桑皇宫血流成河,皇朝的皇帝趁乱逃了出去,回到驻地才知道,皇后因为救他,失了踪迹。彼时,皇后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大着肚子,还做这么危险的事。”
这是谢柔锦难以理解的。
夫妻感情好,是好事。
可同样的,彼此的安危才是更重要的。
没有万全的把握,贸然行动,不仅与对方没有任何帮助,还会成为累赘。
这点容昱也赞同,所以说道:“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筱筱不必惊慌,我定会想办法回来。”
“少来!”谢柔锦瞪眼,“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别人没办法的事,我有办法!”
两个自以为与众不同的两人,还是落入了俗套。
“是,是,是,我家筱筱最厉害了。”
懒得理容昱的敷衍,谢柔锦冷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娘在宫女的帮助下,带着皇朝的皇后逃出了宫里,路上遇到了我爹的商队,在我爹的帮助下,回到皇朝边境,只是,还没到驻军驻扎地,皇后就生了。”
“伯父和伯母帮着接生的?”
见容昱点头,谢柔锦了然,“怪不得你与皇上,还有大皇子的关系那么好。”
原来还有这一出啊。
“遗憾的是,皇后身子受损,最后没有挺过来。我娘和我爹,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大皇子,拿着皇后的信物到了驻军驻扎地,找到了皇上。”
“那皇后的尸体被送回来了吗?”
“皇上和皇后青梅竹马,皇后又是因为营救皇上才出了意外,皇上肯定会把皇后的尸体护送回来厚葬。而且,经过彻查,也知道了军营里有人与北桑皇子勾结,背叛皇朝的事。皇上沉浸在悲愤中,动作慢了一步,叛徒逃走了,皇上大怒,惩治了很多人。北桑那边,四皇子顺利登基,参与宫变的人,死的死,灭口的灭口,这件事被压下来了。对外,大家只知道皇后和皇帝在边境遇刺,皇后为了保护皇上死了,皇上一直耿耿于怀,这些年对皇后念念不忘,就是对大皇子,也多了一份偏宠。”
容昱说得简单,谢柔锦却不这么认为。
果然,容昱继续说道:“大皇子不仅是嫡子,还是皇后拼死生下来的皇子,只要大皇子自己不作死,那位置就是他的。这也是贤妃和二皇子着急的原因。”
皇上和皇后青梅竹马,皇后大着肚子都带兵营救皇上,大皇子又是嫡子,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太子人选首选。
“我娘跟着爹到了锦城,原本以为可以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可北桑的新帝并没有放过我娘,”说到这里,容昱嘲讽地笑了笑,“我娘逃出宫里的时候,带走了玉玺。”
哈,还有这种操作?
“不能用新的玉玺吗?”
“传国玉玺,所代表的意义不是任何东西可以取代的。”
谢柔锦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是一种精神传承,一种权利传承,确实无法取代。
“所以,伯母和伯父的意外,是北桑的皇帝,就是那什么四皇子?”
不等容昱点头,谢柔锦反身,抱住了他。
“呐,我不管你做什么,总之呢,你不能忘记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你若是放心,将来有人睡你媳妇,住你屋子,还打你孩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谢筱筱,你说什么?”
什么睡他媳妇,住他屋子,还打他儿子?
这些都是什么鬼?
一口咬住谢柔锦的唇,惩罚性地用劲儿,喉咙里的声音隐忍且危险,“你再说一遍试试!”
谢柔锦吃痛却不服输,嘴硬地说道:“我说事实而已,我可不会为你守寡!”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容昱牙齿用劲儿,心里气得不行,却又不敢真的伤了谢柔锦,只能气急败坏地说道:“好,你说是事实是吧,那好,我们先生个儿子出来。”
翻身,压在谢柔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