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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爷爷，你说皇上怎么会让大皇子与镇国侯府联姻呢？”吃早饭的时候，季端羡问张立。
上次一事后，众人都认为大皇子被皇上厌弃了，如今这么一联姻，那就是说大皇子又被重用呢？大皇子最缺的就是军中力量，皇上还让手握兵权的镇国侯当他的亲家？
而且在众人的印象里，季端容是要嫁给二皇子的，虽然没有明面上的旨意，但也算众人皆知。
如今，原本要嫁给二皇子的人，嫁了大皇子，这关系可真是够乱的。
“只是联姻而已，而且以大皇子府与镇国侯府尴尬的关系，大皇子能不能收服季霖还是个问题。”
“皇上这是想让大皇子和二皇子兄弟相残？”
“在皇家，兄弟相残的事难道还少吗？”别说皇家了，就算是寻常人家，为了争夺家产，兄弟阋墙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最重要的是，这样还能削弱二皇子的势力，说起来可算是一石二鸟了。”
“是啊，只不过这个打鸟的人是皇上。”听张立这么一分析，季端羡也算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除了让两位皇子制衡之外，更将季霖放在火上烤，不论季霖想要站在哪一方，都不会被信任。
世人皆传当今的皇帝昏庸无能，贪图享乐，可是如今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好。
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两位皇子的斗争也正式拉开序幕。只是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人卷入其中。山雨欲来啊。
自从上次冯之闲的事情后，皇上又提拔了一个新的给事中，叫鲁怀千。在任命前，皇上派人把鲁怀千的祖上三代，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确信这鲁怀千并不是任何一方的爪牙后，才下了任命。
说来这鲁怀千也是突降官运，原先也是个勉强糊口的六品小官，一下子就升到了四品，虽然官职不高，但胜在常伴君侧，地位一下水涨船高。
这鲁怀千是个聪明人，更会察言观色，充分吸取了他的前任冯之闲的教训，不仅与大皇子和二皇子派系的官员私下从无来往，与朝中其他大臣也无交情。
鲁怀千事事以皇命为先，皇上用得很安心。不过数日时间，鲁怀千就已经晋升为皇上身边的第一大红人。
众人虽不敢明目行贿鲁怀千，但对于鲁怀千也会便宜行事。
没多长时间，鲁怀千在京城又添置了一处房产。这些事情，鲁怀千也没瞒着皇上，他知道瞒不过，所以都一一向皇上做了汇报。
皇上听了很满意，他就是要这样听话、知趣的臣子。
“陛下，钦天监的派人来传话，说今年接下来都无好日子，最近的黄道吉日是明年的五月。”鲁怀千恭敬地说道。
“明年？”皇上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寻常人家要给儿子娶媳妇的喜悦。
“回陛下，钦天监传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
“那就明年吧，这可是皇家的一件大喜事，自然是要选个黄道吉日。”
就这样，大皇子与季端容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明年的五月，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
大皇子昨日下水救季端容也受了寒，今日就在府里歇着了。
关于婚期的事，宫里也派人来传话了。
大皇子听完后，一脸淡然，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虽然他父皇给他和季端容赐婚了，但是要想成亲，肯定没有这么容易。
什么时候成亲大皇子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只是想破坏二皇子府跟镇国侯府的联盟，时间拖得越久，变故越大。这一切也正是他父皇所乐意看到的。
“青颜，你说在父皇眼里，我们到底是什么，是他互相制衡的工具吗？”大皇子看了一旁在为他吹药的青颜问到。
“殿下，如今陛下正值壮年，自然不希望有人威胁到他的权力。”青颜试了试温度后，将药递给了大皇子，药汤的苦味让青颜眉头一皱。
“可是，我们都是他的儿子啊。”大皇子接过药汤，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有皱。
“殿下，慢点，苦。”青颜阻止不及。
喝完后，青颜赶紧喂了大皇子一颗蜜饯。
“还有外公，替父皇卖命了那么久，到最后居然被一脚踹开。”大皇子想想就觉得心伤。
果真皇家无亲情。
“殿下，但丞相好歹也替您争取来了镇国侯府的婚事啊。”
“什么争取？不过是顺了父皇的心意而已。”
大皇子知道，过不了多久，他的外公就要以年老体弱为由，提出要告老返乡了。
上次经玲珑阁这么一闹，他在朝中的亲信都被铲除殆尽，而他的外公，也要离开这个朝廷了。这一切的始作俑都是他的二弟，还有季霖，还有那个该死的许重。
大皇子觉得此刻的他，举步维艰。
“章佑之呢？让他来府里一趟。”大皇子想起章佑之，在上次出事后，章佑之就搬到了城里，也不知道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刘氏此刻也是心力憔悴，这两天来，刘氏天天给宸妃递了牌子，可是都被拒了，回话的人说宸妃不想见到她。
刚才季霖又到她院里闹了一遍，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了。
说她没有管好女儿，让她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季霖认为若非刘氏把荷香卖到青楼，弄得他焦头烂额，也不至于对季端容疏于管教，最后落到这步田地。
刘氏也是有苦难言，如果不是季霖拈花惹草，色心大发，她何至于没有留意到季端容的异常。
这一切，都是季霖的错。
刘氏和季霖两人就互相推诿，谁都不承认自己有错，整个侯府也是乌烟瘴气的。原先巴结侯府的人，这会儿也没了踪影，谁都不敢来触霉头。
唯一安宁的地方就是千祥院了，在季端秋的照顾下，老夫人已经逐渐恢复了。
怕老夫人再受刺激，季霖特别叮嘱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关于季端容的事。
季端容已经被关在祠堂两天了，在门外守着的人听到屋里传来了咳嗽声，而且咳嗽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
刘氏求了季霖许多遍，但是季霖就是没有放人的打算，更不准大夫进去看看季端容。刘氏也是心急如焚，就怕季端容在祠堂里有个好歹。
季端容一个人在祠堂里，恐惧感也是越来越强。
除了因为祠堂本就阴森之外，更让季端容担心的是，她待在祠堂这么多天了，她娘都没有来过。
季端容不知道还要关她多久，她已经饿昏好几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