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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固和温经年到访镇国侯府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很快就在京城里传开了。
这两人难道是来给季霖撑腰的?毕竟这刚有苗头说夏帝要对季霖出手,无极阁的两个大佬就齐齐到访镇国侯府。
夏帝收到消息后也很郁闷,但是想到这件事还是他促成的,夏帝就更郁闷了。
当初是他派人把荷香抓进皇宫,在季霖万般不愿的情况下,逼着季霖纳了荷香。他将荷香送进侯府,为的是牵制住无极阁,可是没有想到,镇国侯府和无极阁的关系是好了,但是他与镇国侯府的关系却差了。
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悔不当初啊。
如果季霖不知道身中断子散之毒,那一切都还好说。可是夏帝偏偏得到消息,季霖派人去玲珑阁购买了打量的珍稀药材。
季霖事情虽然做得隐秘,但是还是被夏帝查到线索,从玲珑阁买的那些药,都是季霖自己服用的,再联想起之前萧固给季霖看诊过,不难猜出这些药的用处。
“萧固,哼……”要不是萧固,季霖想来是到死都不会知道他中毒了吧。
萧固破坏了他与季霖之间的关系,如今萧固居然还想帮着季霖?
总有一天要灭了无极阁。
但是无极阁可是个屹立多年的庞然大物,阁中高手如云啊。
夏帝想想就觉得头疼,但眼前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不管无极阁是不是在乎这个刚寻回的故人之女,也不管无极阁是不是真的要站在镇国侯府那一边,只要将朝堂上的权力收归手中,今后不管要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人阻拦。
打定主意后,夏帝命人将朱鹤峰和季霖宣进宫,准备了这么久了,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夏帝的旨意传到两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下午京城下了一场大雨,道路变得泥泞异常,等两人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季霖先到的皇宫,一进宫,就被宫人带去了后宫,知梧宫。
季霖没有想到的是,夏帝也在知梧宫。
“季侯爷,来,坐下一起吃点。”夏帝热情地招呼到。
“微臣不敢。”季霖被下毒一次后,再也不敢吃宫里的东西了。
“皇上,想来这侯爷是被停职后,胆子变小了呢。”宸妃在一旁打趣到。
“说起这事,还真是让季侯爷受委屈了。”
“可不是嘛,这几日侯爷为了复职之事到处奔走,听说都病倒了呢。”
“季侯爷,你当真病倒了?”夏帝转头问季霖。
季霖本想说没有,可是被宸妃抢答了,“自然是真的,都有人看见侯爷派人去玲珑个购买了大量的药材了。”
两人一搭一唱,季霖是插不上半句话,他也算明白今晚被叫到这里来的原因了。
夏帝和宸妃的意思很很清楚,就是让季霖把中了断子散的事情烂在心里。否则扯什么他因为停职病倒,去玲珑阁买药。
买药之事发生在他被停职之前啊。
夏帝和宸妃这么说,除了让季霖将事情烂在心里外,还警告季霖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
看来,京中那些子嗣单薄的大臣也是中了断子散了。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宸妃居然也知道这件事。季霖想起荷香的奇毒也是宸妃下的,给他、给朝中重臣下断子散,会不会也是宸妃的主意呢?
看着宸妃言笑晏晏的样子,季霖才知道他还是小看了宸妃。这个女人,心机深不可测。
季霖以为夏帝态度突然转好,是因为得知无极阁的人今天去找他了,可是没有想到,夏帝竟然是要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哼,对于夏帝的威胁,季霖觉得憋屈,但是更多的是愤怒。
镇国侯府因为没有子嗣,被全天下的百姓议论纷纷,说季家杀孽太重,不配有子嗣。老夫人更是为此愁白了头,到处寻医问药,可结果,竟然是夏帝为了笼络权力,给他下了断子散,季霖如何不气。
可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还在一国之君的屋檐下。
此事绝不会就这么了了。
最终,季霖还是没有坐下,因为在季霖推辞的时候,宫人来报,说朱鹤峰已经到御书房了。
“季侯爷,走吧。”
“是。”
“恭送皇上。”身后传来宸妃的声音。
季霖回头看了一眼宸妃,宸妃对季霖盈盈一笑,却让季霖遍体生寒。
看着季霖跟夏帝一起来的,朱鹤峰心里是有点惊讶的,但是面上不显,“臣拜见皇上。”
“起来吧。”
“朕今日宣你俩进宫,就是想知道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朱鹤峰将事情一一陈述。
夏帝在一旁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不得不说,朱鹤峰这人能力确实很强,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事情办得这么漂亮。
但是夏帝有一点不满,因为朱鹤峰留手了,心软了。
一旁的季霖,感觉像是在听死亡名单。二十多年前的季霖,也曾是纵横沙场、骁勇善战之辈,可是这么多年过去,身为武将的血性早已被官场的尔虞我诈磨洗得敛去锋芒。
如今的季霖虽是一品军侯,但早就没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勇气。当初保家卫国的豪言壮志,更是身体力行地追逐变成升官进爵。
“就这么办吧。”夏帝的声音将季霖从思绪中拉回。
“季侯爷,朱侍郎毕竟职位低微,名单上的人官职都不低,到时候还得季侯爷多多出力。”
“臣遵旨。”就算季霖这会儿拒绝也没用了,这几日他与朱鹤峰同进同出,早被许多人看在眼里了。此刻撇清关系,不仅不会让那些人信服,更会让夏帝对他不满。
两人出宫的时候,雨又下起来了。
镇国侯府的下人驾着马车等在宫外,朱府来的却是一个下人,手里还拿着一把伞,“老爷,马车坏了,送去车行修了。”
下人将手里的伞递给了朱鹤峰,朱鹤峰接过伞,撑起伞就往雨幕中走去。
季霖本想顺道送朱鹤峰一程,但是被朱鹤峰拒绝了。
季霖也没在意,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送朱鹤峰回去。
车夫的马鞭重重甩在马背上,马儿吃痛,奋力奔跑,踏得水花飞溅。
这场雨下了很久,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早上。
雨后的天空,清澈明亮,但是京城可不太平,真正的风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