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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匠指着黑豹:“看看,动物尚且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岂非畜生不如!尓等忘记是谁大义舍命驱赶怪兽,打下福泽来与尓等安生。如今少主生死未卜,尓等就急不可耐要将他的爱宠火杀而食,这是对主上的大不敬,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工匠们怀抱柴火僵立原地,皆沉默不语。是他们哄骗猴鸟蒙住眼睛,设计捆了它,可这也是无奈之举。
猴鸟懵懵懂懂,又怎知还有人心险恶。它怎能想到,工匠们竟然要把它烤熟了吃。
人性的丑恶,狡诈,无情,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切全落入站在土丘上巡逻的黑豹眼睛里,彻底颠覆它先前对人类的认知,让它感受到唇亡齿寒的威胁。
它找索玛,抱着对人类最后一点期待。索玛那清澈真诚的眼泪,柔软着黑豹失望的心,化解开它与人类之间的芥蒂。至少它知道主人是可以信任的,不会伤害猴鸟。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放开猴鸟,尔等果真想领一百军棍吗?”若不是福泽危在旦夕,铜匠定要赏每人一百军棍,好教他们如何做个有良心的人。
就这样放掉猴鸟,工匠们还是不甘心。猴鸟不是老母鸡,何时想下酒,何时就宰了吃。只要解开玄铁链,就再无捆上的可能。猴鸟后台再大,毕竟是鸟,就算把它吃了,少主也不能为一只鸟杀人。
“不……铜匠,猴鸟不能放。你真的要为一只鸟,对福泽近两千条性命熟视无睹,任其饥饿死去吗?”
“猴鸟不仅是鸟!”
“对,它还是上古凶兽。”
“你们不能吃它!”
“我们更不能吃人!”
“你们……你们……”
铜匠万没料到这帮老家伙如此冥顽不灵,半分面子都不给他。
“让士兵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去打败驴头怪狼,福泽或许还能救。让一群饿得半死的人去打仗,能坚持多久?如此浅薄的道理都不懂,铜匠何德何能敢接手丛林族主帅。等到全军覆没,尔就是千古罪人!”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大金雕嘹呖的鸣叫声,大群金雕正试图摆脱浓烟困扰,向地面贴近。这是个危险信号,南奇的第二波进攻马上就要到来。他这回打算动用空战来配和地战,双重打击,一举围歼福泽。
如果秦子枫不能及时回来,福泽与南奇开战,生机渺茫。这种时刻,猴鸟完全可以离开福泽去逃命。而它却没有这样做。它早就把自己当成福泽一分子,选择留下来和福泽共患难。
铜匠何偿不想让大家吃饱肚子,可猴鸟不能吃。福泽人连重情重义的朋友都能吃下去,还有什么人性可言,一帮畜牲白眼狼。
但此刻要让饥饿者吐出含进嘴里的食物,无异于到饿狼口中夺肉,必将遭到激烈反击,得不偿失。
饥饿的工匠就是那头饿狼,福泽还有近千头有攻击潜力的饿狼。倘若此事处理不当,对生存的强烈渴望,就会唤醒隐藏在人性深处的兽性。失去理智的人类,会比豺狼虎豹更凶残。到那时,不仅猴鸟处境危险,连一心想要保护猴鸟的索玛都会受到牵连。
士为知己者死,铜匠不能辜负对他信任有加的丛林族公主,也不忍看着福泽人活活饿死。竟左右为难起来。
眼下局势紧迫,跟工匠门硬碰硬绝不是好主意,须得用点心机才行。
大战在即,铜匠倒有个计策,借机调虎离山,拖延时间等待秦子枫和察察回来主持大局。如果秦子枫和察察真回不来,福泽沦陷是必然之事。既然如此,让工匠们当个饱死鬼又何妨。
铜匠心里盘算好,对工匠们说:“尔等所言不无道理,千军拔营,粮草先行,福泽确实需要有一顿饱餐来为战争鼓舞士气。只是猴鸟高大,皮又厚实,要想把它烤熟并非易事。眼下驴头怪狼攻到门前,天上还有一群扁毛畜牲虎视眈眈,要来趁火打劫。我等除了迎战,就剩等死,哪里还有时间来烤鸟吃。尔等且听我一言,等这一波驴头怪狼打下去,大家再来烤鸟庆功,岂不更好。”
“铜匠,你在说什么……”听到铜匠竟然同意火烤猴鸟,索玛顿时心凉如冰。
铜匠点点头,并没有对索玛多作解释,工匠们刚有妥协之意,断不能又让他们起疑心。
听铜匠这话说得中肯,想来也十分在理,驴头怪狼要是攻破福泽,就算有肉,也没命吃。何不先把驴头怪狼击退,再来痛痛快快吃肉。这番话,工匠们有所悟。
“不好,怪兽又攻上来啦!”南方高台信号旗倒下,激战又在一片惊恐声中打响。
“胆小鬼,都抱着你娘的大腿哭去吧!”
工匠们扔掉手中柴火,拿上弩弓就往南边跑,骂骂咧咧打驴头怪狼去了。
现场瞬间变得空荡冷清,给人刚做一场梦般的错觉。
工匠散去,铜匠终于松下一口气,但愿苍天有眼,尽快让秦子枫带着战神之剑归来拯救福泽。
“猴鸟……你为什么不逃跑。”索玛擦干眼泪,告诉自己不能再轻易哭泣,现在的她需要坚强,就算所有人都软弱,她也要坚强。
察察不在,她就是丛林族的精神支柱,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把她当成苍茫海面上的风向标,她若指错路,整个丛林族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猴鸟落难,让她控制不住挂念起秦子枫和察察。她突然感到很害怕,怕他们两个会遭遇不测。更不敢想像后果,就怕自己会当场崩溃。
玄铁链两头都被大石块压着,任索玛怎么拉扯都没用,就像在石块下扎进根,纹丝难动。工匠们对付猴鸟,也是绞尽脑汁。
“铜匠,怎么办?猴鸟身上的铁链被石块压住,解不开。”索玛急得要命
铜匠看后却不以为然:“公主稍安勿躁,石头压不住猴鸟,只要它想挣脱,大石头算什么,不过是件小玩意而已。”
一块石头就能困住猴鸟,铜匠摇头,打死他都不相信。
“石块压不住猴鸟,猴鸟为什么不跑?”索玛不解。
“不跑,自有它的理由,公主不必过于担心。猴鸟毕竟是古兽,天纵神力,不能是人力可以相匹敌。”
这话不假,就像工匠们所说的那样,猴鸟是自愿被绑。
“猴鸟,你真打算……,”索玛心潮澎湃,无法平静下来。该怎么感谢情愿为人类献身,最忠诚,最善良的朋友。对比高智商的人类,她羞愧难当,真想挖条地缝钻进去。
“黑豹。去。把蒙在猴鸟眼睛上的衣服拿下来。”
黑豹纵身一跃,扯下猴鸟眼睛上的衣服,交到索玛手里。
这是秦子枫的外套,秦子枫和她初次相见,身上穿的就是这件外套。索玛心上涌出一股暖流,令她深深沉醉。她把外套凑到鼻间轻嗅,上面果然有秦子枫独特的味道,还有股淡淡的汗酸味。
“子枫……子枫……你在哪里?”索玛把脸埋进外套中,喃喃自语着,任思念肆意流淌,淋湿爱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