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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谁告诉你，那是借口？”苏小鱼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不知不觉间，苏小鱼的神情陡然随之一变。
那张素净美丽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锋利之色，就像是藏于鞘之中的利刃被拔出，令人不自觉的生出警惕的感觉。
刘晓梅的心脏莫名的跟着咚咚乱跳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边生出极其强烈的难受感觉，是人都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一刻，刘晓梅的那种本能占据了上风。
她非常想要逃掉。
若不是白老师和一群看热闹的同学在周围看着，她可能立即就灭了与苏小鱼争吵的念头，主动偃旗息鼓了。
可人永远是爱面子的生物，刘晓梅挺了挺脖子，心里边怎么想是一回事，面儿怎么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你如果不怕出丑，那就现场试试看啊，你说你那天扭了手腕，今天没有扭到吧?喏，这间教室内有画板，有纸，有笔，也有老师和同学，你敢不敢在大家面前，随便画点什么？”
苏小鱼噙着一抹表情，僵直的站在那儿。
见她没有接口，这些人像是找到了反击的借口，愈发的咄咄逼人。
“是啊，刘晓梅提出的要求再是合情合理不过，既然觉得自己有本事，你是被大家冤枉了，那就拿出来真本事证明自己咯，单单是耍嘴皮子去打口水仗，你还不如直接从这间教室里走出去，按照白老师所说的那样，直接宣告自我放弃，从此以后不要再回来了。反正，混日子来充数的家伙，根本不可能会毕业，白老师不会允许，我们在一旁看着的这些同学们更不会允许，虽然这是学校，但我们也想要一个公平的，是不是，同学们？”
“苏小鱼，你到底画不画？不画的话，就赶快滚出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滚滚滚，真是看见你就特别不顺眼……”
有人在鼓动，有人在愤怒，当然，更多人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默默围观，不知在期待着什么。
白老师见酝酿的差不多了，也跟着开了口。
“苏小鱼，你……”
“老师，是不是只要我能画的出来，你就会停止对我的污蔑，并且承诺像是对待其他同学那样对待我，一视同仁看待，正常给分，让我能够顺利毕业？”
白老师一听这话，直接笑了。
她挑起了眉，“当然。”
“那么，请各位同学做个见证吧，白老师，你可以出题目了。”
苏小鱼没有使用别人给的画具，而是从自己的双肩包里，将绘图本和铅笔拿了出来。
她澄清明亮的眼睛，就那么望向了白老师，眼底里闪耀着的是绝对的自信。
一个人的眼睛，最能表现出一个人的内心。
白老师与她对视时，竟感受到了从她那边传递过来的最强烈的决心。
她的心脏，微微一颤。
但很快，白老师就把一些念头抛掉了。
她看了一眼教室，这边并没有准备石膏像、水果这样子的物件，而桌椅、门窗这些用来画素描，未免简单了些。
“刘晓梅，你去台上坐着，给苏小鱼做模特。”
吩咐完毕，白老师才问，“画人物素描，也是画画的最基础部分，怎么样，你没问题吧？”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苏小鱼提出抗议。
然后白老师会直接怼回去，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儿告诉苏小鱼，她用一个月的时间去恶补静物写生也根本没有用，因为对于他们这一阶段的学生来说，基本功的评价有很多的标准，她甭想短时间内搞定一部分，就妄想着蒙混过关。
苏小鱼却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一边削铅笔，一边观察着台上已经做好准备的刘晓梅，为了增加难度，刘晓梅摆了个很复杂的动作，双腿像是麻花似的拧在一起，抬起一只手臂搭在椅子上，而另外一只手则搭在了腿上，五根手指有四根在用力展开，但中指却是蜷藏了起来。
总之，细节处非常多，她还让相熟的同学，将自己摆出的pose给拍下来，以防止自己疲惫时想要活动身体，又忘记了哪一处小心机。
苏小鱼的铅笔已在画纸上迅速的勾勒了起来。
一出手，架势倒是有模有样，与一个月前的那种不知所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老师冷笑：“不可能整堂课都拿来给你画画。”
苏小鱼仍是在很专注的画着，“你可以先上课，让她呆在那儿就好。”
“不会影响你？”白老师奇怪的问。
“不会。”
对话之间，苏小鱼的动作完全没有停顿。
既然这个事是苏小鱼自己提出来的，白老师也就不客气了。
她就站在刘晓梅身旁的讲台上，开始上课了。
因为今年这一节课完全是理论方面的内容，白老师一直在跟坐在下方的同学们进行互动，一问一答，偶尔还会讲些幽默有趣的小笑话，活跃课堂气氛，逗的大家哄堂大笑。
画素描是一个精神高度集中的过程，尤其对细节有苛刻要求时，更是要将自己整个沉浸于其中去，外界的嘈杂声音，很容易会造成一些影响，进而影响到整副画的创作。
白老师这么做，当然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
没办法，苏小鱼摆出来的架势，实在是太过认真了些。
白老师表面上是在认真的上课，实际却是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苏小鱼的动静。
而苏小鱼呢，关注点根本没在白老师那边，从她拿起铅笔勾勒出第一笔线条开始，她整个人便进入到了一种神奇而专注的状态之中，周围的一切，全都平淡了下来。
刘晓梅的腿本就是拧成麻花状，为了强调手指的细节，她的造型可以说是相当的扭曲，但这样子，根本能坚持不了多久就累了。
她悄悄的挪蹭了一下动作。
苏小鱼皱眉：“别动。”
“可是我累了。”刘晓梅低声强调。
“如果你一直动，我会画不好，如果我交不出满意的作品，那么责任全在你的身上。”苏小鱼不客气的甩锅。
刘晓梅一听就急了，“你自己没本事，凭什么由我来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