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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当天下午,当锦标赛当天赛程偃旗息鼓时,一则消息在盛气凌人的几个微博大群不胫而走。
傅先生托举凌婳婳了!
起初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众人都抱着一种吃假瓜看编料的态度,均一笑置之。
“啥家庭啊就敢托举内娱第一美女了?哦是傅家【您这边请】”
“【吃瓜】这料编得也太没水准了,婳婳又不是杠铃,为什么要被托举……我看同人一般都写的是公主抱诶。”
还有群聊管理员出面维持秩序:“请勿在群内散布假料,同人文相关请提前备注,谢谢。”
原本管理员发声了,编料也好假瓜也好,事情就该到此结束了。
然而,但是。
就在管理员发声的下一秒,先前说托举的那人又发了新消息!
没有文字,言简意赅,甩的就是一张图片。
云何现代五项运动中心,赛道夕阳,众目睽睽,能瞧见女孩被长臂托举腾空,斜阳散落,晕染二人身形轻微柔和模糊,但却不难辨认那是谁与谁的脸。
众人:“……”
啊这。
这是真托举啊。
发图的那位便道,自己是锦标赛的志愿者,今天比赛结束后留下来做收尾工作,没成想恰好拍到了高糖一幕。
又说:“素材递上,球球太太们产粮【卑微】”
没成想是真托举,微博群内安静了几秒钟,而后叽叽喳喳地热闹起来。
“太太们:不要再发糖了你这高能的cp!【霸总叉腰】”
“啊srds,为什么要托举?”
发图的那人回了:“婳婳要上马,马太高了上不去,他就托了一把。(*^▽^*)现在婳婳正在甜蜜地骑马噢”
众人:“……”
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你倒是传图啊!
管理员也催促:“gkdgkd”
于是十数秒后,无修低清现场图新鲜出炉。
是很散漫的光,远处天际铺了残阳,色泽浓厚如打翻了颜料在油画布,遥遥地看,带着些惊心动魄的意味。
那光束下,有白马站立。
她身骑白马,而他牵绳在侧,并行了长影,也模糊了神情。
真真是像画一般的场景。
发完了图,那人便叹:“(╯▽╰)看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可惜隔太远了听不清”
群里有人回:“应该是在说什么浪漫的对话吧2333”
……
云何现代五项运动中心,赛道旁,晚阳微燥。
身在马背,由着男人去牵缰绳,而眼前视野变得开阔,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凌婳微垂了眼睑,看着安和,不由得去叫身边的人:“傅傅。”
傅司南偏首。
她对他眨眼,“我现在是不是很像唐三藏。”
“……”
凌婳微微地沉吟着:西游记里,骑马的是唐僧,探路的是孙悟空,挑行李的是沙僧,牵马的是——
她想着,眼光飘了飘,落在身前那道挺直的影。
凌婳:“……”
牵马的人不是八戒,而是她的傅傅。
长手把稳在缰绳,傅司南是时地开腔,“婳婳。”
“……嗯?”
脚步停驻,安和也随之停了马蹄。
男人抬眸向她,夕照光景在他眼镜折过光,其后的眼色难以明辨,声是入耳温润:“我的家人想见你一面。”
凌婳:“……”
他的家人。
她目前只见过他的母亲一次,没有见过他的其他家人。所以倏而听他提起这个话题,心里不免觉得些微紧张起来。
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半年多了,而且在一起没多久就住在一起了。其实说起来,也是见家长的时候了。
而且他也确实已经见过她的爸爸妈妈了。
所以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合情合理。
凌婳内心打起鼓。
可是,如果要见,她该带什么礼物过去?
还有就是该怎么穿戴比较合适。
她兀自纠结着这些,没察觉视线如薄雾般洒落,而后又收回了。
手执着绳,浓烈而淡薄的光将男人正装的影勾勒成笔挺,薄镜片后,傅司南微敛了眸,“他们现在在香港,”他不疾不徐地说:“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听到是过段时间,凌婳轻舒了一口气。
过段时间再见,那她可以趁这段时间提前了解一下他家人的喜好,再准备礼物了。
眉眼间最细微的变化尽数倒映在傅司南的眼底,静静。
见傅家人是其次,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顺水推舟地和她建立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没名没分下去。
……
缓慢地骑过一圈赛道,夕阳缓慢沉沦在天空的边界,到凌婳下马时,那匹名叫安和的马便一改常态地折了高傲脖颈,向着她表示臣服。
从今天开始,作为一匹马,安和朴素的价值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前,安和的世界:主人>安和>世界上的其余所有动物;
今天起,安和的世界:主人的女人>主人>安和>世界上的其余所有动物。
主人的女人,位于食物链的顶端。
主人的女人,非常尊贵。
……
这时候方正听人朝这边走来,到男人身边低语几句。目光与她交接过,傅司南声音微低地嘱咐,“我还有一个采访,婳婳。”他说着,目光掠过腕骨的银色手表:“六点半前结束。”
半个多小时。
凌婳应声,“那我等你,傅傅。”
在微暗的光里,他挺拔的身形落在她的眼帘里,阴影在地面拉扯很长。
天将暗时,有昏鸦展开翅膀,呀呀有声地从近空掠过。而安和的饲养员走上前来,从方星手中接过了缰绳,起着向导作用地在前方引路,依次带凌婳参观过了马厩区与内部骑乘场,边走边介绍着——是消磨时间的意思。
末了到六点半整,不曾多一分也不曾少一分,饲养员在骑乘场的入口处停步,转首对凌婳道:“凌小姐,您在这里稍等,我先带安和回去了。”
安和如也知晓行将分别般的,从喉咙打了声呼噜。向着凌婳,它把高傲的头颅垂得更低,一身鬃毛洁白宛如鸟羽,干净而且出尘。
确是一匹高贵美丽的马儿。
连安和都知晓眼前的是女主人,是要讨好的对象,饲养员就更不必提了,瞥见安和这般样子,他便又半是陪笑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安和这么喜欢先生以外的人。”
手轻抚过马儿粗糙鬃毛,凌婳闻言往饲养员面上看了眼,问:“安和一直被养在这里吗?”
“是,从2012年的时候就养在这里了。”想了想,饲养员道:“之前是另一任饲养员在养,后来他女儿远嫁,他也辞职跟着过去了……这之后就是我在养。”
开了话茬,饲养员的话便滔滔不绝起来,“12年的时候,这边上的公交车站还不叫五项运动中心站,就叫安和站——我听老饲养员说,安和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安和站……
安和站。
说完,饲养员边牵紧了缰绳,要把马儿往马厩区牵引,安和向上空嘶鸣一声,甩甩尾巴,扬蹄走了。
凌婳往旁边看,见那一身白在晦暗底色里显得耀目,亦如一根针刺破了气球表面般的,某些碎片争相地炸裂开来。
大脑隐约现出小马驹的模样,在马厩里站立着身体,鬃毛如鸟羽般的白,姿态出尘而美丽。
如电影放送,有人声在浮动着。
一幕幕地,一重重地。
在她脑海,在她耳边。
它很漂亮。宛如复刻般地,凌婳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小声地在问着:它有名字吗?
没有。男声否定了,然后温和地对她说,如果她想,她可以给它取一个名字。
取名字啊。
……
她没有取名字的经验,因而回去的一路上,她一边想着取什么名字,一边漫不经心地走着路,差点撞到了公交站牌——是一只手将她拉了回来。小心,他说。
她后知后觉,却无意瞥见了这一站的名字。
安和站。
安和站……
很顺耳,很好听。
记忆图景漫漶,语调却是清晰,所以凌婳看见自己偏头去看身边的人:叫安和好不好?她看向他的脸,张唇叫人。
傅哥哥。
……
整整半晌的安静,方星不是多言的性格,一直站定在侧。直至余光瞥见朝她们走来的身影,她才出声去叫了人,“小姐。”
浮思如缥缈的雾,被这声的风吹散了。
凌婳抬起眼眸,入目是朝她走来的男人,深色调的正装与暗夜交融,眼镜架在鼻梁,轮廓在夜色里模糊了些微,如从夜中走来的贵公子,气质斯文俊美。
浮思散去,那些回忆起来的话,仍未从耳边彻底地消散。
叫安和好不好?
音调清晰的,是从唇中说出的字节。上齿抵住下唇,而后张开,重复两次地。
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