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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山周围,云雾缭绕,大大小小的侧峰连绵不断。
它们形同手指,从远处看,就像是某位大能使出了强力的秘术,要对狂血洞窟的穹顶出招。
而位于中间位置的无量山,一枝独秀,直插穹顶而去,如同擎天柱一般,与穹顶只有一千多米的距离。
叶裳盘腿坐在无量山顶端,因为要与其他王者对垒,邱流云被他安排到了无量山脚下的一座寺庙内。
距离他给出的最后期限还有一天,不过根据他的推测,至少会有三名王者会忍不住过来。
有刑天的神力探查,他不用担心这些王者悄悄过来搞偷袭。
现在对付王者,一对一他并不惧怕。
可要是他们联合起来,两个,甚至是三个一起对他下手,他会有些招架不住。
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根据他收集到的情报推测,其他王者占据的洞窟,离这里最近的都有一千多里。
他若是一个个去找,对方在不在地盘上是一回事,他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就不值当。
按照他的设想,三天之内把能够解决的王者全都解决之后,先回一趟主世界。
虽然在刑天的监控之下,主世界里偶尔有异族人冲破防线的事情发生,但都被修士圈内的力量压住,没让它们祸害世俗界。
期间它们对人族修士们造成的伤亡,还是让叶裳有些不舒坦。
“主人,保剑锋从磨砺出,你要习惯这种损失。”
刑天察觉到他的心绪变化,缓声劝解道。
他心中明白,站得越高,就越不能对小事抱有太深的执念。
不过这需要一个过程,且这种残酷的天道让他很不适应。
“属下知道主人的心情,在多年以前,属下也是这般想的。”
“只是古往今来,很多事情都是相互对立的,有高就有低,有强者就会有弱者,它们是无法剥离的原始法则。”
刑天继续道,希望叶裳不要因为妇人之仁走弯路。
无论是之前对待黄家人,还是一字眉和明俊,叶裳都用了比较温和的办法,让他们身负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同时这么做之后,还能得到客观的报酬。
这种办法看似完美,可实际上会滋生反叛之人,助长他们的贪婪之心。
现在叶裳有这个实力和财力,玩得起也输得起。
可是总有一天,当资源短缺时,这种办法就玩不转了。
虽然叶裳有鸿蒙空间,养活一个地球只消耗其中九牛一毛的资源,但以后他去到更宽阔的世界呢?
这种想法会变得要命,到最后害了他。
相比之下,古时曹操的那句“宁愿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就是十分聪明的做法。
“越往高处走,就是越要摒弃人性的时候,就算到达了最高的位置,意义何在?”
叶裳缓声道,这个问题是他最近一直在思索的。
毕竟失去了人性的人,没有七情六欲,已经称不上是人。
不料想,刑天却笑道:“主人,你现在还没到那个境界上,是想不出解决之法的。”
“你看我成为神灵之后,是不是还有自我意识?”
听到这话,叶裳心中一动,连忙问道:“是啊,你是如何做到的?”
刑天答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很复杂,需要自行参悟才能对你自身发挥效用。”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现在就点出来,主人去参悟其中的深意。”
“自我克制,才是正途之一。”
叶裳嘴里暗自念叨这个词,许多思绪在脑中交错,一个个从前没有过的想法冒出。
他似乎抓到了一些边角,心中兴奋起来。
所谓克制,未必是单纯对恶习和自身厌恶之事的克制,还有对自身喜欢之事的克制。
由此,他进而想到了“保持中立”这个词。
虽然在某些大是大非面前,保持中立是可耻的,但它未必要在那些情况下使用,还能用到各种细枝末节之中。
一直以来,他对力量的态度都是“喜欢”的,越是精纯,他能施展出来的攻击就越强。
如果让力量保持中立呢?
他立刻在体内演练,愕然发现灵力被分离出来之后,强迫其保持中立,却让它进入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狂暴状态中,威力暴涨了三倍有余!
看到这一幕,刑天露出笑容:“主人,你举一反三的能力实在让属下惊讶。”
“我再说一个词,你可以将他们关联起来,发挥更加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立刻发问:“什么词,速速讲来?”
刑天笑道:“破釜沉舟!”
他心中琢磨着这个词,正准备驱使部分力量去尝试时,一个身形以极快的速度从远处疾飞而来,带着浓重的杀意。
不需要刑天提醒,他一跃而起,面上的笑容没有收敛,看向来人。
通过气息,他可以探查到,飞来的人是巨像王者,能够将身形增长数百倍。
与使用秘术催发的巨型虚影不同,巨像王者施展出来的身形,和实力到达洞虚境界才能拥有的身外化形差不多。
是真正的本体,能让自身实力得到数十倍的增长!
只见巨像王者悬在离他数百米远的空中,壮硕的肉身上青筋满布,除了下半身穿着的灰黑色裤子上画满红色恶鬼图,就属手臂上的紫铜色护臂最引人注目。
“你还能笑得出来,本尊者倒是要看看,你等会儿还怎么笑!”
轰,巨像王者身形猛地胀大,迎风而涨,最终双脚落地时,竟然有半个无量山那么高!
叶裳看到这一幕,不免笑出了声:“你变这么大,抓得到我吗?”
“如果是想吓唬我,那就大可不必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巨像王者大怒,一掌猛挥过来。
轰隆,可怜无量山,屹立于此地无数岁月,此刻一只巨手猛砸过来,直接将它上半截劈断,碎裂成无数块大石,向东面横飞。
空中,叶裳居高临下,看着巨像王者道:“和之前我对付狂血一样,三招之内灭了你。”
巨像王者何时被这样轻视过,怒吼道:“放你的狗屁,给我死!”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无形的力量冲向叶裳,要将叶裳扯过去。
此时无量山周围,众人看到巨像王者现身,都瞪大了眼睛,心中本能地生出惧怕的情绪。
然而就在下一秒,更加出乎他们意料的一幕出现。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巨像王者硕大的左臂断裂,如同一座大山,轰然砸在地上。
泥土形成的巨浪从坠落点掀起,足有十几米高。
身在巨浪冲击范围内的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只感觉世界末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