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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别致小溪
意识逐渐模糊,墨源的视线都有些受到影响。
但他还在坚持,足足又撑了半天。
这半天内,他行走如龟,却始终保持往前挪移。
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眼皮上下打架,隐约间,墨源似乎感觉周围狂躁的风沙渐渐平缓了许多。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一阵阵涓涓细流所产生的水声。
视线已经变得不正常,即便是他想用力眨眨眼,也感觉眼皮因为严重缺水而变得生涩异常。
“幻觉吗?临死前的幻觉吗?”
墨源心底苦涩自嘲,但本能还是朝着声音的来源缓缓靠近。
水声变得越来越大,墨源却感觉自己距离死亡越来越近。
“扑哧!”一声。
他如同灌了铅的左腿似乎陷入了地下,紧跟着就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从下方传来。
心头一紧,这感觉实在太舒服了,燥热饥渴的墨源吓得一激灵,本能的就想将腿抽回来。
可身体已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这不抽腿还好,抽腿之下整个人的重心瞬时不稳!
“扑通!”
墨源朝前方扑去,可!熟悉的黄沙触感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清凉和柔和的触感!
“水?真的是水?!我……我不是做梦吧……”
心底暗自嘀咕,但紧随而来的窒息感让墨源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一幕,如果在外人看来,就会发现一个浑身被泥沙包裹的人形生物踉踉跄跄来到一条小河边,然后一头栽入了这条小溪中。
从高空看去,这条小溪蜿蜒而清澈,它就如同一条天然的分界线,将满地黄沙分割开来。
小溪的左侧绿草树木恒生,偶尔还能瞧见几只野兔追逐嬉戏。
而小溪的右侧,远远望去黄沙漫天,地面也是干燥如枯木的遍地黄沙。
一黄、一绿两个世界,被这条弯弯清流一分为二。
这种别样的景观,虽然比不上那巍峨耸立的山巅壮丽;更比不了大江大河滔滔汹涌的波澜壮阔。
但它却不卑不亢,似乎如同自己的涓涓细流一般,徐徐诉说着眼下两极分化的‘别致’。
也就在这条别致的小溪中,五米来宽的水面上,墨源终于冒出头。
大口大口换着气,他刚想从一米多深的水中站起来,但却又直直躺了下去。
并不是水流湍急,而是他实在太过虚弱了。
连续挣扎了几次,墨源索性也就放弃了。
他如同一叶扁舟漂浮在水面之上,静静感受一番后,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没有死亡。
干涩的全身被溪水浸湿,那种‘皮肤喝水’酥爽感,让墨源整个人都是放松了不少。
阳光洒在脸上,溪水滋润全身上下,简直不要太舒服。
刚被激起的一丝精神迅速萎靡,墨源也顾不上自己究竟会飘向哪里,他沉沉睡了过去。
好在溪水缓慢而匀速,远远看去,就好似水中有段枯木徐徐前行。
飘啊飘,墨源此时久违的放松了下来。
他也顾不上去想象自己的境地了,只是觉得全身如同生锈了一般,急需泡在润滑油里好好滋养一番。
“诶?你们快看!”
“那是什么?是枯木吗?”
“快,快闪开啊,不要把衣服都弄脏了。”
午后阳光中,一群女子正在溪边清洗捶打衣物。
这些女子的年龄上下不一,有三十多岁的少妇,也有刚刚及笄的十五岁少女。
她们虽然都身穿长款布衣,但每个人脸上都皮肤嫩滑,似乎是被这条小溪从小滋养的结果。
被当作枯木的墨源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依旧缓缓飘行。
就在女子们急忙端着木盆撤回岸边时,一位束着长发的少女惊呼起来。
“是人!是个人啊!”
大叫着,少女顾不上对方是死是活,抄起涮洗衣物的带钩竹竿就去拉住漂行的墨源。
这一勾,正好搂在了墨源腰下的皮带上,让其本能抖了一下。
“啊!是活的!”
少女惊呼出口,其余几个女子急忙上前帮忙拉拽。
人被拖到了浅岸处,但映入众人视线的却是个满脸泥污的人形东西。
要不是墨源的五官还能依稀辨别,刚才的少女也不会认为这就是个人。
这也难怪,毕竟墨源在黄沙中行进了太长时间。
而裸露的皮肤已然被沙土糊死了,再加上溪水的浸泡,整个人几乎没办饭看。
“这可怎么办啊?根本瞧不出是谁呀。”
“反正是个活的,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没错没错,会不会是咱们村子的人呐?”
……
听着几位女子议论,抽回竹竿的少女急忙建议:“姐姐们都别愣着了,给他刷洗一番不就知道是谁了。”
众人还都是认同这个主意,毕竟是个活的,也就没有什么忌讳的了。
一群女子相继行动起来,她们用刷洗木盆的自制的‘丝瓜瓤刷子’开始给墨源清洗。
胡乱抹了一通,墨源脸上还好,但全身衣物实在太多泥污,根本刷不动。
又是几盆清水泼上去,墨源那张英俊和坚毅的脸庞这才展露了出来。
本能咳嗽几声,但他终究还是没能醒转过来。
“是个男人!”
“不认识啊,这漂亮男人是谁啊?”
……
女子们又是一轮议论,而一名年长且风韵犹存的妇人调笑起来。
“咯咯咯……小雅,你刚才勾在哪了?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看着墨源肚脐下的肌肤,竹竿钩子还挂在皮带上。
瞧着这一幕,其余女子“咯咯咯”笑个不停,让那小雅满脸通红。
“你……你们笑什么笑?!那就是小肚子啊。”
小雅板起倔强的脸蛋反驳,刚才的风韵妇人掩嘴又问:“你个小丫头,那我问你,小肚子下面是什么啊?”
“咯咯咯……”
又是欢快的轻笑声传来,小雅只感觉脸蛋发烧,下意识还瞧了一眼墨源裸露的小腹。
“哼!”
虽然是脸红,但及笄的小雅随后仰起头回怼起来。
“你们这些坏婆娘!小心我让爷爷告诉你们男人!到时候看他们晚上怎么收拾你们。”
“咯咯咯……”
几位已婚的女子笑的前仰后合,那名风韵妇人又道:“看来咱们小雅真的长大了呢,那你倒是说说,男人们晚上怎么收拾我们呀?”
板着脸嘟起小嘴,小雅信心十足道:“翠花婶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在院子里可听见你男人打你了!黑着灯打的,疼的你吱哇乱叫的,可大声了!”
女子们瞧着小雅一本正经的样子,除了几位尚未出嫁的掩嘴偷笑,成婚的都是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而被叫做翠花婶儿的风韵少妇也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笑骂:“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站住!还敢听我的墙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