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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九倒了杯水给她，虽然她好没有想喝，也没有想吃的意思。
而提到那个人这几百年的过往，便是柒九脸上，也染上一些暗淡的神色。
“这几百年呀？说实话，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月当歌微怔，如果连他们也不知道的话，她还能从哪里了解他的一切？
难不成让他再刨开自己的伤口，告诉她一切不成？
“他，谁都没说？”
柒九；“没说，他谁也不开口，
在那些空间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对谁都不说，
我只知道，他每隔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都很疲惫，
将你的灵魂碎片封到空间里后，勉强休整一下，又跳到另一个时空里，
有时，甚至连间歇都没有，一连跳跃几个空间，
没人知道他为何如此，是那些空间里没有王妃的魂魄碎片？
还是，不小心已经落到人身上，没到收的时候？
他边收集，边守着那些灵魂碎片，直到几个月前好像都结束了，他也彻底累瘫了，
睡梦中依然问着什么，喊着小王妃。”
月当歌想起还昏沉那会儿，听到谁一遍一遍在与她说着话，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她什么。
“小妖，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忘记答应了我什么吗？
你记着的全是他，我在你心里究竟什么位置？”
……
他在，他一直陪着她。
即便是在她无所知，魂魄被打成很多片的时候。
封在他神识空间里，陪着她的是他。
她落在天之巅那些时空流里的碎片，他也一直在守护。
可他不说，却委屈。
这个人，想让她心揪死吗？
柒九又道：“我不知道他在时空流里的事，
我知道那三年你不知道的很多事，想不想知道？”
月当歌微怔，有点意外。
“那三年我一时不明，你不是在无极深渊关着吗？你知道的能比我多？”
“从瑟那嘴巴把住不住门儿的小子口中知道的。”
月当歌心里暗暗吐槽；“把不住门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你知道？
是只对你把不住门吧？”
柒九；“而且我想告诉你的也不只是那三年的事儿。”
月当歌有点疑惑。
“我所知道的那些，不是全部？”
柒九微笑着摇摇头，说。
“有些是你潜意识看到的，
有些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还有很多，是他不想让你看到的。”
月当歌心尖上再次揪痛。
他不想她看到的，所以那三年中他所知道的一切，其中是有掺过水的？
还是，她有做过那种很可怕很可怕的事？
柒九还说。
“你不想知道也可以，我可以不说。”
月当歌眼底盈盈闪动了下，是犹豫的。
知道或许有些难以接受，会对自己无法那么坦然，可不知道……
她连自己都不知，又如何去很好的靠近那个人？
“你说，你都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
柒九这才没什么顾忌一样，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托住脑袋，开了口。
“那就从你不知道的开始，
还记得他总骚扰你那段日子吗？”
月当歌点点头。
自然是记得的，那甚至可以说是她在天界最糟糕的日子。
从来没遇到过那么强大的对手。
甩不开，防不住，打不过。
他也就是无聊逗逗她，甚至想利用她转移天界当初的注意力。
若真是个凶邪魔祟，她多少命都不够他杀的。
可这些应该不是她不知道的范围吧？
“他当时是想利用你来着，实际上也确实利用了，
可我最常听他感叹的一句话就是，那小妖呀，太傻了！
我当时还纳闷儿，
傻你还逗？拿傻孩子逗乐，缺德不？
后来从魔界那些老祖宗口中知道，
原来我们的老大没有堕神之前，在天界还是颜商太子的时候，也是那么傻。”
“……”
“他哪里是在拿你取乐呀？他是在笑曾经的那个自己，
也没办法对曾经的那个自己无动于衷，
但这命运呀！何其特残忍？又何其的相似？
你还是步上他的后尘，
后来我从无极渊出来，从瑟口中听到关于你和他后来发生的事，
在你和天界的小太子成亲前，他还去劝过你，
瑟说，其实当时他是想强行带走你的，
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就想，那时候应该就已经爱惨了你了吧？
说来你可能不信，他其实没那么好心，除了对你。”
月当歌哭笑。
“这些我知道，所以我能肯定，他对我很好很好。”
“是啊！像你当初，
喜欢那个小太子，别人多好都看不到，
即便所有人告诉你，那个人很危险，你只信他，只看他，
他也一样，不过，他毕竟比你早经历了那么多事，比你年长那么多，
按理说他应该是比你更难喜欢上一个人的，可他比你先动了心，
也比你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他不松手，
即便你后来变成那样，他也能理智的面对。”
那个样子，是当初她面目全非吗？
柒九问她；“你记得那段时间你很糟糕，你记不记得如何清醒的？”
月当歌微怔。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好像确实很有难度，她并不能准确给出时间。
摇摇头，说。
“我能记得的是，我醒来，他在我身边，我在血池药汤里。”
柒九点点头，又道。
“我记得瑟是这样形容你当时的状态的，疯如厉鬼，凶邪如祟。”
月当歌颤了下。
即便在之前就做了心理建设，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颤栗了。
柒九；“瑟说，当时他要用自己的血做药引，给你筑根基，修法身，
很多人都反对，
因为那不止损耗他不止一星半点的修为，其实还有别的法子来帮你修炼，
魔修的法子，可他不允许。”
他这样说，月当歌一些隐藏的记忆，隐约好像被扒开了一样。
月当歌捂住头。
那是混乱的，拥挤的，带着当时被戾气折磨的尖锐哨音声，还有很多混乱杂乱的声音。
有熟悉的，也有完全陌生的，摇摇晃晃间隔着牢笼，从外面传来。
“尊主！你现在肩负的可是一族的大小，
以血为引，万一你出点什么事，非同小可，
我们是魔族，她现在也来了魔界，
就算不怎么好，用最原始的法子有什么不可以？
只要我们认她是魔界的王妃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