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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青云跑回驻地。</P>
秋悲已经在驻地议事厅饮茶了。</P>
牛大长老和孙子坐一方，表情平静。</P>
秋悲和秦墨染坐一起，交头接耳，说着仙脂园胭脂的事。</P>
霍休坐主位，笑眯眯的，一副在律部磨洋工的样子。</P>
打门口过，扫了眼厅内动静，沈青云走到唐林身边儿。</P>
“唐哥，什么情况？”</P>
唐林耸耸肩：“不知从何说起。”</P>
“沈哥，我当时在场……”拓跋堑贼兮兮道，“先是恶客上门，随后欺男霸女，然后针锋相对，最后……心平气和。”</P>
沈青云呆了呆：“详细说说，尤其最后一步，我觉得一定是陛下的温文尔雅之功。”</P>
温文尔雅能导致恶客心平气和？</P>
瞧咱沈哥这马屁拍的。</P>
律部众人齐齐摸鼻子，然后你一言我一语道出，今日兽宗登门的详细过程。</P>
过程并不意外。</P>
意外的发生，也不意外。</P>
“那位牛大长老是五境大修，见陛下未出迎，气息外放，啧，那感觉……”</P>
拓跋堑不学无术，临时还在搜寻形容词。</P>
杜奎娇笑接力：“那老头倒也不莽，浅浅一笑就像……”</P>
“乌梅子酱？”</P>
“什么乌梅子酱？”</P>
“没什么，”沈青云正色道，“继续。”</P>
“那位牛大长老浅浅一笑，气息外放，本以为我们会纳头便拜……”</P>
拓跋堑插嘴道：“我是准备拜了的，根本扛不住啊。”</P>
众人闻言，齐齐跨出一步，远离拓跋堑。</P>
“但大人也外放气血，他的浅笑就僵住了。”</P>
沈青云恍然：“原来是大人……”</P>
“就在此时！”拓跋天瞥了眼不争气的弟弟，抓住机会，面北拱手，“陛下发话，说大人那点小修为，就不要显摆了，徒惹笑话。”</P>
咱陛下可真能装啊！</P>
沈青云忍住摸鼻子的冲动，想了想……</P>
“陛下素来以德服人，想必如此一来，双方便在友好的氛围中，进行了坦诚深入，且富有建设性的对话……”</P>
众人张了张嘴。</P>
司马青衫幽幽道：“小少爷，才刚坐下。”</P>
沈青云笑道：“能坐下来谈，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嘛，陛下身为掌舵人，促使双方相向而行……”</P>
议事厅内。</P>
“青云，素来如此？”秋悲偷听了半天，忍不住传音了。</P>
秦墨染顾不得失礼，手扶侧额，无奈传音道：“我后面那位带坏的风气。”</P>
秋悲微微侧头，看了眼秦墨染背后主位的霍休。</P>
霍休有感，心中一怔。</P>
“她们……难道是在议论我？”</P>
不太可能！</P>
“肯定是说小沈……”</P>
但为何看我一眼？</P>
“唔，多半是认为我教得好，呵呵，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啊。”</P>
霍休摇头晃脑，老脸上的笑眯眯，又多了分高手寂寞之风范。</P>
牛威武方才受惊，此刻见能和爷爷旗鼓相当的老家伙，都开始得意洋洋，有些忍不住了。</P>
“爷爷，怕他作甚，放出伥虎，二打一……”</P>
“此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位皇帝，今日……”</P>
牛大长老暗叹口气，知道今日这跟头是栽定了。</P>
牛威武不解。</P>
“那皇帝不过说了一句话，为何爷爷如此忌惮？”</P>
牛大长老本不想多言，想了想还是说了句。</P>
“我听到的声音，和你们听到的不一样。”</P>
至于他听到的内容是什么，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P>
结果，却众人皆知——双方坐下来，有了谈的可能。</P>
毕竟，霍休都不知道对方上门拜访，有何目的。</P>
待和秦墨染的交流告一段落，秋悲业已明白如今局面僵持住了。</P>
“牛大长老兴师问罪没问到，多半是被震慑住……”</P>
方才在庄园，她只感应到牛大长老的气息。</P>
至于谁震慑了牛大长老……</P>
“这老头，如此厉害的？”</P>
瞥了眼略带得色的霍休，她轻咳两声，淡淡笑道：“想必，牛大长老也是因莫田坊市最近的变动前来的？”</P>
这个秋上人，居然想当和事佬？</P>
牛大长老不动声色，微微颔首：“听闻莫田有异军突起，早有兴趣，故而前来……名不虚传呐。”</P>
其实有很多可以说的。</P>
譬如归墟门，譬如劫天会。</P>
被秦墨矩暗戳戳搞了一下后，牛大长老一个都没提。</P>
秋悲笑道：“不愧是兽宗大长老，修为精深，阅历丰富不说，这份敏感，也分外难得。”</P>
“秋上人过奖，”牛大长老脸上多了丝笑意，“上人能得青莲圣女一声夸赞，本座亦是敬佩不已。”</P>
寒暄一过，秋悲介绍霍休二人。</P>
“秋上人对不闲门如此熟稔？”</P>
和霍休秦墨染见礼之余，牛大长老心思转动，阴霾更添一分。</P>
此番拜访，他认为自己最大的错误是独自前来。</P>
“若能再邀宗门一位五境，加上伴生灵兽……对付个初来乍到的不闲门，易如反掌！”</P>
秋悲开口前，他还想着找回场子。</P>
此刻，就为难了。</P>
“兽宗和五宗对峙多年，若再加上个不闲门……”</P>
不过四宗之前泄露消息……</P>
“所以只是木秀宗和不闲门交好？”</P>
他正琢磨能不能在五宗之间搞搞事……</P>
霍休开口了。</P>
“却不知牛道友今日大驾，有何指教？”</P>
牛大长老还没开口，牛威武站了起来。</P>
他也懂规矩，拱手道了声前辈，这才气愤开口。</P>
“好教前辈知晓，贵门之人，游手好闲，为非作歹，坑蒙拐骗，所作所为，别说人，连灵兽都……义愤填膺！”</P>
不闲门，还有此等恶人？</P>
秋悲分外愕然。</P>
霍休更懵。</P>
“我还以为是谈上缴七成收益的事……”</P>
结果指着人来的？</P>
想了想，他温言道：“小友可能不知，此前不闲门内，是有一伙劫修……”</P>
“不是劫修！”牛威武冷冷道，“劫修哪有他二人无耻？”</P>
二人？</P>
唔，那就是喂饿狼的事了。</P>
霍休笑道：“却不知二人如何得罪了小友？且与我说，若是他二人不对，老夫替你讨个公道。”</P>
“不如先请二人出来，”牛大长老淡淡道，“一面之词，也无意义。”</P>
霍休点点头，喊道：“都进来。”</P>
话音落，律部一窝蜂走进议事厅，沈青云打头。</P>
霍休给众人介绍一番，众人见礼。</P>
因为和牛威武二见，双方还有师徒之谊……</P>
沈青云还对牛威武笑道：“阔别数日，公子风采更盛。”</P>
牛威武不语，瞪着沈青云，脑子里不是饿狼烤肉，就是古宝道服，乱糟糟的。</P>
见孙子气得话都说不出了，牛大长老瞥了眼沈青云，淡淡道：“做了些什么龌龊事，自己说吧。”</P>
龌龊？</P>
沈青云还没开口，司马青衫开始朝前走。</P>
律部众修惊若天人。</P>
“咳咳，”霍休赶紧出声，“司马青衫，你去找找柳高升。”</P>
司马青衫一顿，淡淡看了眼牛大长老，转身离去。</P>
牛大长老似乎感受到自己被威胁了，又想不明白对方自信从何而来。</P>
想了想，他视而不见，继续凝视沈青云。</P>
沈青云试探道：“可是，喂饿狼的事？”</P>
牛大长老嗤笑：“说吧。”</P>
沈青云松了口气，笑道：“公子怕是没喂成？不要紧，烤肉一道博大精深，在下略知一二，必倾囊相授……”</P>
我他妈是来问你没喂成的事吗？</P>
牛威武气得喷火。</P>
“呵，”牛大长老冷笑打断，看向霍休，“饿狼一族，以饿入道，激发血脉，方能修行，此人倒好，逆反天纲，祸乱血脉……”</P>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霍休用一句疑惑打断。</P>
“道友，我也不太懂，所以想请教一下，饿狼……是不是可以选择不吃啊？”</P>
牛大长老一滞，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堵住，盆腔都快憋爆了。</P>
律部众人闻言，有一个算一个，把头垂得低低的，面红耳赤。</P>
“不行不行，快憋不住了……”</P>
“老前辈会不会气死？”</P>
“大人真会玩儿……”</P>
……</P>
秋悲轻咳两声，沉声道：“饿狼我也喂过，挺好玩儿的，威武怎会没喂成？”</P>
牛威武不敢在秋悲面前放肆，闻言道揖。</P>
“上人，威武投喂，只是想弄明白其中蹊跷，并非……”</P>
“明白，”秋悲打断道，“想要特殊的驯灵之法？”</P>
牛威武面红耳赤。</P>
牛大长老淡淡道：“兽宗宗旨，秋上人应是知晓。”</P>
“有所耳闻，”秋悲笑道，“所以此事，还真得问问饿狼，对么？”</P>
牛大长老深深看了眼秋悲，转头注视孙子。</P>
牛威武有感，脸上怒意更盛。</P>
“此事暂且不说，我且问你，”他灼灼注视沈青云，“为何坑我！”</P>
沈青云惊了：“公子……何出此言？”</P>
“哼，王宝强是你，肖央也是你，”牛威武切齿道，“好好的鉴宝会，全被你整得乌烟瘴气！”</P>
我揉脸神技，居然不好使了？</P>
沈青云正要开口……</P>
“等等！”霍休疑惑道，“什么王宝强肖央，还鉴宝会的，我为何不知？”</P>
秋悲也纳闷，弟弟怎么和鉴宝会扯上关系。</P>
“事情是这样的……”</P>
沈青云从头次去凑热闹，被古宝选为有缘人说起……</P>
“至于卖道服，只是想赚点零花，绝对不是针对道友……若是针对道友，我卖一件就行了，没必要卖一千多，库房还有一千多存货呢……”</P>
言下之意，我买完飞鱼道服，还是个大傻逼咯？</P>
牛威武险些吐血。</P>
沈青云又叹道：“没成想第二次易容去云藏，又被云藏掌柜拦下，非得让我二人上去，那古宝更不像话……我变啥它变啥，真是甩都甩不掉啊！”</P>
众人都听傻了。</P>
“沈哥这口气，是指责吧？”</P>
“但听上去，怎又像是显摆……”</P>
“莪总结一下哈，云藏说拿去拿去，沈哥说不要不要……”</P>
“总结得很形象哈，下次不要总结了！”</P>
……</P>
他们都听得出来，更何况秋悲。</P>
“还能趁机赚一笔？我这个弟弟……”</P>
忍俊不禁之际，她也想明白了牛威武的心思。</P>
“威武想要那古宝？”</P>
牛威武还在咒骂沈青云装逼，闻言忙道：“秋上人误会，威武只是……”</P>
“你身上，可是飞鱼道服？”</P>
牛威武心中咯噔一声。</P>
“完犊子，来得怒气冲冲，忘记换道服了……”</P>
见孙子屡屡吃瘪，牛大长老淡淡道：“年轻人脸皮薄，威武也只是想公平竞争一下……”</P>
“我退出！”沈青云也顾不得礼仪了，举手正色言志，“我对古宝，没有半点兴趣。”</P>
这招急流勇退的釜底抽薪使得漂亮！</P>
霍休暗喜，看向牛大长老，笑眯眯道：“如今看来，都只是些小误会？”</P>
牛大长老无语。</P>
喂饿狼不说了。</P>
古宝……</P>
“威武认为遇到了竞争对手，可对方直接退出……”</P>
根本不和你竞争！</P>
“可能是吧，”牛大长老看向孙子，“威武？”</P>
牛威武感觉自己赢了，却也输了，好像连怎么输得都不知道，一时不知如何开口。</P>
见少爷吃瘪，兽宗一干手下感同身受。</P>
“操蛋！”</P>
“有力使不上的感觉……”</P>
“这个……我日，搞了半天，此人叫什么？”</P>
“名字都不知道，少爷就头破血流了？”</P>
……</P>
兽宗来意未遂，走得有些灰头土脸。</P>
霍休本不想让沈青云送客。</P>
沈青云坚持，也没办法。</P>
自议事厅到驻地大门百余丈路，他还频频努力缓和双方的关系。</P>
“在下才疏学浅，却不知喂饿狼是坏事，日后绝对不喂了！”</P>
“至于古宝，别说古宝，云藏我都不想去了。”</P>
“牛公子若有瑕，日后多来指点……”</P>
……</P>
牛威武都有些扛不住这热情了，不耐烦道：“指点什么！”</P>
“好教公子知道，”沈青云笑道，“我家有宠物，年岁也大了，有些舍不得，故而……”</P>
牛威武都惊了：“就凭你，想让凡兽化灵？”</P>
“哼！”牛大长老闻言，淡淡哼了一声，看向身旁秋悲，“秋上人和此人……”</P>
“我弟，”秋悲笑道，“大长老日后多多照顾。”</P>
得，这又多一重保险。</P>
牛大长老暗自感慨，却也忍不住讥讽：“秋上人眼光真不错。”</P>
“听上去，好像很难的样子？”沈青云疑惑。</P>
牛威武嗤笑：“此刻我才算看明白，你对灵兽，真的是一无所知啊。”</P>
“也不能这般说，”沈青云还想努力争取一把，想了想道，“修仙界的林伥厉虎，我知晓一二。”</P>
此话一出，牛大长老和秋悲都停下了。</P>
牛威武狐疑道：“你知林伥厉虎？”</P>
“会飞，能啸。”</P>
牛威武颔首：“还有？”</P>
“灵兽界的抠脚萌妹，心思叵测，品性不端……诶？牛公子，你……”</P>
“林伥厉虎可是我爷爷的伴生灵兽啊你个畜生！”</P>
牛威武眼珠子都气红了，指着沈青云就要来一套大的……</P>
他余光又见一物突然现形飞来。</P>
看到此物的人很多。</P>
牛大长老和秋悲都不由抬头。</P>
所有人呆呆看着此物无声飞至，悬于沈青云头顶上方……</P>
“欺人太甚啊，嗷呜！”</P>
牛威武看清此物，哀嚎一声，泪洒不闲门，调头就跑。</P>
“少爷！”</P>
“吾孙！”</P>
……</P>
兽宗人都跑了，边跑还边回头看沈青云，眼神复杂到了极致。</P>
沈青云搞不懂人咋就跑了。</P>
但为仨儿宠故，他愿意伏低做小，人都跑远了，他还在门口踮脚挥手。</P>
“牛公子，常来啊！”</P>
他身后。</P>
三位大佬面面相觑。</P>
“这玩意儿……”霍休咂巴道，“有些面熟啊。”</P>
“像是法宝。”秦墨染道。</P>
秋悲感慨道：“便是云藏鉴宝会那件古宝了。”</P>
霍休手里拽着一把胡须，惊恐道：“道友莫开玩笑！”</P>
“这就奇了，”秦墨染纳闷道，“自己送上门来？”</P>
秋悲又感应一番，确实没察觉古宝上的修士气息，叹道：“否则，牛威武也不至于崩溃啊。”</P>
一刻钟后。</P>
议事厅内。</P>
众人齐聚。</P>
“沈哥，这玩意儿果然配不上你，”拓跋堑义正辞严道，“交给我……”</P>
麻衣屁股一撅，翘飞拓跋堑，闷声道：“此宝与沈哥有缘，从罗午一路跟至莫田，其拳拳之心，沈哥莫要无视。”</P>
“我就想知道，”杜奎环抱双臂，瞅着沈青云头顶上方半块砖，“它就一直在上面？”</P>
这不是气运之子是什么！</P>
唐林心花怒放。</P>
但见气运之子面色难看，他劝慰道：“沈哥想开点，这是好事啊。”</P>
沈青云闻言，一摆手，叹道：“我都不想多说，唐哥，它能下来不？”</P>
“你叫他一声。”</P>
这是要取名了？</P>
沈青云想了想：“白板！”</P>
嗖……</P>
半砖轻轻落于桌上。</P>
律部众人凑一起，头顶头地俯身打量。</P>
“好神奇……”</P>
“白板……它都不试图反抗一下，就从了？”</P>
“沈哥，试试有啥用啊。”</P>
……</P>
不闲门因白板闹腾之际。</P>
秋悲又去了趟云藏。</P>
见了郑掌柜，她尚未开口，对方便意味深长笑道：“秋上人莫要担心，古宝有灵，机缘不取，可能才是坏事，您说呢？”</P>
想到沈青云连续拒绝两次，还是惹来牛威武的仇视……</P>
“也是。”秋悲起身笑道，“我弟也是有福气，莫前辈经手之物，多少巨擘都没这缘分，告辞。”</P>
目送秋悲离去，郑掌柜暗喃。</P>
“秋上人多了个弟弟，还挺上心……诶？”</P>
突然之间，他就想到自己店里的那点破事。</P>
“这一对姐弟，我这儿下面也一对姐弟……现在流行搞这个了？”</P>
正琢磨着，他透过窗口见麾下执事李奕，和木秀宗老牌长老冯缇，并肩入云藏。</P>
莫田坊市。</P>
洞府区域深处。</P>
自不闲门返回后，兽宗区域鸦雀无声。</P>
好一趟上门被人欺压不说，临到头连古宝都跑出来补刀。</P>
“哎……”牛大长老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想了想，唏嘘道，“非战之过，非人也。”</P>
大长老这是骂那人不是人呐……</P>
骂得挺到位！</P>
“此人叫什么来着？”</P>
众人一听，傻眼。</P>
牛大长老冷喝道：“本座连骂人都做不到指名点姓？要尔等何用！”</P>
众人赶忙认罪，准备外出打探。</P>
“回来！”</P>
唤回众人，牛大长老接连吩咐。</P>
“回宗，请宗主来一趟。”</P>
“另外准备些礼物，送与四宗……”</P>
“还有那秦武，派人走一趟打探一番，莫要惊动他们。”</P>
“顺道去归墟门问问，秋风……不好是不是想把手伸过来！”</P>
……</P>
说到最后……</P>
“至于那个人……”牛大长老目光幽冷，“变着花样欺负吾孙，老夫如何会放过你！”</P>
正说着，眼睛都哭肿了的牛威武从里间走出。</P>
“乖孙莫气，”牛大长老心疼得不行，忙道，“这口气，爷爷说什么也帮你出……”</P>
牛威武咬牙道：“我自己来！”</P>
牛大长老一愣，苦心劝道：“此人行事，神鬼难测不说，背后还有高人护佑，须得从长计议。”</P>
“正因如此，爷爷才不好插手，”牛威武冷冷道，“但若小辈之间，秋上人也插不了手。”</P>
理是这么个理……</P>
“但对方跟个乌龟似的，根本无从下手啊……”</P>
牛大长老的感慨，也不是妄言。</P>
喂饿狼，妥妥的和兽宗过不去。</P>
但说到底……人饿狼就吃啊，甚至还只吃他烤的，乃至于他卖的。</P>
“别说之前想的豪夺驯兽之法了……”</P>
堂堂兽宗大长老，连因喂饿狼丢掉的脸面，都没办法找回来。</P>
“古宝就更不用提……”</P>
想到离开时，古宝自己上门的鬼魅一幕。</P>
牛大长老感觉，自己的修行认知险些被颠覆。</P>
想了想，他问道：“你打算如何下手？”</P>
“他绝对有特殊的驯兽之法！”牛威武笃定道，“我便和他一赌，我若赢了，驯兽之法我要，古宝我也要，他还要赔礼道歉！”</P>
倒是堂堂正正之法！</P>
牛大长老欣慰，却皱眉道：“此人滑不留手，你如何让他应赌？”</P>
“我看得出，他最后那番作态倒是真的，”牛威武冷笑，“我便以凡兽化灵之法和他赌，他绝对能应！”</P>
牛大长老沉吟少顷，连连颔首。</P>
“倒有七八分可能，只是驯兽之斗，以何灵兽为目标？”</P>
这才是个技术活。</P>
挑难了，以对方的滑不留手，绝对知难而退。</P>
挑简单了，纯属给自己找麻烦。</P>
牛威武还待思索……</P>
一属下后脚踩前脚滚了进来。</P>
牛大长老怒喝没来得及出口，属下惊惶喊道：“无，无相灵驹！无相灵驹！”</P>
“无相灵驹？”牛大长老惊骇起身，“何在！”</P>
“坊，坊市外，还，还是幼崽！气，气息不过三境！”</P>
牛大长老闻言，老泪纵横，咆哮道：“吾孙的伴生灵兽有了，哈哈！”</P>
牛威武愣了半晌，脸色渐红，眼圈儿也红了。</P>
“天助我也，我就拿无相灵驹和他赌！”</P>
众属下深知这些年少爷寻觅伴生灵兽的苦。</P>
此刻见状，不免感怀，连连恭贺。</P>
“恭喜少爷！”</P>
“恭喜大长老！”</P>
“真是双喜临门！”</P>
坊市外。</P>
走可爱风的宝马，又赶了万多匹饿狼前来。</P>
“少爷喜欢喂，就喂个够吧。”</P>
宝马凝望正和板砖过不去的少爷，幽幽感慨。</P>
“只望看在我乖巧懂事的份上，收我重归沈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