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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为了确保计划能顺利进行,秦昭昭这几天晚上反复排演了许多遍，为此都没怎么睡觉。加上又遭受打击大哭了一场，整个人都有些脱力,因此这一放松下来,也不管马背颠簸,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终于醒来，她人已经在殷溯位于京郊玉泉山山脚下的别院里。
“醒了？”殷溯正准备叫人给她换衣裳，见她醒来，就改了到口的话，“此处是孤的别院，院子里有几个温泉池子，你既然醒了,就赶紧去泡个澡换身衣裳,免得着凉。”
秦昭昭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就要，可紧接着就想起了母亲死亡的真相。
“多谢殿下意,但、但是不用了。”她着从床上爬坐起来，闷声道,“我想马上回秦……”
“回秦杀那老婆子？”
殷溯这话让秦昭昭沉默了一下,半晌才摇：“……我要找到那个叫梅清的丫鬟。”
虽然英国公夫人,那个梅清帮着林氏害死她娘后，就被林氏找借口远远发卖了,之后就再没了消息，如今也不一定还在人世,但秦昭昭还是决定去找她。因为她在英国公夫人手里吃过不止一次亏，不敢全信她，而林氏毕竟是她爹的亲娘,万一英国公夫人是骗她的……她怎么对得起她爹？
所以半路上冷静下来之后，秦昭昭就努力忍住了马上为母报仇的冲动——她要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然后再堂堂正正地替她娘讨回所有公道。
不过时隔多年，这真相肯定没那么查……
秦昭昭想到这，心下有些焦躁。
要不是林氏确实像英国公夫人的那，年纪大了，不一定受得住夜半见鬼这的折腾，她真想马上故技重施，从她口中『逼』问出当年真相。
她所有绪都写在了脸上，殷溯不用触碰她都能看出她在想什么，这儿便抬手戳住她的脑门，将她按回在了床上：“行了，用不着你费劲去找那丫鬟，孤自有办法让那老婆子主动出一切。”
秦昭昭一愣，猛地抬起了：“什么办法？！
殷溯：“你去洗漱换衣裳，换完孤就告诉你。”
秦昭昭：“……”
秦昭昭莫有种被他当岁小娃哄了的感觉。这让她有点不意思，加上她这儿也确实没有其他快的法子，便还是在一瞬犹豫后，抿唇点了：“那殿下也快去洗漱换衣裳吧，你这身上也还湿着呢。”
殷溯：“嗯。”
两人便各自分开去洗澡了。
因记挂着为母报仇之事，秦昭昭无心享受温泉，简单清洗了下身体就穿上衣服出来了。
“姑娘，这是殿下特地让厨房给您熬的姜茶，能预防风寒，您喝点吧。还有这些早点，也都是殿下命人准备的，您请慢用。”
一出温泉池子便有仆从送来姜茶和各式早点，秦昭昭点谢过，而后问为首之人：“殿下呢？”
“殿下有事回京了，他让姑娘在此处稍作休息，是晚些时候派人来接姑娘。”
什么？他自己回京了？
秦昭昭一愣，连忙问：“殿下是什么时候走的？”
那人恭敬答道：“姑娘前脚刚进屋，后脚殿下便走了。”
这话叫秦昭昭整个人都呆了一下：“那他岂不是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是，小人也劝殿下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再走，可殿下似是有急事要办，只了句什么……他多耽搁一儿，有人就得多难受一儿，就连口水都没喝，匆匆骑马走了。”
秦昭昭一下怔住，被母仇填满的脑袋里，终于空出一个角落，闪过了殷溯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他担心她的子；她大哭着要杀人，他半点犹豫都没有地打横抱起她，“你想做什么，孤都么陪你”的子；这一路上，他环着她策马奔腾在黑夜和雨幕中的子；还有刚才，他一脸淡然地“用不着你费劲去找那丫鬟，孤自有办法让那老婆子主动出一切”的子……
她愣愣地站在那，满心的酸涩苦恨中，突然就生出了一丝甜味。
他对她真的啊……
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才了。
***
不想辜负殷溯的一片心意，也怕自己贸然离开打『乱』他的计划，秦昭昭回神后，终究是按下心中的急切，乖乖喝了姜茶，吃了早饭，进屋休息去了。
与此同时，京城，玉京园。
“殿下，秦和鸣来了。”
房门被敲响时，殷溯刚身上都快干了的湿衣服换下。
“让他进来。”他随手将换下的衣裳扔到一旁，拿过一旁干净的袍披上，然后散着半干的墨发走到间的小榻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茶是刚泡的，不烫不凉刚刚，殷溯低抿了一口，正要抿第二口，房门被人推开，秦和鸣进来了。
“微臣秦和鸣，拜见太子殿下。”
刚起床连脸都没洗，就被人强行带来了这里，秦和鸣茫然惊慌之余眼皮直跳，心里感觉很是不妙。这儿见了殷溯，这种不妙的感觉越发强烈，他咽了咽口水，也没敢起身，只小心翼翼地抬起道，“不知殿下突然找微臣前来，所为事？”
殷溯没有马上话，不疾不徐地喝着茶，一直到杯中茶水见底，才淡声扔给他一个炸弹：“谁给你的狗胆，在私放印子钱？”
不妙的预感成了真，秦和鸣猛地一呆，脸『色』瞬间变白。他下意识就要伏地喊冤，可眼前这哪怕披散发，衣衫随意，却依然气势『逼』人，叫人不敢放肆的青年却紧接着又了句，“想了再开口。孤今日不是很高兴，不介意杀个人见见血，放松一下心。”
“……！”到口的狡辩瞬间被这话吓得咽了回去，秦和鸣身体整个儿发僵，额上也开始冒汗。
私放印子钱在本朝是死罪。因为前朝末期，出了不官员私放印子钱，害死无辜百姓的恶事，还因此激起民『乱』，最终亡了江山，所以本朝太.祖一登基就下了铁令：凡私放印子钱，不管身份如，都当斩首示众。
虽几十年过去，这条铁令已经松动许多，如今民间也有不人在偷偷放印子钱，但律法摆在那儿，这事儿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秦和鸣对此心知肚明，因此才不敢承认。
不过看眼前这尊杀神的态度，显然是什么都知道了，秦和鸣没敢再否认，冲着他连连磕求饶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微臣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大错，求殿下看在……看在微臣是昭昭那孩子嫡亲二叔的份儿上，饶微臣这一回吧！”
秦和鸣私放印子钱的事儿，是他当初让人查秦昭昭的庭背景时意查到的。不过那时他事多没空，所以一直没出手收拾他，却不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殷溯想到这，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笑了一声：“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早就人落地了。”
秦和鸣胆小软弱，却不是个蠢人，听了这话，很快反应过来：“多谢殿下宽宏！还有昭昭那孩子，微臣其有幸，能做她的二叔啊！”
想着上次见面时，殷溯就明确地跟他表示过秦昭昭是他的人，秦和鸣心里又是后怕又是庆幸，随即越发努力地夸赞起了秦昭昭。那架势，就像秦昭昭不是他侄，而是他祖宗。
再一想殷溯若真想要他的命，直接他私放印子钱的事儿捅出去就行了，没必要暗中叫他前来，秦和鸣被吓僵了的脑袋终于恢复了转动。
“微臣一朝糊涂犯了错，幸得殿下宽宏，饶了微臣一命。微臣铭感五内，恳请殿下给微臣一个机，让微臣将功折罪！”
见他总算没蠢到底，殷溯眉微挑，面上冷意稍淡。他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末了才神『色』意味不明地往后一靠：“户部侍郎高检之半个月前意过世了，朝中正要选人继任他的位置，此事你应该听了吧？”
这话来的突然，秦和鸣是愣了一下，而后才连忙点。
户部是六部中最富的部门，户部侍郎也是正品的官职，在户部的地位仅次于户部尚书，所以眼热这个位置的人很多。秦和鸣当然也眼热，但他能力有限，这么多年了也只在礼部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根本不敢肖想这的高位。
谁想眼前的青年却突然了句：“孤的太子妃出身不可太低，你既是昭昭的亲二叔，又是秦的当人，便也是时候往前走一走了。”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他想的那吧？！
还有他刚才的什么？太子妃？！
——虽然知道殷溯对秦昭昭有意思，但秦和鸣从没想过他正儿八经地娶秦昭昭为太子妃，因为双身边差异太大了。他以为秦昭昭最的下场也就是给太子做个侧妃，谁想这丫竟然有这的大造！
秦和鸣不敢置信，过了一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那殿下的意思是……”
“你替孤办件事，办了，孤就向父皇推举你做这户部侍郎。”
秦和鸣：“……”
秦和鸣被这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得整个人都晕眩了，一儿才掐着自己的大腿肉哆嗦着爬起：“殿下只管吩咐，微臣！微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费点口舌的事罢了，用不着你赴汤蹈火。”殷溯着长目微扫，示意他上前来。
秦和鸣振奋不已，连滚带爬地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