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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的清晨,第一缕光照耀在这雕梁画栋的房屋上。
里间里传来少女咯咯的笑声,外边隔夜的露水打湿了娇贵的花朵,鲜翠欲滴显得越发有生气。
白因因现在很高兴,眼尾上扬,嘴笑得合不拢嘴,小脸蛋粉扑扑的,惹人怜爱。
她今天可是特地起了个大早,吩咐丫鬟给她穿了一条窄袖流仙裙,还扎了两个圆圆的发髻。
因为一会儿她就要去找那个漂亮的琴师哥哥学琴了。上次摸到琴后,她就一直念念不忘娘亲便叫她与琴师学琴。娘亲真好,白因因笑弯了眼睛。
她一路小跑绕过假山游廊,跑起来带动的风,吹响了小手上戴的铃铛,清脆的叮铃声悦耳动听。
“白因因,你跑这么快去哪儿。”用完早膳的白墨,正坐在窗子旁,摊开宣纸准备提笔临摹那座假山,刚好探头瞧见白因因往北边跑去。
“我去给娘亲请安!”女孩子没有停下跑动的脚步,只给白辰留下一句话和一个模糊的背影。
请安?白辰胖乎乎的小手放下笔,有些疑惑。
“等等我,我也要去。”他快速披了件薄衣,追白因因的背影去了。要快一点,不然娘亲醒来就只夸她懂事了。白辰一边想,一边加快了步伐。呼哧,终于到了。白因因停下脚步,平复了一下呼吸,推开了娘亲的房门。
“娘亲,我进来了啊。”
四下安静,只有她推门的声音。
咦?娘亲不会还没醒吧。白因因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
“啊!”
白因因尖叫出声,匆匆赶来的白辰才到门口,听到叫声连忙跑了进来。
下一刻,两个奶团子的哭喊声惊动了整个王府。
侍卫们听见小少爷小姐的哭声,急忙去寻王爷,整个王府变得吵闹喧哗。
而王爷楚行逸此时并不在府中,他牵着一匹马,独自在城外的山野里。
一根一根的草被他连根拔起,衣袍上沾满了泥泞和露水,但楚依行逸不以为意。一向容不得污垢染衣的男子,因一夜未眠,此刻红着眼睛,穿梭在灌木草丛中。
腐烂的落叶厚厚地铺在土壤上,一束泛黄的小草摇曳在其间。
就是这个了!
楚行逸折断药草,翻身上马,长鞭一挥,向城里驰去。
昨夜他陪白骆晴消食散步,却发觉白骆晴挽着胳膊的手突然松开。他一惊,低头看身边那人时,白骆晴已经无力晕倒。
楚行逸急忙唤来府里的大夫,老大夫诊治了一番,犹豫再三说是中了很邪门的蛊毒。大夫还说很多年前,路过苗疆时他被蛮人下过这毒。此毒,无色无味,但中了这毒的人身体会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力气皆失,成为废人。
废人,太子好狠的心啊。楚行逸原先不确定是太子所为,但听见蛊毒二字便冷笑着坚定了心中所想。
他最近也注意到了白骆晴有些虚弱,以为是上次被蛇咬后导致的体虚,便叫厨房多备了些人参熬给白骆晴喝。没曾想,竟是被恶人下了这阴险的蛊毒。
大夫说差一味药,城南有。楚行逸便交代大夫先别声张,他寻到药后再回来。
楚行逸怀里揣着药草,前脚才到王爷府,就听见了两个奶团子的哭声,侍卫们急忙禀告了发生何事。
还是瞒不住啊,楚行逸揉了揉眉心。他不声张,就是不想两个孩子知道这件事。
他从怀里掏出药草递给了等候已久的大夫,大夫接过躬身退下去熬药了。
楚行逸换了件干净衣服,便径直去了白骆晴的卧房。
两个奶团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哭,一看见他,又哭哭啼啼地扑了过来。楚行逸抱住两个孩子,轻声安慰道:“不怕不怕,娘亲没事的。”
白因因哽咽着,从楚行逸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垮着一张小脸说:“我今日见娘亲,本想着给娘亲问好,谁知道娘亲昏迷不醒,还……”想到这儿,又哭得哗啦哗啦的。
“脸上全是血,枕头,衣裳全都是。”
楚行逸眼神一暗,起身坐到床榻边,血渍已经被婢女清理干净了,白骆晴静静地躺在床上。女子苍白的脸庞看得楚行逸心中一疼,他俯下身轻轻吻了睫毛,随即抬头对两个孩子道:“你们娘亲是中了毒。”白辰和白因因听到这话,皆是大吃一惊,都止住了哭。
这时大夫端着药过来,楚行逸接过,用汤匙一口一口喂进白骆晴嘴里。眼看着汤药即将见底,楚行逸抬手唤贴身侍卫过来,吩咐把全府上上下下的人仔仔细细查一番。侍卫得到命令后接过药碗退下。
两个奶团子此时完全没有了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皆是一脸愤怒看向楚行逸。
白辰开口问:“谁敢给我娘亲下毒,看我不揍哭她。”
一句话,室内的气氛变得不那么紧张了。楚行逸捏了捏他皱巴巴的小脸蛋,叹气道:“爹爹这不正在找那人嘛。”看见白辰不满意他的回答,楚行逸补充道:“找到后,爹爹必定严惩他。”白辰这才面色缓和,但依旧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
很快,侍卫回来禀告说已把全府上上下下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罪证。楚行逸点头,开口问:“最近几日厨房的膳食可查了?”侍卫也回答说查了,没什么问题。楚行逸摆了摆手,侍卫便离开了。
白因因见没有查到什么,很难过的扯自己的裙子,喃喃自语道:“奇怪了,这几日娘亲都没出门,除了叫我与琴师哥哥练琴。”
琴!那把琴!楚行逸恍然,立刻唤了大夫过来。
大夫刚回到住所,就又一头雾水被楚行逸叫过来。但当他看见一把琴被摆放在中央,楚行逸脸色难看,心中顿时明了。
“奇了,这毒竟是抹在这弦上。”大夫仔细检查琴身后感叹道。白骆晴自琴师来了之后,闲时也会抚琴。谁能想到,这弦上竟被下了毒,早已无声无息的侵入到她的身体里,只待某天时机到了,彻底压垮白骆晴的身体。
楚行逸盯着这把琴,修长的手指敲打琴身。
“好一个琴师,好一个太子。”
琴师很快被侍卫压了上来,头发和衣襟早在拉扯中散乱开来。此刻被强迫着跪在地上,不复有往日弹奏高山流水的高雅姿态。
楚行逸望着地上跪着的琴师,冷笑道:“先生不打算解释一下这毒?”琴师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晓白骆晴中了毒,但他也只是不卑不亢回答:“王爷,当初小人赠予王妃的琴是干净的。”
这意思是否认没有下毒了?众人望向琴师,琴师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看向白骆晴。
楚行逸顺着琴师的目光,发现他在看白骆晴。坦荡荡的模样,着实惹的楚王爷楚行逸不爽。
“我不信你与太子无关。”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咳嗽着说。
“我信你。”
谁人敢这时候插话,众人齐齐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王妃醒了!
楚行逸连忙跑过去扶起白骆晴,白骆晴盯着琴师平淡无波的眼睛,虚弱微笑着说:“我信先生不会害我。”又转头对楚行逸软软说:“阿逸,信我可好。”
楚行逸伸手轻轻抱住这温软的女子,女子手指有些冰凉,他连忙用自己温暖的双手捂住。
好,既然她信他,那他便信他。
琴师在白骆晴说了那句话后,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泛起了波澜,似乎有什么热烈的东西在燃烧。
他拍了拍长袍,起身施礼道:“多谢王妃。我有一计,必能揪出凶手。”他将计谋娓娓道来,白骆晴听后拍手称赞说不愧是先生。
琴师告退,临走时对楚行逸郑重说:“王妃看得起小人。得知己如斯,小人不敢造次。”
白骆晴哈哈大笑,却牵动了肚子,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楚行逸瞪她一眼,给她揉了揉肚子。
第二日,果真抓住了奸细。奸细是一个打杂的老家丁,在王府待了十多年。乘擦琴的空隙,下的毒。
琴师的计谋果然有效。
他说先放出王妃病入膏肓的消息,奸细受了幕后之人之托,必定会在下毒害人后亲自来探查王妃身体。到时候在王妃房间周围,鬼鬼祟祟来偷看之人必定是凶手。
那奸细原先并不敢以身犯险,他听到这消息本是不太信的,但之前白骆晴七窍流血引得全王府注意,楚行逸偷偷去找大夫。大夫看过王妃后,一脸悲痛不敢声张。他才定了心神,前去查看。
毕竟,若是白骆晴真被毒死了,他可是立了大功,太子那边,必定飞黄腾达一路高升。谁知,他还是大意了。琴师正是料定了他这一点贪念,才出了此计谋。
楚行逸见这在府里伺候了十多年家丁,竟然倒戈去了太子那边,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叫人把家丁挑了手筋,割了舌头丢到太子府里。
太子正邀众人在园里赏花,一个血淋淋的人从天而降。宾客们大惊失色,太子看着这人熟悉的脸,明白事情败露,阴鹜地眼恶狠狠看向楚王府。
好一个楚行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