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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友拍拍顾延之的肩膀，说：“别急。”
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在连着好几次着急失误后，他也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于是还是回到原来的节奏，又扳回了几分。每一次进球，他都望向苏若清，苏若清也回他一个鼓励的笑容，虽然那个笑容是那样的苍白。
可多过了几次，女生们终于意识到，顾弦之真的没在看她们中的人，因为他的眼光从来都是直接越过了她们，而从未在她们脸上停留。于是她们也真的好奇了，顾弦之到底在看谁呢？她们循着顾弦之的眼神寻找，却发现了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苏若清。
女生们一下明白了。
“不是吧？顾弦之能在看她？”
“不会吧？就她也配得上顾弦之的垂怜？”
“说不定她就是装出来的，好让顾弦之多看她两眼。”
“哇，这么心机呢？谁给她的勇气啊？”
。。。。。。
女生们带着愤怒、带着不屑的语气嘲讽着苏若清。
苏若清自然也听到了那些冷嘲热讽，但她感觉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支，手也撑不住了，不得不把脸埋在手臂里，更没有力气去和那些女生计较那么多了。
顾弦之虽然知道苏若清不愿让他担心，也知道如果再看向她，那些女生肯定会说个不停。但他始终是放心不下，还是时不时地向看台这边张望。他看到低头伏着的苏若清，心里更慌了。
可就是因为这个分心，对手在他一个不留神中就把球抢走了，并成功上篮得了一分。
女生们对顾弦之刚刚不理睬她们而去找苏若清的行为已是嫉妒不已，现在看到顾弦之因为苏若清分心而几次失分更是怒火中烧。她们纷纷向苏若清投去愤怒的眼光，嘴里还骂骂咧咧。
“我呸！这个小贱人，还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这年头还有人会下蛊啊？深藏不露啊！”
“她不会是对面那队派来的间谍吧？”
“可以啊，明的玩不过，就耍阴招。就这黑心事，苏若清也答应？”
。。。。。。
“我不是装的……我没有……我是真的不舒服……”女生们嘴里的话越骂越难听，苏若清终于忍不住反驳了。
可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女生们听来就像一只苍蝇的嗡嗡声。
“不舒服你不去医务室，还来这坐着？不是想引起顾弦之的注意，是什么？嘁。”
“我……”苏若清觉得委屈极了，嗓子却疼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苏若清越来越虚弱的样子，一些女生更是来气。
“你不会是想晕在这儿，然后让顾延之把你抱去医务室吧？”
“哈哈哈哈，简直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
有一个女生走近她，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说道：“你还装？装得还挺好！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学表演呢？在这儿真是屈才了！”
看到有人直接对骂苏若清了，另一些女生也按捺不住了。有一个走上前去推了一把她的肩膀，有人推了一把她的头。
苏若清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就被推倒在地。她的身体像被灌了铅一样重，她的脖子也重得像被挂了好几个大沙包。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抬起头，觉得眼前亮得刺眼，明晃晃的太阳仿佛就在眼前。
“别、别推了……”她用仅存的一点意识和力气说出这一句话。瞬间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哎，你们别说，这苏若清装模作样起来还真是可以啊！”
“是啊是啊，可不是嘛！”
就在这时，恢复节奏的顾延之又连进了好几个球，看着比分又逐渐被拉开，场上又沸腾了起来。
顾延之看向苏若清，却看见一群女生把苏若清团团围住。他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怒火腾一下就上来了。他把球用力一摔，球砸地的声音在球场回旋。他想立马冲到苏若清的身边去。
“哔——”裁判吹响了哨子，黄牌警告。
队友也上去拦住他。
“你干什么？不要冲动！这是比赛！你现在出去了损失的不止是你一人，是我们整个球队！”
顾延之恶狠狠地盯着那群女生，眼里充满了杀气。球场上霎时间鸦雀无声。
的确。他在心里权衡着。他还是向球队、向比赛妥协了。
“啊——”一声沉闷的怒吼从喉咙里发出来。他重重地向自己的大腿锤了一拳。他恨自己在这她这个么虚弱、这么需要人照顾、保护的关头，他都不能在她身旁。
女生们也被顾延之砸球的一声巨响震慑住了。特别是顾延之那能把人杀死一万次的、满是愤怒的眼神，那仿佛能把她们活剥了的凌人的气势。
“哎，别推她了，算了算了。”有些识相的女生上前去拉带头闹事的女生。
“嘁。”女生们不屑又无可奈何地走了。
但其实人人心里都不服气。苏若清凭什么让顾延之为了她而对那么多人，生那么大的气？有的越想与不服气，越想越生气，于是又打算开始第二轮攻击。
有个女生用脚踢了踢苏若清。可苏若清伏在手臂上一动也不动。
“欸，你看。”那个女生拉了拉旁边的女生，“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那个女生低头看了看：“不是吧，她不会真晕了吧？”
“啊…不会吧……”其他的女生听到这番话，也都面面相觑，开始担心、不安了起来。
“哎呀，慌、慌什么慌，”有个胆子大的，挺了挺胸脯，“我、我来看看。”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她走上前去，戳了戳苏若清。没反应。她有点害怕地转头看着大家。
“哎呀，你用力点。力气这么小，哪里、哪里会有反应……”越说到后面，说话的女生越没底气。
于是她加大力气，推了推苏若清。
苏若清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啊——”看台上的女生一下就乱了马脚，纷纷尖叫起来。
正准备投篮的顾延之循声望去，只看见倒在地上的苏若清。
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突然看见苏若清站起来了，心里面的不安放下来了，专心打球。
苏若清想起来昨夜的自己，一直心情忐忑，不知道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想法。
还记得昨晚自己手里抱着手机，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高三那年她生理期，当时她和顾弦之一个班，还是同桌。
她捂着肚子，冷汗从后背滴下来的感觉被无限放大。
顾弦之本来在低头写着作业，余光看到苏若清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不免有些担心：“怎么了？”
苏若清气若游丝地回答：“生理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