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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闻带着小姑娘回到正殿，这里已经变得稍微有些秩序，只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打斗，不少血迹仍旧没有彻底清理干净。
“监寺师叔，那片废墟里只有一个人，我把她带来了。”
说完，善闻松开了小姑娘的手，合掌行礼。
但那小姑娘似乎并不喜欢他这样，于是悄悄地往他身旁蹭了蹭，又将他合十的双手使劲掰开，握在掌心里。
“小施主你别这样......”
善闻见正恭脸上有些不愉的神情，便赶忙将手收了回来。
“嗯，做得不错，不过刚才那位前辈，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善闻左右看了看，果然没有看到阿布的身影，又想起在杂货铺里的情形以及关于阿布迷一样的身份，他不禁语塞。
“怎么？是那位前辈有什么吩咐？”正恭皱了皱眉说道。
“不是，监寺师叔，那位阿布前辈是智空祖师的好友，也是智空祖师拜托他来相助咱们的。”
“智空祖师？本寺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正恭左右看了看，并与寺院中的其他上座交换了眼神，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
“想必这位智空大师应该是一位修行颇深的佛道前辈了。”
既然没有人认得这个智空，正恭也就只好将他当做一个古道热肠的前辈，众僧此刻也是纷纷双手合十，朝着天边恭敬一拜。
“他奶奶的，我又没死，瞎拜个什么劲儿？”
半空之中，一道宏大庄严的声音凭空响起，贯彻本源寺这方圆几十里的范围。
听那话语的意思，他便是智空本人，只是一个佛门中人，说话这般粗野，倒是让在场众僧大开眼界了。
“恭迎前辈！”
然而众僧在心中生起古怪之感的同时，眼前便显现出一片盎然宝光，如同无数天才地宝堆积在一起所发出的光芒。
在那光芒出现的同时，更有阵阵檀香迎风飘飞，沁人心脾，令在场众人全部感受到了佛道庄严，自然不敢再有亵渎。
修道至深，随心所欲，智空以自己的做派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
“敢问前辈可是智空大师？”
智空盘坐在半空，身下是一片七彩浮云，整个人看起来宝相庄严。
“我就叫智空，怎么地，你有什么意见？”
与他展现出来的形貌相比，他的言语实在太过粗鄙，以至于下面不少上座老僧已经开始念诵佛号。
正恭的心里也不大舒服，可一来他毕竟是整个本源寺最大的管事人，二来对方还是个刚刚帮助寺院度过劫难的佛道前辈，因此也只好陪着笑脸。
“不敢不敢，只是前辈可否知道，我家方丈......”
“死了。”
智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可其他那些僧众却立刻炸开了锅。
“什么！这怎么可能！”
“方丈他可是一品禅君修为！”
“前辈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
......
佛道之人论修为，并非如仙、神那般，而是特意避开佛讳，称作“禅”，飞升灵境则叫禅灵，卿境则为禅卿，如老方丈那般，则称禅君。
老方丈身死之事，除了已经知道当中缘由的善闻以外，就只有正恭一个人神色平静。
为何平静？
自然是明了这一切了，当然，他在初初想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也为此感到难过，毕竟是共同管理寺院多年的老方丈、同门师兄，如今为抗域外魔众身死，除了敬重以外，便只剩下了嗟吁叹惋之情。
但到了此时，这份哀叹已经差不多该放下了。
“小善闻，你给他们说说吧。”智空看着眼下这帮惊慌失措的僧众，有些无奈道。
“是，祖师。”
“快，善闻，你给我们说说，方丈究竟是怎么圆寂的？”
人群中有心急的，拉过善闻便问讯起来，语气像是在审理犯人一般。
“是，方丈他、他是为抗击一位魔道高手，用性命将对方阻挡住......”
“是什么魔道高手？”
“方丈他没有说，但我猜测，可能就是他们说的什么大统领、血魔女萨裟吧......”
“那你是怎么请到这位前辈的？”
一说到前辈，半空中的智空就不大乐意，他打了个响指，声音有些嗔怪：“前什么辈，叫祖师，奶奶的，你们本源寺就没有字辈谱的么？”
正恭赶忙上前，歉然道：“是这样前辈，不同寺院的字辈谱也不尽相同，况且这当中还有道统之分，譬如清净宗、一识宗、庄相宗等等。”
智空的白眼快要翻上了天。
“奶奶的，真不知道你们这帮晚辈后生是怎么搞的，修佛就修佛，非要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道统，难怪你们干不过那帮修仙的。”
“咳咳，这位智空前辈，佛堂清净处，还请前辈莫要开恶口，这是犯了戒律的。”
智空把头扭了过去，看向那个说话的方脸和尚。
“你是戒律院的？”
“不错，晚辈法号正刚。”方脸和尚双手合十，但眼神却丝毫不作让步。
“挺好，现在不少小和尚啊，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得用这些死教条约束他们，否则偌大个佛门，要是走出去个为非作歹的，岂不成了笑话？”
“但前辈也并没有做好表率。”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尤其是正恭与善闻两人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
倒是一旁的小女孩，在见到这帮光头和尚相互指责的时候，并没有一丁点畏惧或是尴尬，反而还很高兴的样子。
好在善闻及时拉住了她的小手，不然只怕她立刻要拍手称快了。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们这帮小辈计较，话说回来，‘智’字辈的你们不认得，那‘了’字辈的，你们可知道？”
正恭趁正刚口讷的功夫，赶快插话。
“晚辈知道！”
“知道你还不说？等着过年吗？”
“是，只是‘了’字辈的祖师，大多已经过世，仅有几位修为深厚的大德还在云游四方度化众生，不知智空前辈问的是哪位。”
智空到了现在已经懒得去争辩到底是“前辈”还是“祖师”的问题，毕竟眼前这帮僧众门户之见如此深重，让他们承认自己是祖师，也不太切合实际。
“了清那秃驴，听过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