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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闻盘膝坐在原地，看向明怡的时候，目光之中尽是死灰之色。
“你今日犯下了欺师灭祖的大罪，尽管没有得手，但我既然作为你的师父，自有教导无方之责，所以自绝在此，也算是对本源寺寺规的交代。”
“我不许你这样！”
“我意已决。”
说完，善闻身上生起阵阵涅槃之力。
这涅槃之力，便是本源寺源相功之中记载的一种玄妙神通，寿元将尽的老僧常以此功法涅槃，虽不能如传说中的凤凰一般，在涅槃后还能重生，但此法却可以免去死后堕入鬼道的可能，直接转世，修为较高深的，甚至可以将此生对于佛道功法、禅修境界的理解，嫁接给后世的自己。
对于这门神通，明怡曾询问过阿布，因此善闻刚一使出，她便已经知晓。
突！突！
接连两道灵气自明怡的指尖迸射而出，点在了善闻的两条灵力运行的必经要道之上，直接阻止了他继续涅槃。
“明怡，你这是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不许你死了，今天的事，都由我一人承担，就算回到寺中要责罚，也责罚我一个，与你没有关系！”
“胡说，我是你师父！”
“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怡没有解释，只是看向善闻的眼光之中，带着令他难以理解的情愫，而一旁已经等待看好戏多时的善良，在这一刻脸色变得阴沉如水。
“师弟你不需要这样的，明怡师侄的事，起初的过错在于我，不如先将这几位同门带走再从长计议。”
善闻点点头：“善良师兄仁义，若此事能够这般解决，倒也不失为一种方便之法......”
尽管看向善良时候的眼神还带着些歉意，可善良却并没有对此泰然处之，反而还要以同样歉意的模样还礼。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明怡身上那一身精妙绝伦的修为神通。
“桀桀，想不到佛门弟子也有内讧的时候，小和尚，看你刚才出手那般狠辣，倒是有几分我们魔道中人的味道，不如就此脱去僧袍，与我们一道如何？”
明怡刚刚收起戒备，一阵狂风掀起，紧跟着便是身穿铅灰色道袍的老者出现在场中，听他说话的意思，应该是个魔道中人无疑了。
“你是魔天众余孽？”
那老者怪笑几声，一只用某种动物的躯干骨制成的拐杖形状的法宝出现在他的手中。
“爷爷给你几分面子，邀你入伙儿，你这小和尚真不识好歹，还敢问你爷爷问题了？”
明怡哂笑一声：“想做我爷爷，先过了我翡翠念珠这一关再说！”
话音落下，还是“卍”字印打出。
这修士斗法，便是这样，只要这一招还没有被对敌之人接下，便不能算是用老了的招式，毕竟神通与武功招数不同，当中涉及了诸多灵力的妙用，若非亲手接下，还当真无法凭借术法中的光、影了解个中威力。
“好家伙！真当你爷爷没见过秃驴的法印不成？”
不光是明怡，一旁的善闻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奇怪之色。
这老者从出现到动手，中间只说了三句话，可每一句都是问句，令人不得感到怪诞。
“早听说魔修各有各的怪癖，你这老家伙，想来便是那种无论别人说什么都要来上一句问句的那种了。”
“这么懂你家爷爷吗？那你见没见过这一招？”
黑袍骨杖，在原地划出一道弧线，那弧线迎风便涨，一直扩散到碰触了周遭的古树。
哗啦啦！
古树震颤，早已枯死的树叶纷飞下落，将此地变成了一片充斥着死意的法界。
法界，只有飞升之修，修为到达天境之人能够施展，这是修真当中一个无法违背的常理。
然而就是这样的常理，此时此刻，竟就在这样个不起眼的老者手中，被打破了！
“明怡小心！”
善闻虽说在七年之中修为并没有丝毫寸进，可他的见识却每日都在积累，阿布曾对明怡说过，他的修为无法越过飞升，便是一道劫数，若是越过劫数，此后将再没有能够阻挡他的存在。
他自己虽然不知道阿布的判词，可却并不妨碍他在修为难以有所进展的时候去藏书阁查看古籍经典，而这些也带给他颇多的见识上的提升。
“阴死法界？”明怡眼中流露出一点惊异。
“嘿嘿，小和尚懂得不少，那你可知道，凭你们三个，还有躺在地上那一众半死不活的，可能破解这法界？”
明怡咬咬牙，若是能够施展末道万象功，或许还能与之一战，可眼下，不说善闻这个死板的师父，光是那个善良，就令她无法放开手脚。
“啧啧，不行吧，那你们可知道死的滋味是怎样的？”
枯叶纷飞，每一片都在空中划出一道独特的轨迹，无数枯叶不断升飞腾转，俨然将此地变成了一处密不透风的死寂之所。
与此同时，阴死之气从地下渐渐涌出。
先是丝丝缕缕，如同清晨的湖面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雾霭，最后整个将空间填满，不光是明怡，只要是在这片空间之中的，全都无法将神识散出体外，自然也没有办法与其他人交流了。
“明怡！明怡！”
善闻四处摸索着，金刚杵在他的手中不断挥舞，可那乳白色的雾气实在可恶，往往一道金光闪过，消灭了一片，从另一边赶快又补充了一片上来。
久而久之，随着他灵力的消耗，呼吸吐纳之间也将更多的阴死之气摄入体内，眼看着修为便无法运转了。
至于善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反抗，他早就看出来了，这明怡的修为比自己不知道高了多少，心中暗恨这小丫头竟敢欺骗自己的同时，也是无可奈何地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当然，明怡对于问句老者的这一手法界，还是感到十分受用的。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现在应该可以施展末道万象功了呢，老人家，可别说我欺负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