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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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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一片空白,艾雷已被突然闪过的念头,震得浑浑噩噩。
    何时开始,自己也变得如此野心勃勃,妄想一人独自掌控远古四魔血脉?就算放眼族里最有天赋的金发男孩格雷身上,他也怕是不敢这样想象。
    半晌,恍然回过神,艾雷眼里灼热起来。
    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
    若是没有咸鱼翻身的梦想,那活着,和真正的咸鱼有何区别?
    既然前人从未见过神话,那我便亲手开创神话。
    此刻,艾雷内心前所未有的激动,老祖留下的秘法,为他以后的修炼道路指明了方向。
    自己先天天赋不足,血脉无法觉醒,这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便凝练多个‘新我’,一具躯体专精一个方向,各精所长,互补所短。
    至于现在这具躯体,艾雷摇了摇头。
    即使天赋再废,资质再差又如何,身体是父母给的,他是断然不可能放弃这具‘废体’。
    如今头骨融于体内,开启了第一扇门,血脉浓度有所见长。若是继续开启第二扇门,第三扇门,乃至剩下所有门,冥冥中艾雷有种预感,体内的血脉浓度将随着门的开启,逐渐提升,臻至圆满。
    若真如此,这也就意味着,他无须走上‘艾雷’的道路——以血为祭,凝炼血脉。
    一石门,一乾坤。
    他很期待,倘若所有石门打开,将会是怎样的景象。
    收回念头,艾雷目光落在石门上,专注地凝视石门上那苍劲肃杀的血色小字。
    即使经隔无穷岁月,艾雷依然可以感受到其字行间,一笔一划,恍若透着淡淡杀意,眼睛不觉酸疼起来。
    “老祖宗留下的秘法,果然不简单。”艾雷暗暗称奇,随即目光落在秘法的最后一句话,喃喃道:
    “灾厄所到之处,必有大魔随行。”
    话音刚落,石门上通篇血字陡然升起异变。
    犹如决堤之洪,无数鲜红血水从石门中倾泻而出,涛涛血水,汹涌翻腾。
    整个头骨内顷刻间变成血色海洋。
    “妈的,见鬼。”突发的异变,惊得黑豹从地上跳起,上下跳窜,“老子招谁惹谁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休息?”
    血色海洋剧烈翻腾,惊涛拍岸,溅起无数浪花。石门在血海中巍然不动,厚重的门板似乎将外界完全隔绝。如此惊涛骇浪,硬是没将白狼从沉睡中惊醒。
    蓦地,血海倒涌而上,形成血柱,极快地涌向艾雷意识所在之处。
    艾雷只感觉眼前一片赤红,犹如血色帘幕,覆向自己。快得他都没来得及眨眼,那血水就没入自己‘眼中’。
    “啊——”
    头骨内回荡起艾雷痛苦难忍的哀嚎。
    “小子,你鬼叫什么?吓死老子了。”
    本就被血海异变吓得不轻的黑豹,听到艾雷那突如其来的悲鸣,气不打一处来。
    意识瞬间退出头骨,艾雷浑身一震,全身骨头咯咯作响。痛入骨髓的疼遍及全身,他不禁全身痉挛,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可怜的小豹子眼都还没睁开,就被艾雷那杀猪般的嚎叫,惊得从他怀里直窜出来,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树洞外,一头正在低头觅食的低阶鼠类魔兽,身躯一颤,竟是被艾雷那不堪入耳的哀嚎给吓了一跳。
    “树妖发疯了?”它微眯的小眼里尽是震惊,不敢再逗留,匆匆地落荒而逃。
    “嘎吱嘎吱。”
    全身骨头仿佛快要散架似的,咯咯作响。体内气血翻涌,艾雷伏在地上,痛苦地。他手指紧紧地抓着地面,手上青筋冒起。浑身皮肤,泛起潮红,滚滚发烫。丝丝微白的热气从中冒出,热气蒸腾。树洞内的温度,竟隐隐间缓慢上升。
    血色海洋从头骨中,滔滔不绝地向外涌出,似乎要将艾雷身体撑爆。随着血水的涌出,艾雷只感觉全身血液,仿佛要沸腾起来,连呼吸都是热的。
    口中,鼻子,耳朵都渗出血,甚至连皮肤下,不断有鲜红血液淌出。
    脑袋越来越沉重,视线开始朦胧不清。剧痛之下,艾雷竟疼得失去知觉,昏厥在树洞中。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传来一阵搔痒。艾雷费劲地撑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原来是小豹子在他脸上舔。
    “呜呜。”
    “小黑猫,是你啊。”艾雷笑道。抬起手,将它拢入怀里。
    全身说不出的精神,体内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艾雷坐起身来,之前的虚弱感,完全消失。
    身下全是一片粘稠,血腥味弥漫整个树洞。
    “这都是我流的血?”
    艾雷完全惊呆了,树洞内的血量,似乎多得过分,不亚于人体内所有血液。
    猛然间想起什么,艾雷意识马上进入到头骨内。
    视线扫过下方八扇石门。
    那扇原本刻有‘开’字的石门上,此时石板上空无一字,光滑平整,甚至连刻印都不曾留下,仿佛原本就是如此。和其他七扇门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血色开字,已完全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
    漫天血海涌出头骨,全身血液流出体外。石门上的血字,诡异失踪。
    仔细地回忆这一切,将前后经纬联系起来,艾雷脸色越来越古怪。
    难道,那血字幻化成的血海,就在我体内?
    脑中闪过这荒唐念头,不禁令他哑然:
    “这是在给我,换血?!”
    震惊过后,艾雷仔细地探查身体。
    除了全身感官灵觉,比平常时候来得清晰灵敏,力气似乎也比以前大上许多,似乎再也没任何迥异之处。
    “这换血,不会就只是这样?”他失望地叹气道。
    抬起手,心念一动,手指间蓦然冒出四根苍白骨刺。
    白骨的破体速度,竟不亚于之前三阶时候,只慢上半分。而后,四根骨刺缓缓交织缠绕起来,形如螺旋状。
    不多时,一根粗壮尖锐的巨大骨锥,延伸至肩膀,将他整条左臂严严裹住。
    眼前的变化,令艾雷大喜。
    从黑豹口中得知,万年岁月变迁,亚特兰外界早已对修炼境界,有了更为通俗易懂的划分。由低至高,依次分为九阶。九阶之上,便是圣阶。
    而万年来,族人不曾踏足外界,自然不得而知。
    他们自有一套划分境界的标准:初骨境,蛮骨境,老骨境,以及盘骨境。每个境界再分前,中,后期,共九个境界,分别对应外界人的九阶。而盘骨境,则对应外界人的圣阶境界。
    记忆中,白族族人控制骨头的形态变化,分明只有血脉浓度进一步提升,境界达到‘初骨境后期’,才可做得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实力,踏入‘初骨境后期’(外界人的三阶)。
    “血脉浓度,再次提升了。”艾雷心中大为舒畅。
    那血色开字,不禁提升了自身血脉,更将他境界提升上去。
    他欣喜地感受体内的境界。
    初骨境前期。
    见鬼,这什么情况?
    反反复复检查数遍,体内境界确实妥妥地稳固在‘初骨境前期’(外界人的一阶境界)。
    这下,艾雷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不对,族长曾提过,只有实力达到‘初骨境后期’才可随意控制骨头形态变化,如今我境界未到,就可形成这骨锥。究竟是族长说错,还是我记错?”
    半晌。
    在确认记忆并无错误之后,艾雷脸色顿时怪异起来:
    难道是这血海精纯了我的血脉浓度,令我全身脱胎换骨,提前掌控了白骨的形态变化?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可把艾雷乐坏了。
    虽然此时的境界差强人意,但此前需达到后期才可施展的能力,现在竟提前掌握。
    这也就意味着,将来,若要施展一族更为强大的秘技,完全可提前数个境界便能掌握。
    血脉觉醒仪式上,族里天赋最好的金发男孩格雷,被那光明教廷的前圣裁团团长阿尔法罗带走。不出意外,将来他极有可能师承星辰魔法,再现一千五百年前的传说,成为第二个令大陆上所有毒瘤闻风丧胆的‘阿尔法罗’。
    而那红发小胖子布雷,光是师傅的来头就很吓人,远在四魔之前就已存在的古老神话。由兔爷来教导,布雷的将来成就,可想而知,差不到哪。更何况,布雷的天赋,仅次于金发男孩,在仪式上就已血脉觉醒。
    “若照这样下去,将来也不是完全没有与格雷哥哥,布雷两人一拼之力。”
    眼中涌起前所未有的灼热和期待,艾雷不禁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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