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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三章 泼天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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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是防盗。是昨天不小心发重的那一章被屏鄙了。因为有许多书友不小心手抖订阅了,更有开启自动订阅的书友,所以不能删,只能用这种办法。
    所以这一章字数是两章的字数,但只收一章的钱,请书友放心。明天申请解禁后,会将多余的字数挪到前一章。给各位带来的不好的阅读体验,深表歉意。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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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承志轻轻的挥了挥手:“立节!”
    六尽长的天子旌节迎风伫立,三根旌尾随风晃动,发出“唰唰”的轻响。
    哪还能坐的住?
    席地而坐的那两旅虎贲有多快起了多快。包括元谳、元琰、李弼、贺拔允、斛律金等五个队主,飞一般的冲到李承志的车前,齐唰唰的往下一跪:“属下无能!”
    无能么?
    至少比元演、元恭强许多,没有临阵逃脱。
    “起来吧!”
    李承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指着元谳道:“去叫门,警告那宗德:一字(五分钟)内若不开门,当谋逆论处,格杀无论……其余人等,即刻整军:甲营甲旅准备撞木、冲车,并令兵卒引弓待张……”
    五将暗松一口气,连声应命,自行其事……
    “来了来了……钦使来了……”
    “定是天子钦使……”
    “我等有救了,我报德寺有救了……”
    墙上的一群和尚欢天喜地,差点喜极而泣。就只王旗与灵牌之后的四五个和尚不但无半丝喜色,反而个个面露惊恐。
    他们糊弄寺中僧人,说城下的兵丁奉的是矫诏,并已在围寺前派了人,往宫外去敲登闻鼓了,陛下必派钦使来救。故而看到天子旌节,这些和尚才这么高兴。
    但这几个哪还不知,这天子旌节,就如他们的催命符?
    原以为只以那兵将的诈唬之言,但谁又能想到,他们真奉的天子之命?
    看到天子旌节,宗德两腿直发软,骨头仿佛都被震碎了,浑身使不上一点劲。
    看他两股颤如筛糠,眼见就要瘫倒,身后的和尚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师尊,镇定!”
    已然大祸临头,还叫我怎么镇?
    宗德哆嗦着嘴唇,低声嘶吼道:“祖空,你不是告诉为师:只要祭出王旗与命牌,兵卒必退么?如今呢?”
    是怕你开门太快,为了稳住你的缓兵之计,你还当真了?
    祖空暗暗冷笑,却状如惊恐道:“敢问师尊,不亮王旗、灵牌,还能如何?一旦让后院的那些勾当大白于天下,法师必是死罪……”
    后院的那些勾当?
    一听这几个字,宗德一个激灵,脸色白上加白。
    这都半个时辰了,祖觉竟还未藏好?
    不然为何不来复命?
    “为师去看一眼,尔等……尔等……”
    宗德狠狠的一咬牙,“不等一字的最后一息,就莫要开门……”
    看其如狗撵的一般,祖空隐隐冷笑:莫说一字,便是十字,百字,也莫想我等主动开门。
    宗德,就随爷爷一同去觐见佛祖吧,就当我等数年来予是你卑躬曲节、奴颜婢色的因果……
    看着印玄寺的方向,祖空脸上笑容越来越盛,仿佛看到一条金光大道已铺于脚下:“法师,弟子先走一步……”
    但等合什施礼抬头之时,祖空眼中精芒大炽,嘴角带着一丝诡笑,高声喝道:“元恪暴虐骄奢、贪鄙妄为、倒行逆施,害的天下民不聊生……我报德寺,反了……放箭!”
    “得令!”
    墙上响起一声厉吼,竟真就有四五个和尚挽开了弓,松开了弦。
    “保护旅帅!”
    几个亲兵吓的头发都立了起来,跟头绊子的冲到李承志身前,将他遮了起来。
    李承志急道:“还有府尹……”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支利箭贴着杨钧的耳朵飞了过去。
    杨钧脸色当即一白,一个鱼跃扑倒在地。
    就差那么一丝……
    杨钧甚至感受到了箭矢擦过腮边带起的那丝凉风。
    稍微再错上一两寸,射中的就是脖子。
    “叮叮咣咣……”
    元谳就站在寺门下,离墙也就两丈,就跟个活靶子一样。箭头射在铁甲上,就像是用铁锤在敲锅,分外脆响。
    情急之下,元谳竟忘了拉下面甲,只是用双臂紧紧的护着脸。心中更是生出一丝极其荒谬的念头:报德寺……竟然反了?
    城墙下的兵卒也是一脸懵逼:竟然真敢有人在京中造反,而且……还是一群和尚?
    杨钧也懵了,差点被射中一箭的惊恐吓了个干干净净。就像呆了一样,傻傻的趴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盯着寺墙上的和尚。
    这可是先帝所建,专承供奉冯太后、思皇后灵位的报德寺。主持还是宗室之后,怎么会反?
    李承志更懵:这宗德真的是疯了?
    突听“笃”的一声,李承志本能的一缩脑袋,又顺声扭过头:那立于车顶的天子旌节上,骇然钉着一支箭,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真反了?
    整整射了三四轮箭,城墙上的和尚们才反应了过来,身为主持宗德祖师座下大弟子的祖空法师喊了什么话,干了什么事情?
    反了……竟然反了?
    所有的和尚只觉如坠冰窖,通体冰凉。脑海中已然浮现出被五马分尸,甚至父母亲族皆被腰折的画面……
    突就有人清醒了过来,用起全身的力气喊道:“停下……停下……”
    “快……快……拦住这些逆贼……”
    “谁敢上前?”
    祖空一掀僧袍,“噌”的抽出一把刀,用尽全力的劈向跪在身前,正顶着冯太后灵位的小沙弥。
    只听“呀”的一声惨叫,偌大的人头“腾”的就飞了起来。一股血箭冲天飙起,洒了祖空一头一脸。
    一帮只知吃肉喝酒养尊处优的和尚,往日哪见过这个?刚刚鼓起的一丝勇气瞬间就吓到了九宵云外。莫说冲上云拦那几个射箭的和尚,倒像是见了恶鬼一般,哭着喊着往后躲着。
    祖空又一声厉吼:“尔等还在等什么,难道要受尽狱卒延吏的酷刑,被千刀万剐才甘心?”
    几个射箭的和尚当即就抛下了弓,如祖空方才一般一掀僧袍,各掏出一把或长或短的利刃,对准自己的心口刺了下去。
    怕有人临死手软,下不得狠手,祖空一个挨一个的补着刀。
    虽然干着杀人的勾当,但祖空脸上仿佛照着一层圣光,说不出的安祥和详:“我佛慈悲,今日之因,来世之果。诸位必往生极乐,成菩萨果位……”
    菩萨果位?
    突有人惊声叫道:“大乘……祖空是大乘的逆贼……”
    哪还有功夫理会祖空何时信了大乘,哪里来的胆子造反?
    “开门……赶快开门……”
    一时间,寺墙上乱作了一团。
    李承志双眼如炬,定定的看着这一切,脑中念头转的飞快。
    大乘?
    怎么哪都有你?
    “愣着做甚?”
    杨钧一声急吼,飞一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声吼道:“还不下令?”
    下令?
    难道你就没看出,就只那四五个和尚在煽风点火,兴风做浪?
    摆明就是想嫁祸于报德寺,哄着我将报德寺的和尚当反贼尽皆给屠了。
    区区计谋,就想牵着我李承志的鼻子走,做什么春秋大梦?
    秉着“敌人越是想让我干,我就越不能干的”念头,李承志只当杨钧的话是耳旁风。
    见他无动于衷,杨钧急的抓耳挠腮,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却又将声音压的极低:“这可是平乱之功……”
    平乱?
    就靠这些和尚?
    简直笑话!
    我已有舍命护驾之功在身,将算将这些和尚全定成逆贼,至多也就是锦上添了根毛,有毛用?
    再者,一旦踏入陷阱,就是一步错从而步步错,还查鸟毛的案,等着窝里斗吧。
    不出意外,今日此变,应是在嫁祸元嘉、元渊……
    “府尹莫慌,等那寺门大开,再派大军入内平定也不迟……”
    等寺门大开,报德寺上下怕是尽皆跪伏于地,没一个和尚敢站着,你还好意思杀?
    无斩级之功,拿鸟毛给你论功?
    杨钧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亏自己方才还以为他六亲不认,连元嘉都敢算计?
    连送上门的泼天之功都不愿意要,摆明是怕事态失去控制,真的牵连到元渊和元嘉……
    “怪不得宁愿做妾,高肇也要嫁个侄女与你联姻?”杨钧咬着牙,冷声讥笑道,“没看出来,你李意竟还有如此胸怀,与慈悲心肠?”
    知他是好意,李承志讪笑着,冲杨钧抱了抱拳。
    “咚咚咚咚……让开……”
    一阵急奔,又一声怒喝,一个军将冲到了李承志面前:“李侍郎,逆贼已反,你为何还不下令?难道要坐看反贼成势?”
    李承志细瞅一眼,等看清来人面貌,差点就乐出了声。
    元廷,楯橶卫的甲营营将。为太武帝曾孙,废吴王拓跋余之孙。论辈份,还是元渊未出五服的族兄弟。
    方才坐于寺墙之下,等着看戏的那一千虎贲,就是他的兵。
    该你出力的时候不见你的影子,见到有便宜可捡,你倒第一个冒了出来?
    李承志故作不知:“元营将此言何意?”
    “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元廷将胸甲敲的“绑绑直响”,“元某特来请命,愿率麾下儿郎充为前卒,半此贼臣平之……”
    杨钧一扯嘴角,怒视着李承志,仿佛在说:看到没有,这才是聪明人,你个白痴……
    李承志只做不见,满脸玩味的看着元廷:“元营将此时不怕得罪了太尉,更不怕恶了中郎,日后被中郎洗垢求瘢,吹毛求疵了?”
    官场中向来讲究和风细雨,与光同尘。哪有如李承志这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但甫一张嘴,竟就如刀子一般往上心口直捅,将脸皮撕个粉碎的?
    刹那前还慷慨千均,激昂万分。只是一眨眼,元廷的脸就涨的如猪肝一般:“放屁……贼子竟敢血口喷人……”
    早都被元演与元恭近似临阵脱逃的行径给惹了一肚子火。到了报德寺,更是被元廷及麾下等着看戏的模样气的肺都快要炸了。但李承志深知官场向来如此,八面玲珑,捧高踩低才是常态,故而硬是忍下了一口气。
    但偏偏这个元廷恬不知耳,更是得寸进尺?
    你当我李承志是棒槌?
    “左右,予我剥了衣甲,就地行刑,鞭五十……”
    “李承志,你吃了熊心虎胆?爷爷乃宗室之后……”
    宗室又如何,又不是没杀过?就如元士维,元士孝。
    “元延,再敢出言不逊,信不信我斩了你祭旗?不教而诛谓之虐,某就让你心服口服!”
    李承志悠悠一叹,指了指还钉着箭支的旌节:“天子令在此,如陛下亲临。尔满口污言秽语,与殿前咆哮无异。且抗令不遵,蔑视王令,某就是真斩了你,也是依足了法令。如今只罚你鞭刑,已是法外开恩,你可愿服?”
    元延脸色煞白,显然没想到李承志竟来真的,被被吓的不轻。但两只眼睛瞪的有如铜铃,恨不得把李承志绞碎了吞下去。
    迎着李承志如刀锋般的目光,元延咬了好久的牙,终是不敢赌,万万个不情愿的将头低了下去:“某……服!”
    “服就好!”李承志寒声道,“加一倍,鞭一百。左右,胆敢留手,莫怪我军法无情,让尔等连座……”
    见李承志又露出了标质性的冷笑,身周亲卫只觉头皮发麻,连连给元延使着眼色。
    一百鞭就一百鞭,只多是皮肉之苦。真要惹恼了李阎王,他可是真敢杀人的……
    看着元延被就在按倒,杨廷止住的叹气:“虽为人不耻,但总归是宗室之后,你又何必得罪于他?”
    得罪?
    李承志奇怪道:“你素来沉稳,视功名如无物之人,此时都止不住贪欲,认为这是送上门的泼天之功。何况如元延这般目空自大,视我为佞幸,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的蠢材?”
    他脸色“筱”的一沉,压低了声音,“信不信我若不将他就地震服,元延真敢不遵我号令,令麾下之兵冲入报德寺,杀个血流成河?”
    就如寒住了嘴,杨钧突的一噎,只是几息,额头上便冷汁淋漓。
    方才有一刹那,他还真就后悔过,后悔为何来时没将衙中府兵带来……
    嗯,不对?
    李承志骂元延是蠢材,岂不是将他杨某人也一同骂了进去?
    抬眼欲骂之时,李承志已然在发号施令,杨钧恨恨的闭上嘴。
    “元谳、元琰、李弼、贺拨允、斛律金:尔等各率本部,入寺平贼。但遇反抗,格杀勿论……”
    稍稍一顿,李承志声音的陡然一寒,“但切记:跪地之僧,擒伏即可,不得妄造杀戮。但有杀良冒功之举,就莫怪我李某人不讲情面,予尔等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分明是在警告他们:李承志已将他们之前被一帮和尚给吓的畏首畏尾的行径记在小本本上了。
    但五人依旧被激的满面潮红,恨不得将李承志当再生父母,跪下来跪几个头。
    即便无几级斩首,这也是平叛之功,却只限甲旅平之?
    有天子旌节在手,真应了元延之请又何妨?派一旅入寺是平叛,派三旅入寺还是平叛,主功只会是李承志的,说是元嘉、元怿、高肇来了,也分不走半分。
    至多就是人一多之后,其下功劳会被摊深摊薄不少。但旅帅硬是要的,为了不予别人分润,硬是罚了元延一百鞭?
    本就因其舍命救驾,麾下五百虎已对李承志敬佩万分。如今更是对李承志感激涕淋。
    五人齐齐的往下一跪,齐声吼道:“我等定不负将军所托!”
    托个鸟毛?
    爷爷是怕你们得意忘形,省得乐极生悲。
    “莫要聒噪,赶快滚蛋!”
    斥了一句,察觉有异。回守看时,见杨钧正在怒视着他。
    “让兄见笑了!”
    李承志打了个哈哈,“正欲劳烦季孙兄。弟欲请兄入宫一趟,将此间首尾呈予陛下:皇寺造反,兹事体大,臣不敢擅专,请予圣裁……”
    有旌节在手,该平就平,该杀就杀,何需圣裁?
    估计此时的皇帝,是生怕你杀的太少……
    不过谨慎些也是好的。
    杨钧怅然一叹:“知你是予为兄分润功劳,承情了!”
    说罢深深一揖,从身边虎士手中要过一匹快马,往内城急奔而去。
    李承志无奈的挠着下巴:从来都未料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因功劳太多而发愁?
    舍命救驾,再加一个平叛之功,这让皇帝怎么封?
    ……
    报德寺后完。
    整座大寺依洛水而建,就数后园风光最美。院中亭台楼阁、廊坊水榭、松竹花草,应有尽有。
    占地近十亩的一座大池,中间立着一座假山。假山上卧着一座约一丈高,两丈方圆的石象。
    是真的依象仿刻,长鼻子大耳朵的那种。但此时,象腹下却是空的,好像被挖掉了一块。
    石山底下飘着一叶小舟,正随风轻轻的晃动着。
    宗德跑的气喘喘嘘嘘,靴子都不知何时掉了一只,袜底被不知被什么东西刺破,更是刺破了脚掌,已然渗出了好大一片血迹。
    但宗德犹自不觉,疯了一般的冲到了湖边。
    唯一的乘具就是那叶小舟,此时却在湖心。水极深,足有丈余,偏偏宗德不会水。
    宗德满头大汁,急的带上了哭腔:“祖觉……祖觉?”
    呼了四五声,湖心却无人回应。
    正当宗德心一横,准备找块木板之类的物事飘过去的时候,石象下的洞口突的传来一声弱弱的唤声:“夫……夫君?”
    随即又见一个脑袋惊恐万状的伸出了洞口,脸上还带着血迹。
    “夫君……真是夫君……”
    女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祖觉……祖觉将我等运至此处……刚入暗室,突的就拨出了刀,刺入辉儿颈中……
    “妾与大姐、并姝儿合力,几经搏力才夺下了刀,但……但大姐与姝儿已与祖觉同归于尽……此时辉儿……辉儿也已是气若游丝……就只余妾与耀儿……”
    宗德眼前一黑,“腾”的就坐在了地上,嘶声吼道:“祖觉,我与你何怨何仇,你为何要灭我满门……”
    “他临死称……称是奉了未来佛旨,送我等往生极乐……”
    未来佛……大乘?
    祖觉是自己座下子弟,怎会信了大乘?
    正觉痛不欲生,心碎胆裂,山门的方向顿时响起了阵阵暴吼:“跪在不杀,跪地不杀……”
    就如天崩地裂,山塌海啸。
    官兵杀进来了?
    “快……二娘,藏进去啊……藏进去啊……”
    “夫君,来不及了……”妇人痛声哭道,“刚入暗室,祖觉就毁了机关,数百斤的石板,妾如何能举的动……”
    宗德如遭雷击,面若死灰。更如丢了魂一般,喃喃道:“完了……”
    ……
    报德寺原址本是孝文帝迁都之初的皇家猎场,寺建成后,元宏索性将猎场全都划给了报德寺。为些,将专事伺养鹰鹞猎狗、侍驾行猎的鹰师曹一并撤销。
    故而报德寺占地之大,近有千亩宽广,为京中诸寺之首。等元谳等人将寺上草草搜了一遍,就已然近一个时辰了。
    虽然早有明眼的僧人呼喝,令寺中上下尽皆跪在降伏,但惊慌失措之余,脑子一发烧满寺乱窜的,以及找死一般意欲翻墙逃走了,还是被元谳等人及守在寺外的两旅射杀了百多口。
    剩余的三千余口皆被五花大绑,如糖葫芦一般首尾相连,串在了一起。
    除了和尚、尼姑,李承志竟看到了不少盘着发髻的妇人,而且还不少,足有四五十。
    莫非是香客?
    但身周却不见几个蓄发的男子?
    李承志已然有了几分猜测,心中狂骂不止。
    自东汉佛教传入中国以来到南北朝时期,大寺中蓄养尼姑、私藏女子以供僧人泄欲的行径就屡禁不止。如威逼利诱信众敬献妻女,更或是勾引权贵之妇更是如家常便饭。
    任城王元澄所奏之“像塔缠于腥臊,性灵没于嗜欲……泯灭人性,枉顾人伦……”绝非危言耸听,而是查之有据。
    怪不得太武帝要灭佛,如今的元恪又是蠢蠢欲动?
    被灭了都活该……
    正在暗骂,听到车轮声“隆隆”响起,李承志招头一看,见元谳正驾着一车马车,自寺中奔出。
    虽看不到车上藏着什么,但看车板四周围满了虎士,如临大敌。且一个个的脸上露着掩都掩不住的喜色。李承志便知,应是抓到了关键人物。
    到了近前,马车都未停稳,元谳就跳了下来,又是兴奋,又是鬼祟的凑到了李承志的耳边:“旅帅,抓到了宗德?”
    果然!
    李承志轻呼一口气:“带出来!”
    元谳低应一声,又一挥手,有虎士打开车帘,将一个约三十多岁,满身是血的胖大和尚提了出来。
    看面相,与元渊足有六七成相像。
    这就是元嘉的嫡长子,原本应继承放阳王的爵位,却不知何故出家为僧,法名宗德的元僧保?
    正在端详,见除元僧保之外,竟又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妇人,及一个约摸两三岁的男孩儿也被带了出来。
    同元僧保一样,同样满身是血……
    再往里看,李承志眉头猛的一皱。
    怪不得满身是血?
    小小的一驾马车里,除了这三个活人,竟还装着四具死尸?
    高大的那一个应是个和尚。其余三位,一个似是妇人,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皆是半大稚子。
    看身形,大的十岁出头,小的女孩也就五六岁。
    李承志疑声问道:“这是何故?”
    李谳指了指元僧保,低声回道:“据那活着的妇人讲,她与那已死的妇人,是宗德的妻妾,已藏在寺中多年。那二男一女,便是宗德的儿女……那和尚,是宗德的三弟子……”
    李承志都被惊呆了:大哥,你挺会玩儿啊?
    又一指元僧保:“将他口中的布撕开!”
    宗德早已泪流满面,两只眼珠殷红似血:“祖空,某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承志厌恶的摇了摇头,冷声道:“若不想你这一对妻儿也落个千刀万剐的下场,就老实与本官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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