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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山崖就在眼前，绒绒正要点上凸起的石岩一跃而上，突然听到远远传来的破空之声。
那是箭矢划过的声音，而且是冲着自己来的！
绒绒心中立刻明白过来，收回向上的趋势，翻身躲过这道流光箭羽，反手用灵力拉住它，借助箭矢的去势把自己带上悬崖。
石碑上闪过一道灵光，将绒绒的气息容纳进去，同时“杨昭”两个字出现在最顶端。
“杨昭？”绒绒疑惑地看着这两个名字，“怎么会是‘杨昭’？”
当年入宗门之时，她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名字，宗门内的档案所留下的，也是杨绒绒这个名字，为什么这道石碑……
杨昭没有回答绒绒，只是目光复杂地望着这个名字。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可能不属于她，也不属于每一个灵魂碎片。
它只属于昭明，是昭明加在她们每个人身上的诅咒。
“没关系。”虽然心中一片荒芜，杨昭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轻松一些，“这本来就是天地赋予你的名字，你生下来，它们就叫你‘杨昭’了，你没必要为了任何人来避讳这个名字。”
“无论是我，”杨昭对她，也对自己说：“还是昭明。”
绒绒伸出手，在那两个殷红如血的字上抚过，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怕她，我有预感，她的时代延续不了多久了。”
“希望如此。”杨昭不知道绒绒会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毕竟昭明此刻几乎如日中天，根本看不出衰亡的痕迹。
“也许你能看到比我更多的东西。”杨昭叹息道：“也许那就是神性与人性的不同之处。”
“神性到底是什么呢？”那些紧追不舍的修士们也纷纷跃上山崖，绒绒回过头来，在一众蚂蚁般辛苦攀爬的修士中锁定了刚才朝自己放冷箭的人，捏碎一道五雷符，将他击落。
“我是有仇就一定要报仇的人，这也算得上是神性吗？”绒绒发自内心感到不解。
“神性并不是真的无心无情，而是……”杨昭仔细考虑了一番，缓缓说道：“而是不挂在心上。我对你好，你就报答，他偷袭你，你就报复回去，可是在报答和报复之后，你却完全不会再记得这些事情，会在第一时间把它给忘了。”
“的确如此。”绒绒点点头，她确实是这样的人。
“你不会记得那些在别人看来可能是此生难忘的事情，永远只看向未来和平衡。”杨昭想到与之完全相反的昭明，语气中不由得多出几分惘然，“你没有执念，而我、昭明，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灵魂碎片，我们都是有执念的。”
所以如果真的该有一个人成为仙帝，那应该是绒绒才对，她才是有资格成为与天地并尊的人。
“那可太遥远了。”绒绒回头看了看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的石碑，微微一笑：“我现在连能不能进入榜单前十都觉得没把握。”
杨昭意识到自己刚才把话给说出了口，却也并不惊慌，只是含笑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