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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幽绝的下落我们也知道了，接下来只要再去探查穿云的消息即可。”涂月琛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递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不像往常一样一手托住天地人，而是端端正正地举着茶盏，若是更熟悉他的雪芝华在此，一定会意识到他此刻颇为紧张。
可杨昭并不了解这只心思深沉的狐狸，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细微不同，只是静静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喝过半盏茶，涂月琛的心思已完全平静下来，没有继续刚才那句纯粹是为自己思考拖时间的话，不动声色问道：“阿昭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不知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些什么？”
“我啊。”杨昭全没防备，松快地说：“我接下来就留在沉木渊，加入阿雅……慕容首领的禁军，然后就去上战场吧。”
“那很好。”涂月琛微微颔首：“如今你确实需要在这里磨砺一番。”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杨昭便告辞离去，到灵珊的居所和她叙了些话便也告辞离开。
从前她很喜欢这样的叙话，也许没有什么意义，但总会让她的心变得平静下来。
可是现在，她却突然丧失了和人谈话的欲望，不管是对涂月琛还是对灵珊，谈话时她都颇为敷衍。这既让她觉得内疚，又觉得厌烦。
也许她们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敷衍，只是出于礼貌，掩饰了这一点呢。
回到房间后，杨昭并没有打坐，而是撑着手臂坐在床边，仰头望向天上的薄云。
那一片薄薄的云彩因为强烈的阳光而染上了一层轻红，非常地轻，若是不注意，根本察觉不到这丝红意。
可它到底是真实存在的吧。
和更加彤红的太阳相比，显然那抹色彩可以说是清淡到不存在，但要是和更远处的云朵相比，它便确确实实是更红的。
也许……
有人在她身后拍了一拍，把杨昭吓一大跳，回头一看，原来慕容涯已经出关了，只是她刚才想得太入神，所以没察觉到他的动静。
“你回来得好早。”慕容涯笑着坐在她对面，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忧郁神色，于是收敛了笑意问道：“你怎么了？莫非又滋生了心魔？”
之前杨昭心境不稳的时候，三天两头便会生出种种孽障，虽然最后都被她给掐灭了，但凶险的过程还是叫人心有余悸。
不仅杨昭心有余悸，慕容涯也是，所以此刻见她郁郁寡欢，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
“不是不是！”杨昭也知道他这样想的确是很有道理，不由得为自己的玻璃心感到好笑，但还是连忙否认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也许万事万物，都是因为对照而存在的。”
“对照……”慕容涯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悠远，“你且说说怎么个对照法。”
“譬如说那朵云……”杨昭伸出手指指向天上的云彩，却发现之前那朵红云已经被风吹远，看不见踪迹了，不由微微一愣，陷入某种更加深刻的考虑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