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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赶到皇宫之中,巫师妲寺早已经等候其中,见他到来行礼请安后才说道:“太子,成品就等您来检阅了。”
北木秋面色沉重,问道:“如何。”
妲寺神秘一笑,回道:“你自己看吧。”随后,他便轻轻拍了拍手。
大殿外缓缓走来一个女子,面带纱巾,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庞,她缓缓走进福身说道:“属下挽椛给太子殿下,巫师大人请安。”
“揭下你的面纱。”北木秋冷硬的吩咐道。
挽椛玉指抚上耳际,缓缓揭开了面纱,北木秋呼吸一滞,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妲寺满意的问道:“殿下可还满意?”
北木秋静静的打量着挽椛的容貌,他没有想到世间竟然真的有人能将一个人的容貌雕刻到如此相似的地步。
这眉眼分明就是她,若不是挽椛的声音不同,他几乎就以为面前站着的就是白子矜。
片刻的惊诧过后,他内心的情绪逐渐平息了下来,于是缓缓开口道:“不错,真是十分相似,那就以最快的速度去往南玉国京城。”
挽椛跪地领命,北木秋低声说道:“记住你的使命是靠着这张脸接近南玉国太子沈凉熙,试探他,扰乱他!知道了吗?”
“挽椛遵命,定不负太子殿下!”娇俏的女子眼中闪着灼灼光芒,一时间看呆了他。
直到挽椛退出大殿,他才回过神来。
风呼呼的吹着,雪再次飘扬而下,北寒国的明日又将是一片冰雪世界。
妲寺走到北木秋身边,启唇说道:“太子殿下,皇上时日恐怕是不多了?”
他双眼一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不是前阵子才炼了新的丹药吗?”
妲寺却是轻叹一口气:“皇上如今的丹药也不过是减轻苦楚罢了,能让身体短时间的恢复,只是这种法子却是极其损耗身体的,臣恐怕皇上撑不下去。”
“那父皇知道这后果吗?”他沉声问道。
妲寺点了点头,并不在多言。
北木秋心中一阵悲凉,世人都说北寒国皇帝沉迷炼丹,将政务都丢给他这个太子,可是谁人知道父皇背后的苦衷。
莹白的世界在清晨的日光中苏醒,太子府里的白子矜也才睁开眼,她望了望窗外问道:“落羽,又下雪了吗?”
“是呢,还不小呢,今晨外面就在扫雪了,看来是下了一夜了。”
落羽往火盆里加了几块碳火才又问道:“姑娘要起来了吗?”
白子矜想着,眼见着大雪还没有停的意思,大约今日也不能以上街为借口出府了,恐怕是不能去知否茶社找青苓,不如晚间看看情况再出去好了。
于是,坐起身来:“嗯,先更衣洗漱吧。”
落羽便服侍她穿好衣裳净面后,传了早膳。
因着她昨夜喝了酒,没什么胃口,便只就着小菜吃了一碗梗米粥,才问道:“昨日的事情没有让太子殿下发现吧。”
落羽小声的说道:“姑娘放心,我已经嘱咐那车夫了,这事儿没有传出去。”
“嗯,那就好,怎么今日比往常都要冷些啊。”白子矜搓了搓手说道。
落羽见状便问道:“姑娘可要用一个汤婆子?今日可是立冬了,自然是要冷一些了。”
她摇了摇头:“不用拿汤婆子了,我在这碳火边烤烤便好了。原来今天立冬了啊,那叫厨房准备羊汤吧,这立冬可不能少了羊汤。”
见她一脸期待,落羽便笑着去厨房传话了。
而知否茶社里的青苓却是等的焦急万分,眼见雪越来越大,她猜想白子矜定是被大雪阻碍了道路,才迟迟未至。
宣墨潜伏北寒国多年,自然是看出了青苓的焦灼,便猜想到和昨日那南玉国公子有关,端了一杯热茶给她后,说道:“可是在等昨日那位公子?”
青苓接过热茶,听到他的问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沉吟片刻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他再次问道:“那他可是七皇子要寻之人?”
青苓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却是沉默不再多言。
他自然知道此刻是无法知晓答案了,便知趣的走开,只是料想这答案应该和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了。于是,回到房中,他提笔写了一封短信,传回了沈凉宇处。
南玉国边境线,此时也开始飘雪。
沈凉宇手持信件,得知青苓已经顺利潜入北寒国,联系到了宣墨,心中赞赏,果然不愧是太子手下的人。
忽然,副将有些急躁的走进营帐,他问道:“可是边境线有情况?”
“是,将军,有人要入我南玉国边境线!”
“查清是何人了吗?”沈凉宇说道。
副将神色有些为难,踌躇片刻才说道:“看相貌应该是南玉国人,只是……”
“只是什么?南玉国人只要手持玉蝶便可放入,可是没有玉蝶?”沈凉宇此时面上已经有了几分疑惑。
副将清了清嗓子,才禀报道:“来人有玉蝶,只是那人似乎是将军您要找的女子,所以属下特来禀报。”
沈凉宇猛地起身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看真切了?”
“属下看到真切,与那日您给属下画像上那女子长得足有九成相似。”
他心中涌起希冀,便大步出了营帐,朝着边境线去:“人可是留下了?”
“扣下了,臣不敢私自放行。”副将答道。
“嗯,做得很好!”沈凉宇步子不停,语气中明显带着欣喜和期待。
边境线处有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立在一旁,这样大雪的天气,鲜少有南玉国和北寒国的人过境,所以天地间这辆马车显得十分突兀。
沈凉宇走近马车,轻轻叩响车壁问道:“马车中可是南玉国人?”
女子慵懒的声音传来,有些特有的娇媚音质:“民女自是南玉国人,请大人放行。”
听到这声音,沈凉宇的眉头紧紧地锁着。虽然多年未曾听到白子矜讲话,可这变化未免太大了些,于是疑惑的看向副将,低声问道:“马车里就是那个女子?没有其他人了?”
副将点了点头,他却是更加疑惑了,于是出声道:“姑娘请下马,我们侍卫要搜查一下马车内部。”
“请稍等片刻。”马车中的女子说道。
一会儿功夫,马车帘子被掀开,纤纤玉指嫩乳如白葱,一张酷似白子矜的脸出现在了沈凉宇的眼前。
此刻,他却是更加确定来人并不是白子矜了。
这双手必定不是习武的手,白子矜几年前就已经在沈凉熙手下了,自然不可能白嫩如此。而这相貌却是十分相似,可又让他觉得相信的有些诡异。
等那女子下了马,侍卫才进行了例行搜查。
沈凉宇开口问道:“姑娘为何孤身一人在这大雪天越境?”
挽椛见沈凉宇器宇不凡,便知道他必然是这边境线的头儿了,于是福身行礼后说道:“民女家本在北寒国做营生,只如今时事不好,父母都已过世,现回南玉国投奔亲戚。”
此时侍卫已经搜查完毕,低声回禀了沈凉宇。
见手续和车马都没有异状,纵然心中疑虑重重,还是放行了挽椛:“那姑娘一路小心。”
挽椛垂目一笑:“多谢将军关爱。”
等到她的马车离去,沈凉宇才低声吩咐副将:“找个人去跟着她,看她是要去哪里?”
副将领命后转身离开了边境线。
茫茫的雪原上,沈凉宇就像孤傲的雄鹰一般,在边境线上盘旋。他的心中有着无尽的信仰和抱负,所以甘愿驻守这苦寒的边关。
他抓起一把雪,轻声自问:“白子矜,你到底在哪里?”
挽椛此行的目的是直奔京城找沈凉熙,对于沈凉宇却是只知道他是南玉国七皇子,其他一无所知。
她并不知道,这一张脸已经让她在沈凉宇的心中起了疑心。
大雪似鹅毛一般飘下,车夫却是不停的挥鞭笞马,马车中的挽椛却是听见了微弱的马蹄声。
她掀开车帘,吩咐道:“慢下来,后面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们,先会一会。”
马车夫听令慢了下来,挽椛却是十分确定后方有人追踪了,她翻身立在车顶,在翻飞的大雪中望见了来人。
玉指一弹,绣花针似的暗器便朝着来人的马蹄打去,马儿吃痛瞬间跪在了雪地上,马背上的人却就势滚了下来。
挽椛并没有放过那人,再次朝着那人射去暗器。
这人身手虽敏捷可仍旧耐不住这针雨的猛烈攻势,他被刺中了手臂,顿时感到一阵麻痹,自知今日已暴露,便快速的运功往回而去。
见人逃走,挽椛轻蔑一笑,这针可是有毒的。
马车再次启程,在大雪飘飞中失去了踪影。
被挽椛打中那人便是沈凉宇派来追踪的人,他顶着一股气,回到沈凉宇的营帐外,恰巧碰见了副将,便往前栽倒。见他此时状况已经有些不对,便大喊了一声。
沈凉宇听见声音急忙走了出来,那人见到他,刚要开口便吐出了一口黑血,倒在了副将怀中。
副将探了探他的鼻息,对着沈凉宇说道:“死了。”
两人神色都有些凝重,沈凉宇蹲下身查看,发现他面色青紫,明显有中毒之像。
一把拉开衣服,细细的检查起来,才惊觉肩头有一细小在针眼,整条手臂早已经呈现深紫色,想来这毒是从这针眼蔓延的。
他站了起来,低声吩咐道:“厚葬了他,再发一笔抚恤金给他的家中。”
副将心情十分沉重,将那人是尸身整理好,才扛着往坟冢去。
沈凉宇走进营帐,心中却是有些波涛汹涌,他手下的侍卫能力并不弱,然而却因为这样一个伤口就失去了性命。如此推断,行凶之人必定武功不弱。
但这人是派去追踪那酷似白子矜的女子,难道是那女子下的手?
这样想来,他背脊有些发凉。若真是拿女子,明明弱不禁风行事却如此狠辣,必定不是常人,若不是,那行凶之人又会是谁,目的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