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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突兀的一句话。
听到的瞬间，洛云舒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皇后娘娘说，她最近事情太多，顾不上您。而且，您这会儿若是过去得勤了，太惹眼。”
棋书言尽于此。
洛云舒却听明白了。
赵皇后在保护她，担心昭远帝会注意到她。
洛云舒舒然一笑：“好，你回去告诉母后，她的心意本宫明白了。”
“娘娘明白就好。”棋书又另外补充，“娘娘，皇后娘娘让奴婢告诉您，宫中脸僵之人的事情不会传出去。”
洛云舒点点头：“好，本宫明白了。”
棋书很快离开。
洛云舒若有所思。
宫中脸僵之人的事情不会传出去，也就代表这件事在明面上不会牵扯到贤嫔，只会顺着脂粉这条线往下，查苏家，查定国公府。
而定国公府设计秦晏清，想必赵皇后心里也有芥蒂，刚好可以借着这件事，把定国公府再查一遍。
当然，贤嫔的下落也会进一步查证。
晚上，裴行渊回来的时候，洛云舒得到了一些佐证。
贤嫔娘家的人已经被控制。
但是，一番审问下来，他们并不知道贤嫔的下落。
而且，贤嫔这些年在宫里，几乎也不和家里人联系。
裴行渊也猜测，贤嫔有另外的身份。
不然，她一个深宫里的妃嫔，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手？
“殿下，会不会是别国的奸细？”
“有可能。如果是，大概率是楚国的奸细。”
以针灸改变容貌，是楚国的秘术。
洛云舒试着去分析这件事：“二殿下今年十八岁，这也就说明，至少在十八年前，贤嫔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若是楚国的奸细，会布局这么久吗？”
一般来说，往别国安插奸细，是要传递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但是，以贤嫔的身份，她在大齐接触不到太有用的信息。
所以这一点是说不通的。
听完洛云舒的话，裴行渊若有所思：“或许贤嫔的存在是为了下一任皇位。当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会再去查证。”
事情要追溯到从前，无疑会更加复杂，查起来的难度也会更大。
洛云舒点点头，不再议论这些事。
裴行渊却在这时候问道：“今日没到母后那里去？”
“嗯。今天有点累，不想去。”
裴行渊看了她一眼，没拆穿什么，只轻轻握住她的手：“做我的太子妃，委屈你了。”
“不委屈的，殿下。”说着，洛云舒主动上前，抱住了裴行渊的腰。
她很少这样主动。
裴行渊愣了一下便笑了，伸手将她抱住。
“会好的。”他轻声安慰。
“嗯！”洛云舒重重点头。
事在人为，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对此，洛云舒深信不疑。
不去翊坤宫，洛云舒的日子过得清闲了许多。
哪怕是裴靖隐和周佳怡住在这里，也没给洛云舒造成太大的麻烦。
周佳怡爱吃，和明曦公主兴趣相投，二人一旦凑了空，就跟个小松鼠似的，嘴巴没一刻是闲着的。
至于裴靖隐，他已经在喝谢枕溪配制的解毒汤药。
按照谢枕溪的计划，先喝一阵解毒汤药解毒，把身子养好一些之后，再搭配解毒的药汤泡一泡，效果会更好。
因为中毒的时间久了，解毒的时间也会变得更长。
对于解毒，裴靖隐很配合。
他自幼就开始吃药，对吃药并不排斥。
正当洛云舒觉得岁月静好的时候，宜春宫那边闹了起来。
确切地说，是李令仪闹了起来。
她身边先是没了柳丝，现在又没了竹香，她自己带来的人全都没了。
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什么消息都得不到，偏偏又临近过年，是万家欢喜的时候。
万家欢喜，唯有她一人悲伤，这悲伤就被无限放大。
一连数日，李令仪终于忍不住，大闹宜春宫。
她冲撞宜春宫伺候的人，嚷嚷着要见洛云舒。
洛云舒过去的时候，李令仪的发髻散了，上面的首饰也摇摇欲坠，全无世家贵女的做派。
俨然是个疯婆子。
看到洛云舒过来，李令仪松开正抓着宫女衣领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才朝着洛云舒行礼：“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
她仍想保持几分体面，故而行礼行得很标准。
洛云舒开门见山：“你闹着要见本宫，意欲何为？”
李令仪眉眼低垂：“娘娘，临近过年，妾身实在是思念家里人，可否让妾身的家里人前来探望？”
洛云舒摇摇头：“此事并非是本宫不帮你，实在是因为你家里人这会儿怕是顾不上来看你。”
“怎会？”李令仪惊讶万分。
她是家中嫡女，她进东宫被父母寄予厚望，他们不会不管她。
只要机会合适，她是有能耐做太子妃的。
现如今，她只是运气不好罢了，与她本身的能力无关。
洛云舒没瞒她：“苏家呈送上来的脂粉出了岔子，惹得宫里这么多人都出现脸僵之症。皇后娘娘震怒，要彻查此事。”
她只说苏家，不说定国公府。
然而，听完之后，李令仪却变了脸色。
洛云舒由此确定，苏家和定国公府的关系，李令仪也是知道的。
果然，李令仪为定国公府叫屈：“娘娘，苏家只是一介商人，这件事和定国公府无关。”
洛云舒摇摇头：“此事不归本宫管，本宫也不过问。”
“不，不对，这件事不对。苏家的脂粉一向是很好的，妾身也用过。更何况是往宫里送脂粉，苏家一定会慎之又慎，不至于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此事，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不得不说，李令仪分析得很对。
可，即便是分析得再对，也解不了定国公府的困局。
李令仪空有能耐，但没有帮手，同样办不成事。
很快，李令仪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跪下，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娘娘，之前的事情是妾身有错。妾身太过相信柳丝，又一心牵念殿下，以为娘娘与人有染，激愤之下才指认您和谢三公子有染。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妾身。”
洛云舒静静地看着她，缓缓问道：“李令仪，你觉得人活这一生是为了什么？”
李令仪抬头，面露诧异。
她不知洛云舒为何忽然会这么问，却尽可能地给出答案：“让在乎的人欢喜，让自己不负此生。”
洛云舒没去深究她的答案，只轻声说道：“在你被降为太子奉仪之后，明亲王被指认于一个深夜，玷污了你的庶妹，李疏桐。”
洛云舒言尽于此，可这话落入李令仪耳中，却犹如惊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