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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文攻武斗(第1/2页)
朱慈炅捏着所谓冰蚕衾的蚕丝被,没有开口,寝宫内一阵沉默,只有烛火跳动的光影,细雨敲打屋檐的轻响。
张介宾几度欲言,最终还是沉默,这是国家大事,不是他可以干预的。
昭武卫海军打鱼,在鱼市上抛售鱼获,侵犯了太湖渔民兼水匪的切身利益,正好士绅对朱慈炅的皇民土地制非常不满,于是勾结起来给了昭武卫海军一次致命打击,一个千户全军覆没。
这是朱慈炅虽然没有证据但已经完整勾勒出的事件真相,至于倭寇,倭寇纯属哄小孩。
朱慈炅对于这件事其实已经有了处理方案。他下掉苏州知府,派马士英上任,甚至武力震慑,希望通过政治手段缓慢解决苏州的离心离德,维持政局的稳定,尽量保留苏州的经济繁荣。
此时,李若琏给了他一个激进的武力方案,扫平常熟。
哦,他们私下都叫恒熟了,这帮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单字不讳的,几个叔祖怎么没改名?在细枝末节上尊重皇家,却完全无视天子新六卫。
朱慈炅有点头晕,闭上了双眼,心中权衡,久久不决。
张介宾不敢插嘴,他只用他青筋毕露的苍老手掌悄悄握住朱慈炅稚嫩的小胖手。一是对小奶皇肩挑国家大事的怜悯鼓励,一是希望无声的述说让小魔帝能对天下多些仁爱,降下的是雨露而非雷霆。
朱慈炅睁开眼,看了一下张介宾,老人的白须枯掌映入眼帘,让朱慈炅心中一抽。
张介宾已经老了,朱慈炅与张介宾的相处时间其实不长,但是感情却很深,至少朱慈炅在张介宾面前很少作伪,甚至非常放松。老人也很真切的为他作想,他对朱慈炅是没有任何索取或者交换的,他不是朝堂中人,对政治上也没有任何期待,非常纯粹。
两个人如同祖孙,但再好再亲近,孙子终是要送走祖父的。
朱慈炅与老人相处非常多,一直没有留意到张介宾的衰老,此时看到他的枯掌,才突然惊觉,张介宾也老了。
朱慈炅的目光急忙转向烛火,有些慌忙的掩饰心中的理智发现,仿佛不去想,张介宾就不会老似的。
他略微走神了下,便又开始思考大明的国事,却不自觉的想到了生老病死。
大明也老了,甚至非常衰老,所以大明内在的肌理实际已经腐朽。
重启也就意味着新生,而任何一个生命的出生都是带着阵痛和鲜血的,自己有些想得过于美好了。
马士英再能干,也只能解决一些表面问题,深层次的问题,就不是常规手段能解决的。
文攻怎么可能少得了武斗?
“好!朕准了。就由成甫领军,你们尽力协助。”
张介宾大惊,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朱慈炅。
朱慈炅反手握着他的手掌。
“士绅不好过,百姓能好过。”
汪起龙和温如孔都有些激动。
“陛下,雷霄卫需要实战。”
“陛下,成甫没有独立干过仗。”
正准备顺便营救解学熊的李若琏刚刚开口。
“陛下,解观夫——”
听到汪温二人的话,慌忙住嘴,转头看着身边两人,瞬间紧张,赶紧为自己分辨。
“怎么没有独立干过,燕山我将万军。”
朱慈炅非常心烦,奶音尖利。
“统统滚出去!”
四将不争了,悻悻拜退。
走出寝宫,张名振看着不太和谐的三人。
“还守门吗?”
李若琏直接往外走。
“我先去准备动员了。”
寝宫内的朱慈炅闭目深呼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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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高宇顺。”
吴良辅连忙跑出去,换王坤入内。
张介宾也跟着叹息。
“皇上,话虽如此,但兵灾没有不伤民的,还是咨询下三位阁老吧?”
朱慈炅挤出笑容。
“不用,区区常熟,用不着劳烦他们。”
王坤刚进入寝宫就听到朱慈炅对他说话。
“告诉钱士升,常熟知县勒令致仕。蒋德璟有个弟弟叫蒋德瑗,目前在南都察院,让他去领常熟县令。另外,让他选五十个宣令官,随军行动。”
昭武卫监军太监高宇顺很快到来。
朱慈炅冷脸发令。
“你要随军行动,扰民者不听指挥者,直接斩了。常熟士绅,两家例外,一个是钱谦益老家,一个是《通报》印书局的毛晋家。不夺财,但地都以和买的形式收了。”
屋檐下的雨声沥沥,太监宫女都小心的动作,朱慈炅坐在床头沉思,但很快就感觉到疲倦,又躺下睡了。
今天内阁中书还在开会,钱士升还单独出门了一会。他挺忙,还不知道常熟的事,一个县令调动在他眼里也没什么重要的,至于宣令使,随着隔离大营的解散,他正愁人多无法安置呢。
他直接下了手令,然后回去继续讨论陕民入朵颜的大事,他都没有知会三个阁老一声。
昭武卫的动员调动极其迅速,不是大明一般卫所可以比的。在内阁都没有收到任何风吹草动的情况下,他们在午后就完成了集结。
随着盖有朱慈炅重启短剑剑印的正式命令下达,李若琏和高宇顺带着一脸懵逼的蒋德瑗,领着水陆两万余大军直扑常熟。
千船竞发,百舸争流,昭武操江两边大旗下,一队队士兵沉默静坐。年轻的士兵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反正全副武装拉练又不是第一次了。
早上冒雨跑步后,新兵身体还有些疲倦,正好在船上休息。管上面这些不干人事的将官要干什么呢,总不可能把他们扔到长江里喂鱼,反正听令就是了。
听话表现好,坚持一年就可以领到二级兵饷,不听话训练摸鱼就要被淘汰出昭武卫,该怎么选还用说。
没看见那些参加过蓟北大战北方老兵,他妈的都能在南京买房了。你他妈的连小旗都不是,不过是站得比我们标准,跑得比我们稳当,有个屁骄傲的。
而且打渔军最近被收拾了,听说好多人包括基层军官都要开除,发配到工地扛石头,这军纪不是随便说说,这军饷不好挣的,这年头能编入昭武卫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沿江的商船看着军爷们集体行动也没有多想,战争离南京有点远,他们也都以为是操江水师的正常训练。
其实,常熟士绅也十分关注南京的反应的,只不过他们的目光集中在朝堂,没想过朝廷会动用军队。就算有一两个聪明人,他们也反应不过来。
当天傍晚,昭武卫就在常熟登陆了。
第一艘船撞上了常熟的堤岸,出身江南卫所的新兵正仰头喝着葫芦里的冷开水,刚刚咽下的干饼实在不合江南新兵的胃口,喉咙有些干涩。船头一撞,冷水洒了一脸,沁得鱼鳞甲下身体打了个冷战。
船头领队千户的吼声传来,只能收拾行装跟着老兵跳下兵船,北方人就是不行,坐这么一会船都受不了了。新兵赶紧上前扶着晕船的老兵,递上装水葫芦。
暮色下看见水中倒影,整片河湾迅速布满了冷冷的兵甲,高举的长枪如林,芦苇丛中惊起大批水鸟,振翅声渐渐传远。
李若琏举着手中明晃晃的重启短剑,站在最前方。
“在这附近,我们昭武卫有五百同袍长眠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