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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家建想着昨天晚上自己听的那两个人的对话,这件事先不管那个黑衣人是谁,但是许家的那个小子,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程晓木在想自己要不要报案,向警察说明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到时候警察只要把许家强那小子往公安局一带,估计就会真相大白了!
可是,程晓木心里有顾忌,他知道许家的老大在县里任职,而其权力很大,正好管着治安刑事犯罪之类的,之前关于程家的一些案件,大都在此人的协调下,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要是这么贸然地举报,会不会不但破不了案,反而还会被疯狂报复?
这种事情发生得还少吗?
有人向上举报许家破坏山林、破坏国有土地,最后许家没有遭到查处,到时举报人遭到了报复。
程晓木已经不是那种头脑容易发热的愣头小子了,他觉得这件事还是先等等看,先观察观察再说。
“看!抬出来了!”人群中一个人喊道。
程晓木看到,警察从吕兴旺的家里抬出了两具尸首,抬到了一辆警察上。
没有蒙上袋子,只是尸首上盖了两块白布,清晨的风吹起白布的一角,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样子……
“哎呀!真是太惨了!凶手真是太狠毒了!”
“一定要抓住凶手!”
……
这个时候,村里的人似乎同情心所感染,都觉得吕兴旺死得太仓,希望早一些抓到杀人凶手。
这一刻,不管是吕家自家的人,还是其他的小姓氏,包括曾经被吕兴旺欺负过的人家,都想着警察早日破案,好让这一对枉死的夫妻能够安息。
程晓木昨天晚上还是不知道是谁被害,现在他知道是吕兴旺,心里也就有了底。
吕兴旺,也就是吕家最为强势的一个人,自己身强体壮,平时在外面包一些工程活干,也是认识了一些朋友,再一个,他也一直想着让吕家能够和程家对抗,想着在许家园村里做一些事。
要知道,许家园村,原来在民国以前可是叫做吕庄的,他们吕家,他们算得上是这里的原住民,早在明朝洪武年间就搬过来了。而其他的姓氏,不过是后来才慢慢迁居过来的。
程晓木没有说话,想着自己还是不要贸然行动得好。
不过,程晓木也确实被这现场所震动了!
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而前一天,他们还是鲜活的人,其中的吕兴旺还想着要当上许家园的村长呢!
程晓木心里百感交集,只是觉得有些胸闷,觉得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很难过,有一种无法排解的压抑。
相比较来说,程晓木还是喜欢城市里的生活,有人喜欢村子里鸡犬相闻乡亲们相互照顾的氛围,可是程晓木觉得在他们许家园,乡亲们各人见不得别人的好,整天生活在攀比埋怨之中,这样的生活很累,还不如生活在城市的楼房里,即便空气差一些,空间好一些,甚至连对门住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但那也有那样的好处。
不用介意外人的看法,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去活。
程晓木也想过,他理想中农村的生活,是自己找一片地方,远离爱得红眼病的邻居,不与他们打交道。
程晓木觉得自己可能到不了城市去生活,但他也打算好了,等他赚了钱,就想着找一个地方盖房子。
……
程晓木眼前是凄惨的杀人现场,心里却想着今后的想法。
这时,程晓木的手机响了。
程晓木一看手机,是尤姗姗打来的。
程晓木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接了电话。
“晓木,我一会儿送孩子上学去,顺便把那一万块钱给你,你到哪里去拿?”
程晓木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感动,便说:“尤姐,要不这样吧,我到我收石头的地方,你看行吗?”
“行,我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你别晚了就行。”
程晓木应下了,便回家洗脸收拾一下。
要是搁着以前,程晓木还是不在乎自己的外表的,穿得好孬也无所谓。
可是自从和尤姗姗有了这层不清不楚的关系之后,程晓木便开始在意自己的外表了,看来,这句“女为悦己者容”同样也适用于男士呀!
程晓木赶到石头场的时候,周围还没有一个人。
他看了看地上被烧了的窝棚,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转身看了看那一堆品相极好的石头,心里还是有了一些安慰。
等着自己要是把这一批石头出手了,自己还是能赚不少钱的,这样的话,所有受到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晓木--”尤姗姗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小文,停在了路边上。
程晓木一溜小跑来到了尤姗姗的身边。
“呀!昨天晚上没有事吧,晓木?”尤姗姗看了看远处被烧了的窝棚,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晓木,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关爱。
“没事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程晓木装作没事的样子,笑着说,他伸手,摸了摸车子后座上的小文的脑袋。
“叔叔,你听说了吗?咱们村里有人被杀了!”小文冷不丁说了一句。
尤姗姗扭头看了一眼小文,“儿子,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呀!”
然后又对程晓木说:“晓木,我觉得这段时间世道太乱了,我很害怕,你也小心一点儿!”
程晓木点点头:“尤姐,你也要小心,不行就趁着这两天不算忙,找几个人把院墙垒高一些,再换上一扇结实的门!”
尤姗姗想了想,“说得对!我这几天眼皮一直跳,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似的,果然,你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
“妈妈,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小文在座位上不老实了。
“好的,妈妈这就走。”尤姗姗说着,从车筐的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晓木,这是一万元钱,你拿着。”
程晓木看了,“姐姐,你这胆子可真够大的,要是有人抢走了,你说这算谁的?”
“当然算你的!”尤姗姗笑笑,“你要是不用,这钱会安稳地在银行里,还能被人抢?”
程晓木呵呵笑着,“姐姐,算上这一万,我现在欠你一万三千块钱了。”
“就欠这么些?”尤姗姗盯着程晓木问。
程晓木一下子被尤姗姗问得发楞,可不就是欠这么些,昨天三千,今天一万。
程晓木不解地问:“就是一万三千呀,姐姐,我不记得还欠什么钱呀!”
程晓木想了一下,一拍脑袋:“哎呀,想起来了!”
尤姗姗看着程晓木,满含深意问:“想起什么来了?”
“我说过的,这钱我不会白用的,到时候我会按银行利息的三倍给你利息的。”程晓木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尤姗姗看了程晓木一眼,假装生气地骑上车子走了!
坐在后座的小文伸出小手,朝着程晓木挥挥手:“叔叔再见。”
“小文,好好上学啊!”程晓木目送着小文离开,更是目送着尤姗姗的倩影愈行愈远……
“晓木,这是谁呀?长得这么还看?”背后冷不丁一个声音,让程晓木吓了一跳。
原来是表哥张开来。
“哎,哥,你不是从那个方向来吗?怎么从村里过来的?”程晓木问,看着骑着自行车的张开来。
“我早来了,看着没有人,就到你们村里了,你们村不是出现了杀人案嘛,我过去看了看热闹。”张开来回答。
“真是看热闹的不嫌局大,看见人家死人了还这么高兴?”程晓木跟表哥开着玩笑。
张开来辩解道:“我哪是看到人家出了命案高兴的!我是看着刚才的这个小娘们心里才欢喜的,这娘们是谁?长得还真带劲儿!”
张开来说着,似乎还吸了一下嘴角的口水。
“也没谁?我们村里的,她的男人已经死了、”程晓木回答。
“寡妇呀!这好呀!你们勾搭上了?这小娘们,还真是带劲儿!”张开来有些兴奋。
程晓木看到表哥满脸兴奋的样子,又听见什么寡妇、带劲儿之类的词语,心里觉得不舒服,便赶紧换了话题:“哥,我手头有一万块钱,给你五千,还是按照昨天下午的收购法儿。”
张开来点点头,“行,没问题,你说了算,就按照你所说的办。”
“哎?”张开来这下才想起一件事来,便问程晓木:“晓木,刚才看见小娘们都忘了问你了,这棚子怎么回事,怎么着火了?”
程晓木没有说话,想着刚才尤姗姗话里的意思。
张开来看着那摊灰烬,自言自语道:“人家都说,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气旺,晓木,你这火气也太旺了吧,连铺盖都点着了?”
程晓木觉得自家的这个表哥哪里都好,就是嘴太欠!
“哥,今天的任务很艰巨呀,一定不能有什么闪失啊!”程晓木提醒道。
“你就放心吧,今天肯定比昨天更好--”张开来说着,眼睛却看着远处。
程晓木扭头一看,发现几个警察正朝着自己走来……
“你们谁叫程晓木?”
这几个警察来到他们俩身边,表情严肃地问。
“他!”张开来指着程晓木说。
程晓木心想,这个表哥,真是没有主心骨,关键时刻就吓成这样。
“你叫程晓木?”为首的一个戴着眼镜的警察盯着程晓木问。
“是的,警察同志,我就是,有什么事吗?”程晓木问。
“你好,我是县刑警大队的,我叫张星,这是我的警官证--”这个警察说着,拿出自己的警官证亮了一下。
程晓木点点头,镇定地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十一点钟到一点钟之间,你在哪里?”张星警官问程晓木,眼睛也是紧盯着程晓木的脸,希望从程晓木的脸上获得一些线索。
程晓木想了想,心想,这不会是怀疑是我杀了人吧?
“我--昨天晚上十一点钟,还在这里。”
“还在这里?你是说这里吗?”张星问。
“对,昨天十一点钟,我就在这里,你看那堆灰了吗?那是我的铺盖,昨天晚上有三个人在这里袭击我,还把我的铺盖给烧了!”程晓木平静地说,他知道,也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不然的话还会适得其反。
警官张星示意身边的助手记下程晓木所说的这些细节,他又问:“现场还有其他的证人吗?”
而这时,石头场上也是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村民,他们正闲着没事,也想探听一下警察是怎么办案的。
“警官,我作证,昨天晚上我还来救火了呢!”人群中一个人喊道。
“对,昨天晚上十一点钟,我还是被老程喊醒的呢!”另一个人也说。
张星示意身旁的助手赶紧记下这些细节。
“那几个人长得什么样子,一共几个人?又没有认出来是谁?”警察问程晓木。
“一共三个,有一个被称作老大的,其余的两个是他的帮手,都蒙着脸,看起来都不是本村的。”程晓木回答。
“还有什么细节吗?比如说,口音、身高什么的。”警官张星问。
程晓木想了想,说:“口音,也就是咱们这个地方的口音,那个高个有一米八,很胖很壮实;那两个稍微矮一些,其中一个还很瘦。”
“他们用的是什么工具,比如说刀或者枪的?”警官张星问。
“他们三个拿着木棍,其中一个拿着匕首。”程晓木说着,他突然想起来一个细节,便说:“我听他们说话,说有人想要废了我的两条腿……”
警察们相互对视了一下,张星看着程晓木,点点头,“继续说……”
程晓木尽量想着昨天晚上的细节,“这三个人当中,那两个个子比较矮的都受了点伤,一个的手腕脱臼了,一个的胸膛也被踹了一脚。后来人多了,他们就跑了!”
警官张星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晓木,“还有呢?”
“没有了!”程晓木回答道,“再之后我就没有睡觉的地方了,就回家了,我爹娘可以作证呀!”
警官张星又问:“回家睡觉了?然后呢?”
程晓木心里琢磨着一件事,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看到的那件事告诉警察。
他看了看这位叫做张星的警官,觉得这还是一个带着正义感的警察,可是,自己不能把自身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于是程晓木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觉得还是不要说自己凌晨两三点到村头的事情,也不能告诉警察们自己的所见所闻。
“之后--”程晓木装作思考的样子,“之后我便一直在家里睡觉。”
说完这句话,程晓木还看了看人群,他生怕自己的父亲说露了嘴,说自己凌晨的时候到了村头看了看,这样的话,肯定会越描越黑的!
说不定自己还会别带回警察局好好审问的,万一到时候再来一个屈打成招,自己岂不是就此蒙冤永无出头之日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晓木坚信了这么一个道理:那就是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手掌之中,自己的命运一定要牢牢地尽可能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警官张星听了程晓木的话,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已经有着超出常人的冷静和胆识。
依照他多年的办案经历,他觉得这事情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简单,他不相信这个小子能够在这里打退三个人的围攻,而且,这三个人还属于受人雇佣的那种。
“你确定你回到家里之后,一直在家里睡觉?”警官张星盯着程晓木问。
“确定,确定!”程晓木回答。
“有什么目击证人没有?”张星问。
“目击证人?”程晓木想着,“我爹娘在家呢,他们可以作证!”
张星笑了一下:“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吗?”
程晓木听了这句话,有些不理解,心想自己的家里,这么深的夜,到哪里去找别的证人,除非是有谁在自己家里住!
“我就是在家里睡觉了,这还要怎么样找人作证?”程晓木有些不乐意。
张星看了程晓木一眼,心想怎么着,你还有些不耐烦了?
“你要是除了你的家人之外,没有谁证明得了你在家里,那就对不起了,请跟我们回警队做一下详细的笔录……”
“什么?”程晓木一听这话,觉得这真是胡扯了。
程晓木一脸迷茫:“按照你们的说法,这整个许家园七八百口子的人,谁又能证明自己在自己家里?那警官您是不是也要把我们整个村里的人都带去警察局呢?”
听到这话,人群的人一阵骚乱!
“晓木,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别把咱们村里的老少爷们都捎带上呀!”
“就是呀,要是不心虚,去一趟公安局又有咋地?”
“我看呀,昨天晚上的这场火,就是有些蹊跷!”
“就是就是,我就觉得他收石头就是有些不对劲儿!”
……
众说纷纭,众口铄金!
程晓木想不到这帮人的嘴怎么就这么毒!居然还有落井下石的节奏!
“要是真的证明不了,那就跟我们去一趟吧。”警官张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程晓木一下子慌了,这叫什么事呀!
“你们,你们这是依据的什么,就想着带--带我回去?”程晓木不解,一紧张嘴巴有些支支吾吾。
张星用官方语言严肃地说:“我们怀疑你与吕兴旺的死亡有关系,既然你无法证明你在案发时间不在案发现场,我们只好带你回去,这个,也是符合我们办案程序的。”
张星身边的一个警察也说:”请你配合我们办案,有什么意见可以向我们的上级部门申诉。”
这几个人说着,这就要上前拉扯程晓木。
程晓木见这阵势,心里不服,便扒拉开迎面而来的一个胳膊。
“不许动!再乱动我可就开枪了!”
张星已然变了一副模样,手里拿着手枪,指着程晓木。
而他身后,有两个拿着冲锋枪的警察也是举起冲锋枪对着程晓木。
程晓木真是没有见过这个阵势,一下子哆嗦了!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居然碰到这种奇葩的事?
面对着这些长枪短枪,程晓木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不能逃脱呀!何况,自己要是有什么挣脱的行为,说不定就会被当成畏罪潜逃而遭受枪击呢!
那怎么办?程晓木想着,他总觉得这像是一个圈套呀!就像是有人摆好了圈套,等着自己一步步走进去呢!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起,确实是太过蹊跷!
“快走!”身边的一个警察喝道。
“把他给我拷上!带走!”张星命令道。
于是便有人拿着手铐要把程晓木的手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