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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闹钟指向12点，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邱佳琦在电脑前敲打完最后一行字，将眼镜卸下，给林申打电话：“总编，我按照你的要求改完了。”
“你发总编时顺便帮我将照片加上哦，我先走了。”苏哥将做好的照片递给邱佳琦，拿着包匆匆离开：“算是今天的礼物，送给你。”
邱佳琦看到第一张，便是自己穿着背心妆容全花露出双下巴盘踞在季峥野身上的那张照片。
“这张千万不能让人看到，太丢人了。”邱佳琦被自己的丑样吓到，龇牙咧嘴随手将照片放进包里，选择其它有看点的照片加入文本，总编检视过后发给印刷厂。
背上包准备出办公室时，视线扫过本子上记下的疑问，邱佳琦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她看看时间，拿出手机电话：“是廖青青吗？我是生活版的邱佳琦。打扰你了，我想问问你今天去cl集团的竣工庆功宴，结束了吗？”
电话接通后邱佳琦听到对方那边依然嘈杂，大概猜到她们还在玩，邱佳琦便说出自己的需求：“方便告诉我在哪里吗？”
廖青青望着酒吧包间里接受裙代企业领导们敬酒的季峥野，联想到自己下午刻意的表现并未得到对方的注意，心中失落。
她微醺地道：“怎么，你担心下个月解雇所以现在找新工作吗？有什么事我帮你代劳。”
邱佳琦听出对方不太高兴，便也不好解释，只能淡淡道：“是我有些唐突了。打扰了。”
挂断电话，邱佳琦叹了口气，与传达室赵大爷打个招呼回家。
第二天凌晨六点，第一张报纸送到中转站。
渐渐的，所有的报纸被地铁上昏昏欲睡的上班族攥在手里，被背着书包的学生相互传阅，被八卦的年轻人拿起微博微信开始转发。
早上十点，整个cl集团的对外电话都要打爆了。
善良的人们只是求证。
好事者们只为谩骂排遣自己的负情绪。
还有投机者要求赔偿“品牌信任费”。
季峥野将所有服务部门的女孩都被调去接电话，有的嗓子哑了，有的哭着说不干了。
股东们也坐不住，纷纷给季明宇——cl集团最大股东福布斯世界财富榜第三位的富豪，也就是季峥野的爷爷告状：“就说年轻人靠不住，你看还没上位就已经捅了篓子了。”
这条未经证实的，刻意曲解的头条新闻，在整个a市上空飘扬，向cl集团射出一只只毒箭。
季峥野的桌子上安安静静摆放着今天早上新鲜出炉的苹果日报。
“季峥野，我们股价已经开始下调了。”陆铭学举着ipad，声音颤抖着，提醒道：“我们需要公关了。”
季峥野扬扬眉毛，将报纸拿起，微微一笑：“雕虫小技。”
“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注意力集中？整个集团几百人都靠着你呐。”陆铭学叹了口气，着急的走来走去。
“这么妙的一招，草船借箭。很好，聪明的对手才能激起我的斗志。”季峥野将报纸扔在桌前的地上，不可置否。
陆铭学焦急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秘书苏梅敲敲门进来道：“总裁，董事们要求一个小时后开董事会。”
季峥野看了陆铭学一眼，对着苏梅戏谑笑道：“是啊，这里只有你知道我是总裁，要不然，我还以为我未成年呢。”
陆铭学被季峥野抢白，脸上顿时红晕一片，讪讪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担心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啊。那我等你处理完这件事给我电话，我为你接风。”
董事会比想象中更提早开始。季峥野刚刚介绍完自己，董事们便怒气冲冲开始抱怨。
“季峥野，想当初我也是跟着董事长打拼下来的，你如何经营我管不着，我只需要更多的利润，现在你捅这么大的篓子，会给我们带来多少损失？！”
“季峥野，其实我们都不是为了钱，大家一起这么久了对企业有了感情，不忍它有任何的瑕疵，况且下个月我们还要与希腊谈融资的事，若是影响到，就得不偿失了。”
“季峥野，我听别人说你还没结婚，你这性子不稳啊。”
说完公事，忽然有人话锋一转，开始谈论私事，渐渐从“性格不稳”说到“不近女色”然后便怀疑“你经常与陆铭学在一起，该不会是真的在一起吧”。
季峥野静静的听着大家的讨论，开始还是认真的寻纠查罪，后来倒有了话匣子打开的八卦，便坐直了鼓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好，我是季峥野。今天很荣幸，各位资深董事自愿前来与我沟通公司的前景，以及各位对当前公司经营方向的策略。”季峥野抬起手表看看时间：“我真的很开心，我们在半个小时里便达成了公司未来半年内的方向。”
季峥野站起来一只手扶着西服衣角以免皱起，对着在座年长的董事深鞠一躬。
“苹果日报只算是普通的茶余饭后聊资，我会在下午接受新浪微博的访问，以及晚上我会在国家级电视台发布我们要注资希腊的事，相信我们股票的价格会快速回升的。”季峥野嘴角自信上扬，早已将全盘掌控。
“你是故意的？”目的都达到，但是在场有董事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一般不是先道歉在安抚推三阻四聊利润最后再吃饭喝酒聊聊天，怎么现在上来就直接聊利润，聊完便结束。真突兀。
“比起我三请四催寻找恰好的时间一一去了解各位董事，我倒觉得不如借此大家坐下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我们的目的，毕竟时间就是金钱。”季峥野扬起下巴，自信的笑，“最快的速度才能获取最大利益。”
现场安静下来。
所有的董事鼓掌。
会议结束，季峥野站起同秘书苏梅一起将各位叔叔伯伯送出公司。
上班四个小时，他已经与平日需要花上一个月才能见面的各位董事见面，沟通，达成一致。
季峥野示意财务室将前半年的财务报表送来，从办公室的冰箱中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口，苏梅便将其他媒体的采访目录送进来，而其他经营伙伴的电话也已经接入。
“总裁，董事长约您回家吃饭。”苏梅轻轻敲门进来在送进来的文件夹上贴着便利贴。
季峥野一边继续将电话一边接过文件夹，冲苏梅点点头表示知晓，同时想起来什么似的，遮住话筒道：“苏梅，给今天加班员工每人申请误餐补助，下午就发到位，别忘了。”
城市的另一边。
邱佳琦早上八点便匆匆赶往昨晚晓雯跳楼的地方，房东却将邱佳琦赶出来：“干什么干什么？昨天闹得还不够啊，你们这些人光知道看热闹拍照，我家的锅都被偷了！”
“师傅，我就是担心晓雯怎么样了？”邱佳琦透过房东开着的门隙朝里望着：“她起床了吗？”
“哎，昨天不是你们后来找人给晓雯送了钱将她送回家了吗？”房东撇撇嘴：“现在不是年末不是年初，我还发愁房客的问题呢。”
“什么？对方将晓雯欠的钱全部付清了？加上房租还有乱七八糟的，一万多呢。是cl集团吗？就是昨天那个浅黄色头发的男孩？”
“就听说是那个黄毛派人来的。”房东点点头：“要采访你找他去，我没时间。你们这些记者天天围在我们附近，最近连楼下买火锅的都要涨价，真麻烦。”
邱佳琦撇撇嘴不置可否：“那是他搞不到地沟油了，所以涨价。”
这么一说，反倒引起对方的不满：“谁让你查了，我这周围饭菜价格一上扬，谁还愿意租这里？我还怎么涨价？我说你们就是没事找事，赶紧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