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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真背着包打车来到邱佳琦的办公室,慢慢吞吞上楼,敲开了邱佳琦的门。
“你来了?”邱佳琦打开门看到是很久不见的好友,下意识这一句话,俨然已经忘记之前的摩擦。
甄真跟着邱佳琦进入办公室,望着满室狼藉,邱佳琦将外套随意地扔在其他椅子上,只穿着纯白色的t恤坐在电脑前沉默的望着资料没有说话。
“好久都没来了,还是这种打印纸和泡面的味道。”甄真用手遮着鼻子,按捺自己想要呕吐的反应。
原本在电脑前敲击的邱佳琦看看手表,此时是下午两点二十,自己的工作却没有做完,心里不由得有些焦躁。
加之甄真对着自己正露出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叹了口气上前扶着甄真:“你要是辛苦的话,就在家休息嘛,我最近特别忙,等我忙完再找你。”
“等你忙完,是不是就是我们的婚礼上?”甄真苦笑着替邱佳琦说出潜台词。
“你不要这样。”邱佳琦长叹一口气。
有的时候你觉得这个人正常吃饭正常睡觉正常沟通,可是谁也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每一次行动,都要经历一次兵荒马乱的斗争,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让自己勉强变得正常一些。
到底是因为工作劳累的邱佳琦?
还是因为太多空闲时间懒散逃避的甄真?
甄真此时也觉得很没有意思。又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好朋友而已,虽然没有经历什么大吵,也没有经历什么第三者插足,但是彼此就是明白彼此之间的感情不一样了。
女生关系的变化有的时候可以为了你我多做一部分工作。
也可以脆弱到一句语句的更迭:以前回复“哦哦”现在回复“嗯”,这就说明“在你心中对我厌烦的开始”。
邱佳琦只是说了一句“不要这样”。
甄真的心里已经说了好几句台词了,感觉心里的小人不停的撞击着心墙,想要大声告诉对方“你明不明白啊?!”“你知不知道啊?!”
甄真长长呼出一口气,将上面好几句的心里刻画重新回炉。
她摊开手:“不好意思,我最近情绪有些不好。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邱佳琦长吁一口气,望着电脑中廖青青的经历心情就很低落,直到看到甄真为了顾及自己的情绪和感受也在勉强自己而努力,她也站起来,重新打开一部电脑答应着一些资料道:“你身体也不太好,我现在打印一些中午开始就在热搜前面的评论,你帮我用纸和笔找出一两个极端一些的言论,我一会儿要用。对了,我们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现在已经有20万的浏览量了。”
一提起自己拿手的工作,邱佳琦正张亮就像是焕彩一般,有了精神。
甄真撇撇嘴摇摇头:“我现在每一天都很容易就累了。所以能睡着绝对不坐着。”
邱佳琦将自己前面已经写好的文稿顺便打印出来,交给甄真道:“亲爱的,你帮我将之前的文字看看,提点意见。”
说到这里,邱佳琦突然想起以前甄真结婚之前在苹果日报卧底的工作了:“是不是感觉好怀念?对了,你现在怀孕了防辐射服我看你没拿?”
甄真点点头,兴奋的拿着一叠文稿坐在旁边摆摆手:“没事儿,我新认识个同事叫小白,她经常替我上班,建议我不要用防辐射服。就是啊,你看过去谁穿的和太空人一样,生出来的小孩还不是照样活泼可爱吗?”
邱佳琦弯着脑袋:“替你工作?这个新同事还真的下了大本钱啊。”
看了没有十分钟,她便起身倒点水喝,看看办公室里的零食能不能吃,又转到座位前不痛不痒道:“这个廖青青最讨厌,以前经常和你抢头条,讽刺你,现在果然沦落如此,真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下场。”
甄真一边望着电脑里的评论一边嘻嘻哈哈笑着。
正在赶稿的邱佳琦听到,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反驳。
没一会儿甄真又站起来找卫生间。
邱佳琦将稿件差不多写完,准备在后面续上几个大家的评论,走到甄真用的电脑前:“甄真,你找到适合的评论了吗?”
她走到甄真电脑前,看到甄真在逛其他人发布的搞笑视频微博。
邱佳琦叹了口气,眼神撇到自己曾经打出来让甄真看的部分新闻稿,被她用来垫着瓜子皮花生皮,顿时觉得受到了轻视。
不再等待甄真空闲,邱佳琦回到自己的电脑前自己将热门评论搜索出来,附在新闻稿的后面,全部完成之后,她检查了一遍,对自己这次的报导非常有信心,点击了发送。
过了好一会儿,甄真从卫生间出来,拿着手机道:“qq,我刚在网上给咱买了点吃的,到时候明天就送到这里了,你到时候接收一下。”
邱佳琦点点头:“到时候让快递放在楼下的邮箱里,我来了就取了。”
甄真回到电脑前继续望着电脑磨磨蹭蹭,邱佳琦望着她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吃饭。”
这算是解放了甄真,她一脸兴奋的考虑要去哪里吃饭比较好。
邱佳琦低着头不断检查手机上别的同行对廖青青的慰问和对凶手的愤慨。
“如果在我们这里,有声音不敢发出来,发现问题不提出来,社会何来安定?和谈发展?我们每一个人应当感激廖青青们为社会发展做出的贡献。”之前苹果日报的总编听说廖青青出事,专门打了电话慰问。
吃饭过程中,甄真听到邱佳琦的手机一直在响非常不悦:“有什么好嚣张的?不就是她得了个好机会。你们真的没查过,说不定她反倒是无间道,心怀不轨。”
“甄真,你够了!”听到甄真略带酸意的指控,邱佳琦有些接受不了:“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一个没有三观的人啊?”
“什么怎么了?”甄真被邱佳琦突然的提高音调下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到底怎么了?以前你不会这样的。是的,以前廖青青和我竞争,可是她现在真的为了底层的人们生计安全在奔走。而且她真的被对方抓住封闭在集装箱里两天。且不说她了,我就问问你要是秦川被人抓走沉入海底,你心里怎么样的感觉?!”
“你不要说了!!”一旦拿至亲比喻,甄真的心脏立刻揪紧,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举起两只胳膊挡着自己的脸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邱佳琦愣了一下,却还是坚持说完:“所以你要想一个人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为了其他受害人而潜伏的危险和高尚。说句实话,我在生活中再怎么讨厌廖青青,对于工作这件事,她比我强真的是有原因的。”
就算说了这些解释,但刚刚那一个有关秦川“可能性”,让甄真忽然之间没了兴致。
“无所谓了,我忽然没有食欲了,你赶紧吃,吃完回家。”
邱佳琦听到甄真这么说,筷子也重重放在桌上:“那就不吃了,各回各家。”
剩下的食物分钟里,两个人关于到底“吃”还是“不吃”进行了太极式的推导。
“邱佳琦其实我觉得你这人特别没意思,有话就直说,你老都是憋着一张委屈的脸有什么意思呢?!有本事你给季峥野哭诉去啊,你求季峥野娶了你呗?”甄真始终认为从头到尾,邱佳琦就看不上自己的原因,就是在嫉妒自己。没想到啊没想到,邱佳琦真的和小白之前分析的完全没差!
邱佳琦翻了个白眼,无奈于甄真的偏激:“什么啊?”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工作没有你赚得多,也没有你态度端正,是啊,我选择的这些,我无愧。我就是将家人摆在第一位的自私鬼,总比你好吧,傍了大半年的富二代,结果还被人从总裁位置上挤下来了,你知道吗?很多人都劝季峥野找人看看,是不是你天生扫把星!”
“这是你说的,还是季峥野说的?”气得发抖的邱佳琦听到“扫把星”那三个字的时候,反而全身的力气似乎也被这三个字带走了。她冷漠的望着甄真,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般:“既然如此,还真的是非常抱歉污染了您的朋友圈。”
邱佳琦说完之后,拿上包匆匆离开了饭店。
甄真在打嘴仗这一战中只有短暂的,0.01s的胜利快感,随之而来的,是对邱佳琦深深的抱歉。
“等一等——”等甄真拖着沉重的身体到达饭店门口,邱佳琦早已消失人流之中。
甄真叹了口气一脸懊丧,都怪自己当时言出口快,原本只是想要开个玩笑,完全没有什么恶意,最后却成了这样。
想到这里,甄真立即给小白打了个电话:“小白,不好了,我刚刚说话没说好,得罪了我朋友,现在该怎么办呢?”
小白望着电脑屏幕里空白的word文档,忧愁道:“确实不太好做,但是那句话你应该听过吧,是你的永远赶不走,不是你的强留也无果。所以放松心情,日久见人心吧。”
小白的声音安慰了甄真一整天的焦躁,她用娇嗔的语气哼哼道:“还是你对我好,等我明天上班给你带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