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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佳琦？邱佳琦？”
邱佳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秦川站在自己面前，轻轻叫自己。
“怎么了？哦对了，秦川，你得帮我做个决定。现在甄真的情况非常危险，我无法承担做决定之后的结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切的需要秦川，邱佳琦随着自己的直觉追着秦川的身影。
“甄真怎么了？”秦川望着病床上睡着的甄真，虽然好奇却呈现出一种超脱的感觉。
“甄真的孩子已经没有心跳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离开和孩子的离开，甄真根本就不愿意留在这边。如果我放手让你和孩子走，甄真会不会恨我？可是如果我不让你们走，你们会拉扯着甄真无法回归正常生活。”邱佳琦皱着眉头寻求建议。
“邱佳琦，我走的时候，就将甄真托付给你了，只要是对她好的决定，请你放心。我只能占用甄真一段时间的回忆和痛苦，只要她以后遇到对的人，那么是她真正幸福的开始。”秦川冲邱佳琦点点头：“谢谢你了。我的时间到了，加油。”
“秦川？秦川？！”邱佳琦从梦中抽搐了一下，抬起头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个梦。
她坐起来，看到甄真在梦中也是紧紧皱眉，嘴里不断地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呻吟着。
邱佳琦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此时天还没亮，远处的天空微微泛白，冷冽的寒风从窗缝中呼啸着冲进来，引得邱佳琦打了个冷战。
这么晚了，季峥野醒来了吗？怎么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邱佳琦想到这里，本想打电话，却怕打扰到季峥野，便选择发条短信问一问。
此时的季峥野和季明宇坐在书房里。
“怎么样？现在情绪好一些了吗？”季明宇将苏梅泡的一杯人参茶推到季峥野面前：“喝掉它。”
季峥野想起自己刚醒来的时候感觉被人握着手，心中甜甜还以为是邱佳琦的，一睁开眼，竟然是自己的爷爷，吓得自己差点掉在床下。
“爷爷。。。你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吧。”季峥野叹了口气，将参茶喝完道。
“你也知道，今天下午秦川自杀，现在我已经派人全市封锁消息。下午的时候我们董事会召开了紧急会议，由你出任cl集团的总裁。即日生效，明天就准备上班吧。”季明宇摆摆手道。
“哈？”季峥野皱着眉头反问。
“我也知道有些仓促，但是现在对我们cl集团非常关键。秦川在世的时候牵扯到叛国罪，他帮着总舵手盗取国家公安内部资料，间接导致三位警察的殉职，就算他活着，死罪也难逃。”季明宇想到秦川，摇着头叹叹气：“明天早晨你就开发布会，说明因为秦川自身原因离职，cl集团由你接任，由你带领我们cl集团走新方向。希望这样，能保住我们的股票价格掉的不是特别厉害。”
“爷爷。。。”
“是不是还是很累？那你赶紧休息。”季明宇看到季峥野的表情不太对劲，误以为季峥野还是不舒服，起身便要离开：“那我先走了，明天早晨我让苏没来接你上班。对了，要不要我派一个心理医生过来？”
“不用不用。”季峥野拜拜手：“我只是忽然很感激，有你在身边。谢谢您抚养我长大。”
季明宇听到孙子这么说，脸倏地红了，撇撇嘴道：“你才知道，不过也不迟。好了，那你早点睡，我们先走了。”
“外面这么晚，我送你们两位回家吧。”季峥野随即拿上衣服，示意家人准备出门。
“不用不用，你早点休息吧，苏梅下午也是开车来的。”季明宇心疼亲孙劳累，比起之前的尽量锻炼其心志，现在经过身边人一个个的分离，反而开始宠。
“那我送您去停车场，那边晚上黑乎乎，也确实不太安全。”
望着季明宇在车里坐好，望着季峥野挥手远去，季峥野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依然觉得心中有气难开。
他转身找到自己的jeep，开车也往医院的方向奔去。
邱佳琦站在甄真的病房外给林申打电话寻找建议。
“林申，现在甄真生命垂危，一天给我开了两张病危通知书，医生说甄真的胎儿已经死亡，现在是否做手术取出。你说到底是做还是不做？”邱佳琦没有给季峥野打电话，而是选择先听旁观者的意见。
“甄真的家人呢？只有你一个在身边吗？”林申给正在望着自己聊天的廖青青打了个招呼，去房间的另一边问道。
“甄真的家人现在都没有在本市。我现在是紧急联络人。”邱佳琦一脸迟疑：“医生不停在催。”
林申想了想，提出建议：“我觉得你还是尽量找到甄真的家人再下决定。或者你问问甄真到底是什么想法？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要拿甄真的身体做赌注。这种事情不是你或者我就能承担得起的。”
“可是——”
“你要是相信我，你就不要急于下决定为甄真做什么。其他的话我不方便说，但是这个建议是我多年见识得出，免费送给你。”林申匆匆说完，挂断了电话。
“哎——”
邱佳琦还没有说完，林申便匆匆收线，继续安抚精神还未变好的廖青青。
邱佳琦垂头丧气将手机放回口袋，却听到走廊另一边黑暗深处，传来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谁还能进来？
想到这里，连门口坐在护士站的值班民警都站起身望着黑暗深处。
邱佳琦心跳加速，双手紧握望着黑暗深处。
直到一张熟悉的脸从黑暗中显现。
季峥野看到邱佳琦站在走廊中央，双拳紧握一副如临大敌蓄势待发的样子，奇怪：“你干嘛呢？”
“哎怎么是你？你怎么不在家休息，过来干什么？”邱佳琦一脸惊讶，随即忽然想到：“你该不会是情况太差被你爷爷拉过来看心理医生吧？”
“你们真是太——”季峥野叹了口气，将手上的袋子交给邱佳琦：“晚上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我买了点瘦肉粥，你勉强喝点吧。”
“你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还关心我——”邱佳琦撇撇嘴，一天的辛苦委屈此刻全成了心酸的过往。
“对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邱佳琦喝了一口汤之后，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
再次异口同声。
“甄真需要做手术取出胎儿——”
“我是cl集团的总裁——”
两人同时说完，又分别皱眉道——
“怎么又是cl集团——”
“怎么又是你承担——”
刚说完，两人望着彼此一脸茫然的表情，扑哧笑了出来，叹了口气。
甄真又喝了一口汤：“那你的发型社怎么办？”
“这个简单，由你后期监工，我做后台支撑。”在别人看来是努力希望抵达的终点，却是季峥野随随意意可以重新出发的起点：“这毕竟牵扯到甄真的后续身体问题，你能联系上家人吗？”
“甄真其实和家人的关系比较单薄，走得最近的除了我以外就是秦川了。现在秦川突然离世为甄真带来的打击不是我们一般人能想象的。”说到这里，邱佳琦握紧了季峥野的手：“所以，她一时接受不了身体出现问题。现在秦川走了，我担心的不是我签字与否的问题，而是当她知道她同时失去秦川和孩子，是多么痛苦。”
季峥野低着头握着邱佳琦的手听她叙述完，只问了几个问题。
“邱佳琦，你和甄真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吗？”
“如果有一天，你和我突然出车祸，你将所有的决策权交给了甄真，你相不相信甄真做出的哪怕你当时觉得无法理解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
“甚至，有一天你发现甄真对你做了一件你无法认同的事情，你是觉得她是故意伤害你还是觉得她一定有理由，她不是那种人？”
“可是现在甄真肯定不像我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想象啊。。。。”邱佳琦小声驳斥着季峥野的问题。
“不过，你这么说我明白了。”邱佳琦喝完最后一口汤，明白季峥野心中所指：“我只想我朋友的利益，其他的我不管。”
季峥野看到邱佳琦一点就透，比较欣慰：“那你晚上是继续留在这里，直到明天做手术吗？”
得到甄真无奈的肯定后，季峥野耸耸肩：“那我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早晨还要去发型社和公司呢。”
“那你回家开车路上小心。”邱佳琦乖乖送季峥野下楼。
走到一楼大厅，白天熙熙攘攘的大厅此时只留有几盏应急小灯，邱佳琦站在大厅中央：“到家了给我发微信，我先上楼了。”
季峥野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从背后报紧邱佳琦。
男人的脸贴着女人的脸：“这段时间你照顾甄真一定会很辛苦，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邱佳琦点点头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紧紧拥抱着。
良久，邱佳琦重新上楼和值班警察打了个招呼，在手术同意书上，行云流水般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