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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32章锦月如歌-枕月41
柴安喜从未想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居然这么快被发现，在被抓到的时候，他还不明白，说好的不会被发现呢？
柴安喜被关在大牢，暂时并没有人为难他，可柴安喜还是坐立不安，他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失望，心中的情绪复杂难言。
“吱呀”一声，外面的牢门被打开，昏黄的火把光透进来，落在来人身上。柴安喜猛地抬头，看清那人面容时，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避开了来人的目光。
是肖珏。
他依旧是那身素日里常穿的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预想中的愤怒，也没有失望，那双曾在战场上锐利如刀的眸子，此刻落在他身上，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连半点波澜都没有。
柴安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迅速褪去血色，变得惨白，愧疚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梗在喉咙口——他想起砚山一战，想起看到他的儿子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倒在那里，再也不会叫他爹，想起他和将军征战沙场，想起这些年肖仲武待他的敬重，肖珏对他的信任…
可这些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难堪压了下去。他偏过头，盯着潮湿的牢房墙壁，手指死死攥着身下的草席，指节泛白。
肖珏没走近，就站在牢门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柴安喜耳里，没带半分情绪：
“柴叔，你背后的人是谁。”
没有质问，没有斥责，甚至没提“背叛”二字，就像在问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公事。柴安喜猛地一怔，心头先是莫名松了口气，他原本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问他为什么要背叛，问他为何要这么做，问他怎么可以这么做，那些在每个夜里仿佛毒液一般腐蚀自己内心的那些念头，是那样的不堪，那样的不能见到天日，说出来是那样的难以启齿。
可肖珏什么都没问。
就好像那些年的袍泽情分，那些流在战场上的血，都成了不值一提的旧物。
这松快没持续片刻，一股无名火猛地从心底窜起来，烧得他眼眶发疼。柴安喜霍然转头瞪向肖珏，声音沙哑又带着点歇斯底里：
“肖珏！你就只问这个？”
肖珏眉峰微蹙，似乎没明白他的怒意从何而来，只淡淡道：
“此事关乎肖家军，关乎铁矿案，不问这个，问什么？”“问什么？”
柴安喜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差点踉跄倒地：
“你不该问问我为什么吗？你不该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我跟着你爹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就只问我背后的人是谁？”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又红又热，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委屈。
他宁愿肖珏骂他忘恩负义，骂他猪狗不如，也不愿看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他柴安喜的背叛，不过是拂过水面的一阵风，连痕迹都留不下。
肖珏看着他失态的模样，眸色沉了沉，却依旧没动怒，只是缓缓道：
“那些都不重要！”
肖珏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柴安喜的心里。柴安喜猛地瞪大了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乱撞，眼前阵阵发黑——大脑充血了。
他曾以为肖珏至少会问问缘由，哪怕是斥责，也是对过往情分的一点回应。那些日子，他辗转反侧，夜里抱着柴征的旧甲胄哭，白天对着肖仲武的信任强装镇定，每一个选择都像在凌迟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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