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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旼看了看梁竟的脸色，低下头道：“打扰了。”随即上了马车。
刚才的雅间，窗户被开了一条缝。
叶蔚看着殷子旼上了梁竟的马车，轻轻阖上窗户，屋里已经又站了一个人。
“太子给您的。”
叶蔚接过闻风递过来的纸条，展开粗略一看，大致就是太子那边也注意到了皇上监控加强的情况，嘱咐他多加小心。
最后还吐槽叶蔚下次来戏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今天突然就生气了，把自己吓了一跳。
草草看完，叶蔚把纸条泡在醒酒汤里，纸张遇水即溶，转眼就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回府吧。”叶蔚疲倦的揉了揉额角，一天连续演两场消耗极大的戏，就是他也觉得有点吃不消了。
“之前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梁竟饮了一口茶，笑眯眯问殷子旼。
殷子旼摩挲着杯口，谨慎回道：“下官入仕不久，人微言轻，相爷所说之事兹事体大，实在不是我等应该参与的。”
“你可不是什么‘人微言轻’。”梁竟笑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在官场，最不应该的就是轻贱自己。尤其是你这种才华横溢的人才，我不会看错，你会有大作为的。”
殷子旼还是沉默。
梁竟也不着急，悠哉悠哉喝完了一杯茶。
空茶杯被轻轻放在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梁竟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之前做出的承诺就算没有我以你自己的能力办到也不是什么难事，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就是擦亮的过程中会浪费许多时间而已。”
“但是，你的时间不多了。”梁竟突然道。
殷子旼似有所感，猛地抬头看着梁竟。
“你知道皇上已经同意叶蔚跟霍漪的亲事了吗？”
“不可能！”殷子旼猝然开口。
“我之前也觉得不可能。”梁竟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因为无论从何种角度分析，皇上都不可能让两个手握军权的家族结亲，但事实就是皇上同意了。君心似海，每人能万无一失的猜到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怎么可能？”殷子旼攥着茶杯，喃喃自语。
梁竟给了殷子旼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件事，最后胸有成竹问道：“所以，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了吗？”
殷子旼看着已经凉透了的茶水，最后道：“我答应。”
朝中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连带着京城的气息都沉沉的，就连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霍漪都察觉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二哥哥！”今天霍漪好不容易逮到了殷子旼，赶紧冲上去，“你最近是不是躲着我？”
“没有啊漪儿。”殷子旼面有疲色，但还是尽力笑着，“只是最近太忙了而已。”
“哦。”霍漪点了点头，毫不怀疑的接受了这个解释，反正她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最近怎么人心惶惶的，是不是朝上有什么事？”
殷子旼犹豫了一会，经不住霍漪的逼问，只好道：“北方要有战事了。”
“西北还是东北？”霍漪一下子严肃起来。
“东北。”殷子旼有些意外霍漪的反应，但还是下意识的回答。
“那应该是临江王军队驻扎的地方。”霍漪摸了摸下巴。
殷子旼心里有些酸涩，漪儿是不是因为叶蔚才这么了解临江王府的？
“但是皇上这次要派父亲去。”殷子旼忍不住说。
“为什么？”霍漪惊讶的睁大了眼，“东北边境本朝一直就是临江王府守卫的，无论是地形还是气候都跟西北有很大的差别，皇上为什么这么做？！”他是疯了吗？霍漪内心咬牙补充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殷子旼显然也很疑惑，“皇上下令临江王率军死守不得进攻，要等父亲带兵过去才行。”
为什么真么做，两人心中都有猜想，不就是怕临江王壮大自己的势力，功高震主，恐有不臣之心吗。
“真是糊涂！”霍漪咬牙。
看霍漪着急的样子，殷子旼心里有些酸涩，道：“漪儿也不用太担心，我回来的时候看叶蔚已经进宫了，想必他自会去劝谏。毕竟这还牵扯到家事，我们外人不好插手。”
“什么家事！”霍漪吼了一句，又觉得不太妥当，只好压着怒气道：“是关国家社稷根本，这是国事！”
殷子旼看着霍漪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把对方惹生气了。
他缓缓叹了口气。
可他，又能如何？
……
因为担心边境的事情，霍漪几次三番去找霍明远，但近来正是霍明远忙的时候，霍漪就算守在书房一天都没逮到人。
要不去找叶蔚也行。
就在霍漪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霍明远却突然派人来叫她过去。
“父亲，叫漪儿来有什么事吗？”霍漪看着眉头紧皱的霍明远，小心翼翼问道。
“漪儿，你还记不记得叶蔚来提亲的事？”
“这自然记得。”霍漪没想到霍明远突然提起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连忙否认道：“不过这应该只是玩笑，我对他了解不深的。”
霍明远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叶蔚已经请皇上赐婚了。”
霍漪彻底愣了，脑子卡壳了一瞬，颤声问：“皇上同意了？”
“同意了。”霍明远脸色更难看，“叶蔚请求在我离开京城前与你完婚。”
霍漪脸色煞白。
呆愣的站了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现，“那您来告诉我，是不是还没定下来？”
霍明远见霍漪是真的没有跟叶蔚成亲的意思，就不再遮遮掩掩，道：“皇上说还要问你的意思，不能乱点鸳鸯谱。”
“我不同意！”霍漪马上接道。
“嗯，父亲知道了。”霍明远点点头，“我马上去答复皇上，这样我也能趁早顺利带兵去前线。”
霍漪坚定的点了点头，霍明远挥挥手便叫她出去了。
因为边疆的事，近来府里人都在为为霍明远离开的事做准备，偶尔遇到的几个下人都是脚步匆匆，霍漪轻易地避开人烟，兜兜转转又走到了镜湖的小亭里。
叶蔚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娶自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