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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押着的江溪如得知此消息,绝望地跌坐在地,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秦承乾事成,也不会留她性命。
事败,也要受他连累。
如今这样的场面,她自保都难。
思及此,她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拍打房门,“我要见圣上!”
“我要见怀瑾!我要见我儿子!那可是皇室血脉!”
如今怀瑾,是她保命的唯一筹码。
门外的侍卫去禀报过后,过了许久,才有太监将她带去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内,江溪如连忙跪下行礼,“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秦闻礼头也没抬,淡淡道:“你要见朕,有何事?”
对于江溪如的处置,他还未考虑好。
朝中已有大臣请奏,希望能放过江溪如,秦承乾弑君那夜,江溪如也被关着,足以证明她并不知道秦承乾谋反之事。
加上她有个孩子,也算是皇室血脉,虽然是罪人之子,但稚子无辜,若残忍杀害其母,新帝手段过于狠毒,不利于稳固朝堂人心。
“皇上,秦承乾所为,我毫不知情!并且在这之前,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我们夫妻不和许久,原本先帝病重前,便答应了让我们和离。”
“只是后来先帝病重,我也怕打扰先帝病情,因此没再提起和离之事!”
“先帝生前也是极为宠爱怀瑾的,求皇上看在先帝的面上,饶过我和怀瑾!”
江溪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对秦闻礼下跪。
这江山,终究还是落到了他手里。
这皇后之位,她这辈子都得不到了。
命运待她为何如此不公!
秦闻礼想了想,沉声道:“你与秦承乾的事,朕早有耳闻。”
“他犯下重罪,你也难逃罪责!”
“但念及幼子无辜,怀瑾不能没有母亲照顾,便留你性命,贬为庶人!每月可进宫两次探望怀瑾。”
听到这话,江溪如松了口气,重重磕头,“多谢圣上开恩!”
随后江溪如最后去看了一眼怀瑾,哭成了泪人。
哭完后,便被送出了宫。
从前所有的随身之物,都被扣留,没有一样东西能带走。
走出皇宫,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甘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努力了那么久,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国公府不知她出宫,也没有派马车来接,江溪如便只能独自走回去。
路过街市上,看到了秦承乾处斩的告示。
她不禁握紧了拳,她现在这样,都是秦承乾害的!
毁了她的一生!
秦承乾处斩,她一定亲自去看!
走到腿酸,才终于走回了国公府。
但府里却早已变了模样,欢笑声不断,走到院子里,竟是江仁彦带着几个同窗在投壶玩耍。
下人们都在旁边伺候着,鼓掌欢呼。
根本没人理会她。
还是齐氏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泪眼朦胧地拉住了江溪如的手,“溪如,还好你没事。”
“你回来就好!活着就好!”
江溪如看着娘如今的打扮,虽然衣裳首饰都有,但远不如从前富贵风光。
“娘,你在府里也不好过吧?爹就是这样对你的,大皇子出事了,他更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吧。”
齐氏看她面容憔悴的模样,便心疼不已,拍拍她的手安慰说:“这方云欣也不算坏,虽然你爹的心思早已不在我身上,但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她不会为难我们。”
“你爹上了年纪,身体也大不如前,也没精力训斥你了,你先同我去梳洗换身衣裳。”
“等你爹回来,好好跟他认个错,他不会为难你。”
齐氏一边说一边拉着江溪如回了房间里。
但江溪如确定四下无人后,关上房门说:“娘,既然爹身体不好,那咱们更要好好打算!”
“爹一旦死了,这府中家产都将是江仁彦和方云欣的,现在方云欣看在爹的面子上还装装样子,对我们好点。爹若不在了,咱们还有活路吗?”
“只怕到时候第一件事便是将我们扫地出门!”
“到时候,等待我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闻言,齐氏面露难色,沉思道:“可这段时间我觉得……方云欣也没多坏。”
自从回了国公府后,方云欣并未加害过她,也从没有刁难过她。
她设想过方云欣的手段,但最后发现都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应该不会那么狠的,我们娘俩对她没有什么威胁,不用争什么,她也会给我们一口饭吃,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没克扣过。”
“只要我们安分守己,她不会乱来的!”
经历这么多事,她也已经折腾得身心俱疲,没精力再去争取斗了。
换句话说,她年纪也上来了,可是方云欣还年轻着,还有精力。
这如何能斗得过?
江溪如听见这话却着急起来,用力按住了齐氏的肩膀,“娘!你不要被她表面的善意迷惑了!”
“她若真如此善良,又怎会把儿子生下来再回来抢家产!”
“若是不争,我们会一无所有,会死路一条!”
齐氏本想再劝,但看江溪如情绪激动的样子,也就没再激怒她。
“溪如,这些以后再说,你现在需要休息。”
看得出来,溪如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江溪如却双眸发红,转过身冷声道:“我不用休息,我要好好计划。”
“至少要夺回管家权,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她努力了这么久,不可以一无所有!
皇后之位她争不到了,她也要抢到国公府管家权,将国公府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绝不会再将命运交到旁人手里!
“溪如……”齐氏担忧不已。
之后的一天一夜,江溪如都没有睡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本该去见父亲,但她也没去,任凭齐氏怎么喊她,她都不开门。
齐氏只能找了个借口说江溪如受惊睡下了,才敷衍过去。
翌日,未至午时。
江溪如提上一壶酒,前往了刑场。
在这儿见到了等待处斩的秦承乾。
她想要送行,得到允准后,她提着酒壶来到秦承乾身前蹲下。
“殿下,夫妻一场,我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只能送你一程。”江溪如眼眶含泪,声音哽咽。
这让秦承乾感到一丝困惑,她是真心的吗?
“我那样对你,你此刻不该感到幸灾乐祸吗?”
江溪如擦了擦眼泪,“殿下是很过分,但殿下是我从始至终坚定选择的人,我江溪如既然选了殿下,这辈子都不会变。”
“我恨过殿下,恨殿下将我送给旁人,可若是对殿下毫不在乎,又怎会生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