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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回了英王宫,进了清音坛,见千寻已在坛间。
“千寻,”天罡上前紧紧抱住千寻。
“怎么了?天罡。”千寻道。
天罡不知道该怎么说月圆之夜的事,此事熏儿答应过自己绝不会再与第三人提及,那自己也忘了那一夜的事吧。“千寻,不是,你走了后,我很想你。你去哪了?我去世民那,也没找着你。”天罡问。
“我去王屋山了。”千寻道。
“你去王屋山做什么?”天罡道。
“我将紫珑的五十年阴阳中的二十年给了张道陵的妻子,让他们再做二十年的人世夫妻吧!”千寻道。
天罡上前,亲了亲千寻的额头,抱住了千寻。
“我以为我不让李家父子来承袭帝位,你因此而生我的气。”天罡道。
“现在紫龙仍未降世,龙珠依然无法合璧。所以,我也不急于一时。待紫龙降世,龙珠中紫龙之煞去除,你自殒化珠前,我再与你为天下择立明君。”千寻道。
“好。那你答应我,再不无缘无故地离我而去。”天罡道。
“我怎么会离你而去呢?你我虽不能行夫妻周公之礼,但在爹爹和世人的眼中,你我就是夫妻。你要为我而自殒,我如何会离开你?”千寻道。
天罡随即又紧紧抱住千寻。
原来那日,千寻驾鹤前去王屋观。
道陵见千寻前来,立即害怕地躲至士谦身后。
“士谦,让你师傅不必害怕。我见他一生执念只在复活他妻子,知他们夫妻情深。是来给他妻子,也就是你师娘注入阴阳的。”千寻道。
士谦安慰了道陵子。道陵子转而放松下来。
“士谦,你精于相术,你给你师傅算算,他还有多少年的阴阳在世间?”千寻道。
士谦看了看道陵子,“弟子相遍人间无数,却从未给师傅算过。师傅,请恕弟子无礼。”
士谦仔细看了道陵子,又拿出道陵子手脉,道“师傅尚有阳寿二十年。师傅今年七十,命中贵庚九十岁。”
千寻随即让士谦和道陵子带她前去寒洞见秀茹遗身。
见到后,千寻才知秀茹早已死去三十年,而秀茹遗身能保留如此完好,应该都是道陵子每日的神力注入的缘故。
千寻感叹道陵子用情之深,妻子死去三十年,仍始终如一日地照顾好遗身。
千寻坐定运力。随即运用雪谷师兄的阴阳决,将自己的二十年阴阳注入李秀茹之身。
两个时辰后,千寻收力。竟见李秀茹双眼睁开,慢慢坐起。
“道陵,”秀茹道。
张道陵见之,立即坐在秀茹身边,“秀茹,你真的活过来了?”
“是啊。道陵。我这是睡了多久?你都已经白发苍苍。”李秀茹道。
“三十年,秀茹,我们整整分开了三十年。”张道陵抱住了李秀茹,二人喜极而泣。
千寻与士谦出了洞门。
“多谢圣女助师傅与师娘圆满。”士谦道。
“待明王自殒化珠之时,我也会随他而去。这五十年阴阳,不若给你师娘。他们夫妻情深,叫人感怀。士谦,这王屋观遭侑儿血洗,怨气甚重,再不宜求道修仙。你可有下一步打算?”千寻道。
“士谦会先安顿好师傅师娘,然后,去并州寻双亲,再然后,士谦想还俗。娶妻生子,做一普通百姓。”士谦道。
“只是士谦,那日我见你将幻神丹给了长孙无垢,让侑儿以为长孙无垢是紫玉,当日是解了众人之围,但这幻神丹终是骗人的假象,你将来莫要再用此丹。”千寻道。
“是,士谦知道了。士谦会毁去所有幻神丹,再不使用。”士谦道。
张道陵与秀茹出洞来,向千寻再三拜谢。千寻驾鹤回洛阳。
“士谦,为师愧对你。你落难之时,为师不顾你生死,而在为师落难之时,你仍不计前嫌救为师性命,为师惭愧。”道陵准备向士谦跪下致歉。
“师傅,快快请起!你如此,叫弟子如何承受的起?弟子受您恩养二十年,理应报答师傅……”士谦扶起张道陵。
“士谦,当年为师云游并州之时,在并州武氏宗祠处看见有人将你放在一篮中。你当时不过百日。为师一等数日,都未有人来领取。为师最后带走了你。为师想,你极有可能是武氏族人。士谦,你去并州,一切顺遂,但切记凡事不可勉强。我与你师娘会寻王屋山下一处幽静之地,耕地织布,做平凡夫妻,颐养二十光阴天年。”道陵携秀茹向士谦道别。
忽而,道陵回转,“士谦,这紫龙之息务必守好。否则,龙息入真命生主,若为虎狼之辈,又会天下大乱。为师再多问一句,这紫龙之息,真是英王之息?”
“师,师傅,弟子确实欺骗了您。弟子只是,只是不想你杀了紫龙之息的生主。”士谦道。
“那生主,可是宇文熏儿?”道陵道。
士谦不语。
“士谦,若是紫龙之息附注真龙之主,只怕天下又会有生灵涂炭。为师本想收紫龙之息,从此镇压在龙文玉佩之中。”道陵子道。
“是,弟子会将紫龙之息永置于此玉佩之中。”士谦道。
“士谦对那叫熏儿姑娘如此呵护,那姑娘一定是士谦心中所爱吧?”秀茹道。
士谦低头红了一下脸。
“道陵,你都说凡事莫要强求。你也别再强求士谦。”秀茹道。
“也好。凡事都由天定吧!如今紫龙之息已寻着,七龙已聚,天下不久将会归一,从此太平兴盛。这是万民之福。为师确实不应该再多强求什么。各自都按天命吧!”道陵子携李秀茹向王屋山下行去。
“师傅,师娘一路慢走。”士谦道。
听到千寻把自己二十年阴阳注入李秀茹身上,让道陵子与秀茹能圆满剩余的时光,天罡不禁心生艳羡。
“道陵师兄初时引侑儿入局,想让我自殒化珠,以此来复活他死去多年的妻子,最后导致侑儿自暴而亡,我当日只觉得他用心真是阴毒,恨他入骨,但今日听你一说他们夫妻情深,他日日用灵力护住他妻子肉身,也用心良苦。现在对他的恨,也减轻了几分。千寻,我若自殒殉珠,你也会像道陵师兄一样来守我的遗身千年吗?”天罡道。
“嗯。”千寻点了点头,心中却只想着,“天罡,若是你不在人世,我活上千年又有何意思?我一定随你一同去。”
天罡抱住千寻,“千寻,别离开我,再也别离开我。”
“天罡,为什么我觉得我离开三日,你好像变了许多?”千寻道。
“是,千寻,我想起从前的事来了。我们喝下梦合之水,我也终于明白你的绝情丹毒之故。是我此前一直觉得你不与我同房,是心中有他人。但是赤霞丹蛛让我明白,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但你却一直承受丹蛛麻痹之毒苦。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天罡抱住千寻道。
“天罡,我记得雪谷师兄曾说,你在梦河服下的仙合散一直在你体内,所以他用忘梦泉让你从此忘情,他说你若是想起从前之事,会药性而发,可能面临气血攻心。可为什么,你现在好好的?一点难受的迹象都没有?”千寻道。
天罡终于想起,那日以为千寻与世民夫妻同房,心中暴怒又是欲念丛生,是仙合散药性而起,确实气血攻心,欲罢不能,后来与熏儿行夫妻之事后,才是解了仙合散,而自己也忆起从前的过往。雪谷师兄知道唯有夫妻同房能解仙合散,但他顾及千寻绝情丹,所以才说会死,死前会想起。
“天罡,你在想什么?”千寻问。
“没,没什么。对了,我去唐王府找你,收到世民与长孙无垢大婚的请柬,你随我一同前去么?”天罡道。
“好啊!无垢温柔贤淑,一定是世民的良配。”千寻道。
熏儿来见天罡。天罡看着熏儿,心虚不已。
千寻见熏儿看着天罡的眼神有些不同往常,便道,“你们有事要单独说啊?那我一个人去唐王府吧。我也是想去看看丽姐姐。算上时日,她也快生产了。”
千寻说着前去唐王府。
殿中只留下熏儿和天罡。
“熏儿,你答应过我,那夜之事,不告诉任何人。”天罡道。
“你心虚什么?我不是没和圣女说嘛!放心,你不和圣女坦白,我不会私自告诉她的。她的心可脆弱着呢!呵呵。”熏儿道。
“我不允许你伤害千寻。我跟千寻一路走来,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只想死前好好陪她一段平静的时光。”天罡道。
“我知道自殒化珠是你白龙的宿命。我不强求改你宿命。但是难道你不觉得,行夫妻之爱多么欢愉之事,你那会把我当圣女,你抱着我,你亲吻我,你全身都觉得很快乐,我也觉得快乐。明王哥哥,这世间正常夫妻之爱,你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圣女不能给你的快乐,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给你?”熏儿道。
“你别说了!我因为一时之怒,将仙合散药性逼出。我后悔至极。你若再逼我,我立即自殒化珠。千寻,千寻也会原谅我。”天罡道。
“你?”熏儿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熏儿,你如今也是巴陵公主之身,有为大隋平定西南的大功,以你的身份,找寻一个王侯将相作,或是像淳风、士谦一样的有道之士为良配,都是很容易的事。他们都爱你,将来你也会过的很幸福。你,你把我忘了吧!我的宿命就是化珠,我的宿命只是千寻。从我被千寻从独孤伽罗手中救下那一刻起,她是我的所有。无法改变。对不起。”天罡道。
“你的意思,是当作那晚什么都没发生,是吗?”熏儿流着泪道。
“我不知道还能再给你什么,但是此生我只爱过千寻。就算此生与她无法做夫妻,我也只会守着她。那晚,是我的一个错误,你权当是我错认了人。如果,如果你需要补偿,我将西蜀之地全数封赏于你。如何?”天罡道。
“好吧。我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你的心。能够与明王你欢娱一夜,还能晋封蜀王,我宇文熏儿也知足了。”熏儿说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