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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空登基之日,千寻带天罡青丝来长安封尘已久的清音坛。
药神拿出世民留下的铜镜,运力铜镜,雪谷念咒将铜镜大开,竟是天罡肉身。
“原来爹爹一直藏天罡肉身于明镜之中。也是,明镜有合聚天地阴阳,藏万物而不腐之奥秘,世民受我的教诲,自会将明镜供奉于太庙之上。此前自己见这明镜一直为玄力所护,原来是爹爹和雪谷师兄为明镜注入的玄力。”千寻想道。
渐渐,千寻看着药神和雪谷师兄。
“千寻,怎么了?”药神道。
“一见明空都已年过六旬。从襁褓中的小婴孩,到如今的君临天下,与天罡一别竟已六十年。千寻因为在龙珠在身,千年也是这个模样,只是爹爹与雪谷师兄,这五十年竟也未有半分变化。倒叫千寻惊讶。”千寻道。
“是啊,爹爹算起来,今年都一百二十岁了。”药神笑道。
明空在侧闻之,“长命百岁,世间已罕有,师傅怎么说自己会千年也如此模样?还有药神师公,他都一百二十岁,怎么么看起来还是像个六旬老头,只比自己大了一旬?”
“师傅,我们确实历经南北二朝,大隋,大唐,到如今的大周,活的时间是久了点。”雪谷道。
“爹爹,我有龙珠在心,能千年不死,但爹爹和雪谷师兄是因何而能容颜不老呢?”千寻道。
“等天罡醒了,爹爹再告诉你吧。”药神笑道。
千寻将天罡元神从龙珠中逼出,放归至天罡身中,将青丝与龙息又注入天罡身上。与药神、雪谷一同运龙珠之力将天罡元神与龙息合为一体。
明空看着躺于尘台之上死去六十年的天罡,确实自己眉眼与他甚是相像。他就是当年名闻天下,声动四方的大隋明王吗?他真的就是自己的父亲袁天罡?
千寻看着明空,道,“明空,你来给你父亲注入神龙之血吧。”
“师,师傅,朕若将朕自己的神龙之血注入白龙之身,可是会损朕的天年?”明空道。
“明空,将你神龙之血注入你白龙爹爹身中,是会损你二十年阳寿。可是,你父亲已经死去六十年,而世间只有你的血脉,能唤醒你父亲。”千寻道。
明空犹豫开来。
“朕从未见过白龙爹爹,朕的印象中,没见过他。他也没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明空自小,都是士谦爹爹护着明空,带着明空四处逃亡。淳风叔叔临终前告诉明空,明空有阳寿八十有二。若是损了二十年与父亲,那岂不是只有六十二的阳寿,那明空再活个一年便要寿终,师傅,明空才登基为帝,不想就此而终!就算他是朕的父亲,朕也不愿意损自己二十年阳寿。朕做不到!”明空说着离去。
“明空!”千寻再喊,明空已远去。
“紫龙戾气深重,也承继她母亲的阴鸷与冷漠,她历经艰辛刚登位称帝,如何肯放弃手中的皇权?如何不想求自己长命百岁?”药神道。
“是啊,千寻,她很难体会你对天罡的感情。加上,你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父亲就算活过来,也不是陪伴她的母亲或是她自己。有此私心,也属正常。”雪谷道。
“我也知道,让明空损二十年阳寿与天罡,她未必会愿意。可是我也只能告诉她实情,不能欺骗了她。”千寻道。
是夜,君羡来未央宫见明空。
“陛下!今日微臣前往清音坛,见千寻师叔公,她将神龙之血之事告诉与本道。”君羡道。
“君羡,我想不通师傅,白龙死时,她不过二十余的芳华,多少人爱慕她,李世民遍寻天下与她长相相似之女子充养后宫以慰思念。她完全可以来这未央宫中执掌天下,李世民敬之爱之。但是她没有,她不惜自毁容颜,走遍千山万水,只为收白龙在这世上的余息。她守着白龙的青丝六十年,一个人孤独地过这六十年。她真的可以为了爱白龙,牺牲所有。现在我登上帝位,化为真龙,她要让我来为他们的爱情注入神龙之血,要我拿自己的二十年阳寿来延续他们的爱情。师傅无非是要我的二十年来换回白龙的二十年。可是,二十年后,白龙不是仍然会死?师傅又何必再生离死别一次?”明空道。
“明空,那是你的父亲!你应该去救他,不止为了千寻真人与白龙的爱情。”君羡道。
“不,朕登基之名都是用的并州武姓。朕只认士谦爹爹为父,朕在大周太庙中立的是爹爹武晓尘之灵位!白龙袁天罡不是我父亲。他只是师傅的爱人。”明空道。
“明空!”君羡想继续劝说。
“君羡,你不必劝朕了。世人都爱师傅,杨广爱她,白龙爱她,李世民也爱她,我可怜的母亲,错爱白龙一生,还为白龙生下了我,到最后又得到什么?”明空道。
“明空,你母亲后来是爱上你士谦爹爹的。只是你母亲有要天下的执念,所以非要与李世民争夺这个天下。你士谦爹爹与我师傅,都爱你母亲。”君羡道。
“好吧,就算我母亲没有白龙爱,她有士谦爹爹和淳风叔叔爱,那朕呢?谁来爱朕?先帝早已厌倦朕,朕的子女们也不爱朕,他们都惧怕朕!我原以为师傅是爱朕的,可是她爱的只是朕的神龙之血,能帮她唤回她想要的男人!君羡,你知道吗?这世上,只有朕,才是孤独的一个人。只有朕,没有人爱,他们都不爱朕!”明空哭道。
“明空,”君羡上前抱住明空,“明空,不是,我一直都爱着你。我的心中一直都只有你。”
明空甩开君羡,“那为什么,李治死后,我来找你,你并不理会我?”
“是,是师傅说,你要成为真龙后,我才能见你。师傅怕,怕引起群臣非议吧。”君羡道。
“对,朕曾向君羡许诺过,朕将来会封君羡你为爱妃。君羡,”明空拉着君羡进了内殿。“君羡,你说你还向从前一样爱我,对不对?”
“是,君羡从来都爱着陛下。”君羡道。
“那你来给朕宽衣,朕今日留你在未央宫。你,你要像当年在神龙洞一样,一样爱朕。”明空道。
君羡为明空脱去皇袍,拉下床帏,时隔二十年,与明空再做夫妻。
云雨后,明空躺君羡身侧,“君羡,执天仪已随淳风叔叔而去,这观星台也形同虚设。李氏遵崇老子李耽,所以奉道教至上。朕要全部改掉。君羡,你落发为僧吧!朕将这观星台,改建佛堂。你日日来朕身边。为朕念度。”
“明空,君羡是李氏后人。拜老子为祖上,终生向道。无从更改。”君羡道。
“你是只随了淳风叔叔的李姓而已,又非他的亲生子。而且,淳风叔叔自己也不姓李,他只是李藩太师令拣来的婴儿,李太令将他抚养在观星台,所以赐他李姓。”明空道。
“明空,师傅原姓是可能非李姓,但我姓李,并非随师傅而姓。我本姓就是李姓。我是先太子李建成的遗腹子。”君羡道。
明空惊地坐起身,“你,你竟是李氏皇族中人?”
“是。当年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杀了我父亲李建成,在太子府为长孙无忌和尉迟恭操杀之际,我母亲就是先太子妃正好在积安寺听师傅布道,师傅不忍我死,将我救了下来。”君羡道。
“那君羡你为何从未与朕提及过?”明空道。
“师傅救我下来,养在观星台。但从未告知过我,我是李建成之子的身世。而外人,也从未得知。是太祖帝赤龙殡天之际,师傅将我带至赤帝跟前,告诉赤帝,我是他的孙子,是李建成之子。但师傅也要我也答应他,绝不可以为父亲复仇。明空,我父亲杀了你外公,而你母亲又杀了我父亲。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实在流血的太多,我们就此都忘却吧!明空,从我当年第一次在观星台救下你,我就知道,这一生,自己都只怕不愿意离开你的了。”君羡道。
“君羡,朕废显儿,刚登基不到半年,李氏众旧臣联手上书,要罢黜朕的帝位!你怎么看?”明空道。
“显儿懦弱,易被他的王妃韦氏掌控,引朝政动乱。你废显儿自立为帝,稳固朝政,延续先帝各项政令,为天下大公,明空你没有错。”君羡道。
“可是那些见识浅薄的李氏旧臣,一味地以女子不可为帝为由,竟然哄窜旦儿为帝来反我!旦儿成日只喜欢与花草鸟虫为友,朕知道,他们不过是想让旦儿成为他们控制皇权的傀儡!朕真想尽数将他们全部杀之。但是师傅曾给我立下不得杀戮的规矩,否则她会废了朕的帝位。如今,师傅又想让我以神龙之血唤回白龙爹爹,我觉得师傅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无私爱我的人,她恩养我十八年,也是有她的目的。既然这样,我就不必再听从她。君羡,你明日便替我将那些李氏旧臣全杀了,或全禁闭在观星台。”明空道。
“明空,千寻真人不准你杀戮,是为了维护住你的帝位。你若是像当年隋炀帝一般,那就算隋炀帝有阳珠护体,最终大隋也亡于他手。李氏旧臣,你交给我吧!我能说服他们。”君羡道。
“君羡,”明空上前抱住了君羡。
此后,明空升君羡观星台令为一品太令。君羡则持一品令官私下前往李氏皇族带头人李爽、李冒等处,拿出自己的出身玉碟,众李氏旧臣方知君羡身世。在君羡的劝说下,众李氏旧臣放弃起兵夺权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