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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坛,千寻守着天罡。
“千寻,早些歇息去吧。”药神道。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说服明空。她与天罡只是血缘上的父女,对天罡这个父亲毫无印象,确实要损她二十年阳寿,实是难说服她。”千寻道。
药神看了看千寻。
“爹爹,我有千年之寿,可以一直等天罡等下去。但是明空之后,再无神龙之血。”千寻道,“让爹爹百岁之人还如此为女儿操心,千寻对不起爹爹,千寻这就躺下。”
在天罡之侧,千寻安放了张长椅,自天罡从明镜中化出后,千寻几乎寸步不离天罡。每日想到天罡即将可以醒来,千寻便觉得开心至极。
“师傅,您是要去找紫龙吗?”雪谷见药神的身影问道。
“这紫龙,从未服过绝情丹,却是像绝情丹之人一样,无情无爱。我且去说服她吧。”药神道。
“师傅如何说服她?”雪谷道。
“她总有心头之好吧!投其所好吧。”药神道。
药神至未央宫,明空见之,放下奏折。
“论辈分,朕该称呼药神您一声师公!”明空道。
“论辈分,确实是如此。”药神道。
“不知您老今日来找朕何事?”明空道。
“在下很老吗?”药神笑道。
“您自己都说自己是一百二十岁了,你还不老吗?就是因为看着你老,又是白龙和我师傅的父亲,所以朕没让你下跪。”明空道。
“跟你这个女娃娃说实话吧,在下从未跪过世间任何帝王。”药神道。
“世上如何会有你这样的道人,竟不把皇帝放在眼中!听说,你也曾是南朝大齐皇室的后裔。只是一个后裔而已,南齐都亡国了一百多年了。”明空道。
“是啊,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在下见过太多的帝王。南梁萧道成,东魏宇文觉,北魏独孤信,而七龙之中,从玄龙开始,到黄龙,再到赤龙,再到靛龙,如今是你紫龙,一晃,一百年就是这样在指尖,在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就这么过去了。在下确实是老了。”药神笑道。笑的明空心中渐渐疑惑起来。
“但您为何,为何都看不出是一百二十岁老人的模样呢?朕五岁时见你,你也是这个模样,朕二十岁那年见你,你也是这个模样,为什么朕现在六十岁见你,你还是从前的模样,你的女儿都比你老了,你怎么一直是这般模样?”明空问道。
“陛下是想知道原因吗?”药神道。
“朕,朕当然想知道。”明空道。
“那就请陛下先为白龙输入神龙之血吧。在下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一直孤独地过下去。”药神道。
“笑话?就为了知道你容颜不老的原因,你要朕为白龙输神龙之血,让朕自损天年?”明空道。
“白龙是您的父亲,我的女儿也是恩养您的师傅,就算是你回报他们二位,您也该牺牲一点神龙之血。”药神道。
“你不必再劝朕,朕的对错不必由你们来评说!”明空道。
药神拿出一个翠玉瓶,“唤醒白龙的只需这一小翠玉瓶的量,不会损你的阳寿,你可愿意?”
“师傅说过会损朕二十年阳寿,你不必骗朕。”明空道。
“在下是药神,是你师傅的父亲,道术和医术自然比你师傅高明。”药神道。
“朕不信!”明空道。
“你若不信,你再看看在下。”只见药神,灰白的头发渐渐转变成了黑色,脸上的褶皱也渐渐抚平,双瞳变的清澈无比,双目明眸善睐。明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睛再看了看。眼前的药神根本比方才的五旬老人模样更年轻,更英俊。简直是比自己那沉睡五十年的白龙爹爹还要俊逸非凡。说是一百二十岁的年纪,怎么可能?不过二十几岁的青年模样。
明空上前,“你?你是师公?”
“陛下还觉得在下老吗?”药神道。
“不,不,这,这怎么回事?你能返老还童?”明空道。
“不是在下能返老还童。而是在下这一百多年就一直没有老过。”药神道。
“什么?难道师傅也不知道吗?”明空道。
药神摇了摇头,道“这世上,除了你师傅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妻子外,没有人看过我的真面目,明空,你是第一个。”
“世间怎么有如此神奇的道功,可以让人活过百岁,又能让人保持二十几岁的芳容玉颜吗?”明空道。
“你如果想学,师公可以教你。”药神道。
“是吗?真的吗?”明空道。
“对,只要你以神龙之血唤醒我的小徒白龙。”药神道。
明空思考了起来。看看镜中自己,日比一日地苍老,自己多么想青春永驻。为了青春永驻,她听从太医采阳补阴之术,在自己的后宫设下鹤监弄,让心腹招揽世间青春美貌的男子,为自己调养。但自己仍然可以看到,每日都有白发长出来。而自己的脸,渐渐松驰。如果真能如药神这般,永保青春,容颜不老,那该多好?
药神转身,又回复到此前六旬老翁模样。
“药神请等等,如此小瓶朕的神龙之血就能唤醒白龙?”明空道。
“是,以此为血引,我会以青龙之力续之。如此一小瓶神龙之血,不会伤及陛下天年。”药神道。
“那你可以将容颜不老之术告诉朕吗?”明空道。
“可以。”药神道。
次日,明空将一小翠玉瓶自己的神龙之血前往清音坛,递给了药神。千寻见之,不解,“明空,这么一小瓶,只怕……”
“师公说够了的。师傅,你,你快拿明空的血,唤醒白龙爹爹吧。”明空道。
“千寻,这一点作为血引子,应该够了的。你立即运力龙珠,我们一起唤醒天罡。”药神道。
千寻疑惑,但也只能立即运力。
运力过程中,千寻觉得有些异样。“爹爹,你如何用你的青龙之力给天罡续力?不行,那样,你会耗尽青龙之力,像当年为了救我一样圆寂的!”
“爹爹不会死的!只要人不会死,有和没有这青龙之力又有何妨?”药神道。
“爹爹……”千寻道。
“别说话了,别浪费这我好不容易说服明空取下的血引子。”药神道。
“明空施主,还请您退至清音坛外吧!”雪谷道。
明空只能跟着雪谷到的坛外。明空看着雪谷。
“你,你是师公的徒弟?”明空道。
“是的。”雪谷道。
“那你跟着师公多少年了?”明空道。
“自雪谷一出生,就跟着师傅。算起来,没有一百年,也有九十年了吧。”雪谷道。
“但你看上去,像五十来岁左右之人啊。”明空道。
“这是我们药门的秘术。不外传。”雪谷道。
“那师傅可知道?”明空道。
“师妹不必用这驻颜之术,师妹自是千年不老。”雪谷道。
明空知道雪谷不会说出驻颜的秘术,只能再静静等候。
忽见寺外,一老者立于槐树下。明空只觉得此老者有些面熟,但一时竟想不起他究竟是谁。
“您是?”明空道。
“明空,在下是无尘啊!”无尘道。
“无尘?是啊,这几十年不见,朕竟忘记了你。看你模样,你已不再是道士,你还俗了?”明空道。
“是。某次无尘奉师公之命,下山采药,不慎跌落悬崖,为一民女所救。无尘与她日久生情,便结为了夫妻。如今,也是儿女双全。今日得知,明王叔可能醒来,无尘想过来再为他念一经咒。”无尘道。
“好啊,无尘,请来这边。师傅与师妹正给天罡师弟注力,助他复苏。”雪谷领无尘至茅庐一侧。
无尘进了内间,留下一小孙女在槐树下。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明空问道。
“禀陛下,我叫杨太真。”小孙女道。
“太真?这是个道名啊。”明空道。
“是爹爹所取,说我们杨氏遵从白龙爷爷,以道名为名。”太真道。
明空再看这三岁的小太真,竟是面若皎月,眼若星辰,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定是比自己还要美丽三分。
殊不知,二十年后,这杨太真便成了明空之孙李隆基后半生陪伴他最亲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