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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后打开阅览,突然间勃然大怒。“你的奏折除了让本宫与陛下为你与云氏新生之儿赐名外,你还要晋封云氏一品良妃?好大的胆子,是那云氏自以为生下三子,居功自傲了吧?要你给她晋封的?”
“母后息怒,是儿臣想给她晋封,与云妃无关。儿臣认为,云氏已为儿臣生有三子,且皆为良儿,儿臣感恩她抚育辛苦,特向二圣奏请。儿臣听父皇提及,当年父皇尚为隋国公之时,母后为父皇生有三子之时,父皇向当时周帝为母后晋封一品夫人。”杨勇道。
“你给我住口!云氏只是侧妃,如何与哀家相提并论!勇儿,你是被云氏迷昏了头了!妻妾不分,正侧不别。还将她一个五品将之女与母亲相比拟,你这是休煞本尊!”孤后怒道。
只见孤后气的满脸通红,见状,杨广立即上前安慰,“母后,请息怒。请保重身体要紧。”又转过头来对杨勇道,“哥哥,一事一议,今日你只要提请二圣为侄儿赐名即好,把晋封云氏之请快些抹了去!”
“母后——”杨勇绝难想到只是升云氏一级,怎会让母亲如此大怒。他立即上前将奏折拿下。
“等等,奏折留下,你给我离开!哀家不想见你。”孤后道。
“母后请息怒,儿臣这就回府。儿臣还恭请母后前来看望喜子,想必母亲见了后,必然欢喜。”杨勇道。
孤后一眼也不正视杨勇,待他离去后,“广儿,母亲告诉你,母亲梦中的那条黄龙想必应该是你!勇儿太让哀家失望了,大隋江山如何能交到他这样不知轻重的人之手!林崇,将礼部侍郎杨敬中叫来。”
“是,奴才这就去唤来。”林崇道。
杨广听到自己竟真的是黄龙,心中大喜。他也听出孤后对太子之请甚是恼怒,那母亲请礼部侍郎来,又意欲何为?
杨敬中前来见过孤后。按照孤后之意,将太子的奏折阅揽了一遍。
“这,圣后,此乃天家之家事,由圣后裁决便是。”杨敬中道。
“你这就上疏,以不守礼法为名,驳回太子晋封云氏之请,然后以僭越之罪,不尊法度,定云氏重罪。”孤后道。
“啊?”杨敬中大惊。
“云氏,以妾室之身,掌管太子府,僭越太子妃,是以混淆朝廷法礼,其罪可诛。”孤后道。
“娘娘,云氏绝非不良轻挑之人,况且她为太子殿下连生三子,服侍太子,功不可没……”杨敬中道。
“一品妃位?她是想待太子承继大统之时,凭借所生的三子,与太子妃平起平坐,怎么不是僭越?只怕如果太子妃仍无所出,她是想让太子立她的儿子为皇世子,如此居心,叫人可恶。”孤后道。
“这?这一定是太子思虑未有周全。云氏若有此心,确实不该觊觎皇世子之位。”杨敬中道。
“你立即草拟,将云氏以不敬之名,上报圣上。此事无须告知太子。”孤后道。
“是,臣受令。”杨获中道。
“母后,这,云氏刚生麟儿不久……”杨广道。
“哀家不想看见你大哥在云氏身上倾注太多的时间,眼下,找寻白龙是首要之事。哀家不想让那云氏乱了哀家的分寸。”孤后道。
云氏获罪,杨勇大惊。立即前往中宫见二主。正好,二圣也在议事。所议自然也是降罪云氏之事。
“皇后,你为何要执意治罪云氏?勇儿奏折上是说,并非云氏想要册封,而是勇儿想册封她一品良妃。论她服侍勇儿,为我皇室生下三子,确有功劳啊!”杨坚道。
“厚妾薄妻是勇儿的过错,但让勇儿提请晋封,是云氏自己一味妄想。朝廷法度,当为民众立下楷模。勇儿是太子,不顾自己尊位。乱了礼法,本宫自然不能惩治勇儿,只好先将云氏治罪,以儆效尤。”孤后道。
“你赐死云氏,云氏那三名幼子,新生之儿丧母,未免有违天伦。”杨坚道。
“陛下,三位皇孙怎么会没有母亲,太子妃就是他们的母亲!云氏只是生下了他们罢了。如若您对太子妃不放心,那就将三名幼儿交于本宫来养。”孤后道。
“父皇,母后,儿臣求见!”殿外传来杨勇的声音。
“杨湛,让太子进来!”杨坚道。作小说 .zuoxs.
杨勇进殿,对二对跪地而拜。“母后,您为何以不尊法度为由,赐云氏自尽,儿臣不解!求母后宽恕。”杨勇跪于地,忽而又向杨坚道,“父皇,儿臣求您了。云氏有何过错,再大的错,也罪不及死啊!”
杨坚看着孤后,孤后冷冷道,“云氏若无过错,那过错便是你太子身上,难道要哀家赐你太子之罪么?”
“母后,太子妃元氏与儿臣性情志趣完全不相投,但儿臣念她是鲜卑皇后裔,对她也无不敬重,云氏对她更是谨言慎行,恭敬端正,何来僭越一说?”杨勇道。
“你这愚鲁之儿,哀家竟不想已经愚蠢至此地步!历朝历代,后宫之乱,子嗣之争,都因君主厚妾薄妻之由,所以,我与你父皇约法三章,陛下可充给后宫,但所有嫔妃一律不得有出。你的太子妃未有所出,你却日夜宠爱妾室,不是不尊法度,是什么?!你不知自重,那云氏也不知自重。哀家真该幽闭你,让你好好反省反省。他日,你若承继大统,只怕后宫永无宁日。”孤后道。
“勇儿,皇室安宁最为重要,你回府吧,传朕指令,贬云氏为庶人。减免死刑。”杨坚道。
杨勇只见孤后仍是一脸不悦,不敢再触及孤后,只跪地谢恩,便离开殿阁。
出殿后,杨勇见嬷嬷立于廊下。
“嬷嬷,为何母后对嫡庶有如此厚别?对于君主来说,皆是我的儿子。而母后说,后宫嫔妃,一律不得有出,是什么意思?父皇虽然嫔妃极少,但也是有三四位,加上现在的这位宣华夫人,但确实这些嫔妃从未有生育,这是怎么回事?”杨勇道。
“太子殿下,您早应该好好揣摩圣后心意才是。圣后,绝不容忍其他嫔妃为陛下诞下皇子,这也是保护殿下及晋王啊!”嬷嬷道。
杨勇向来与太医院沈太医相熟,而云妃常常身体不适,也是请沈太医前往太子府中医治。从沈太医口中,杨勇得知孤后对每位嫔妃施以红花,以绝其育,听后不禁心寒。
他再也不想希里糊涂,一定要将母后的心思探寻清楚。他再次找到嬷嬷,问及母后善妒的缘由。
“殿下,这大隋王朝难道只是你父皇一人所建吗?独孤世家为大隋江山付出远比你父皇的杨家要多啊!当今的天下,仍是独孤天下,如何叫你母后将老令公用性命换取的江山交于他人之手?殿下,您要理解圣后的良苦用心才是!也因为此,圣后对云氏才如此厌恶。”嬷嬷道。
“我及四位弟弟皆是母后所生,且均已长大成人,父皇也没有其他庶出之子,母后为何依然容下任何妾室?母后想必是仇恨宣华夫人,又不好发泄,只好拿昭训教训给宣华夫人和父皇看吧!”杨勇道。
“太子殿下,圣后如此做法,并非是针对宣华夫人。太子莫不是忘了,数日前,太后七龙入梦一事,圣后自此受到惊吓。”嬷嬷道。
“确有此事。只怪当日云氏刚生产一孩儿,我疏忽了母后。但七龙入梦,李太令不是解释,是父皇及我们五位皇子为期间六龙,还剩下的龙蛋未有孵化吗?”杨勇道。
“太子错了,太后在梦中只见一白龙冲日,而玄龙欲坠地。”嬷嬷道。
“白龙不正是我们兄弟之一吗?母后何惧?”杨勇问。
“殿下,白龙并非圣后所出。”嬷嬷道。
“不是母后所生?难道父帝另有私生之子?”杨勇道。
“正是。十八年前,陛下与一江湖女子袁师音相恋,生下一额头有一白龙印之子,乱了天象,圣后卜卦,卦相说该子将给大隋带来灾难,将引起天下动荡,隋帝的龙象将因他而削弱,圣后以此为由将袁师音杀害,老奴记得当场也是验过那名孩子断了气息,并且抛入观星潭。不想,十八年后,圣后又梦见白龙。”嬷嬷道。
“难道那孩子没死,还活在世上?”杨勇道。
“正是。圣后有独孤令公所传的凤仪簪,能感受到化龙的气息。十八年过去,想必白龙已长大成人,这让圣后如何不忧惧?”嬷嬷道。
“母后是要置父皇私生之子死地,因无法找寻到白龙,所以迁怒于云氏和云氏为我所生的孩儿。她觉得,只要是非正室所生之子,皆为私生之子。都应处死,方能解她心中之妒吗?”杨勇道。
“殿下,您要为圣后分忧,若是能寻着白龙真身,将之除去,想必圣后必凤颜大悦,届时你再求圣后宽恕云妃,方是权宜之计。”嬷嬷道。
“您是要我当着父皇的面,杀了他心爱的另一个儿子吗?我若真的杀了吾弟,如何对的起父皇?”杨勇道。
“太子殿下,圣后也是为了殿上的千秋大业着想啊!”嬷嬷道。
杨勇拜辞嬷嬷,回府后,高妃跪于地上,“臣妾绝没有在圣后面前诋毁云妹妹,还请太子殿下,相信臣妾啊!”
“你起来吧!我知道此事与你也无关联。”杨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