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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记者准时上了门,采访的记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颇是斯文。
.徐母介绍说他是某某日报的王喻记者,他看着肖安推了推眼境,笑问:“肖安,你还记得我吗?”
肖安慌张的摇了摇头,虽然不记得了,但她已经能猜到这个说认识她的人和李家有关。
王喻笑了笑:“你那时候还小,小不点一个,不记得正常,不过我可是记得你的。”
一旁的徐母亲自给王喻倒了茶,“你认识我们家安安啊,那可真巧了。”
肖安很怕他要提起李家,脸白了白,示意他可以开始采访了,他是个聪明人,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王喻采访之前就了解过肖安的情况,采访流程和之前的差不多,也就是肖安露个脸,摆拍几个镜头,剩下的就由徐父徐母发挥了,还是那说词,不过是换了一个倾诉的对象。
采访的时间有些长,快到傍晚才结束,徐父和徐母特别热情要留记者吃饭,好在最后他没有答应,肖安长舒了一口气。
徐桐问她:“你不喜欢这些是吗?”
她低头打了一行字,“我的老师和哥哥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我可怜你们,可是总是顺着你们我很难受。”
她说话素来是直来直往,从来不知何为委婉,这个时候这么说话大家都能原谅她,因为觉得她除了会下棋就是傻子,但是很多年以后,她的低情商让她和李斯年的相处变得异常的艰难,冷战成了家常便饭。
徐桐已经没脸说爷爷奶奶是为了你好之类的话,她对父母恨其不争,又心疼,徐前一家没了,徐父徐母几乎每日以泪洗面,徐母闹了好几次自杀,徐桐这才从国外回来,托人辗转找到肖安。
如今这他们似乎在肖安身上找到了新的寄托,徐桐恨其不争的同时,又怎么忍心斩断他们的精神寄托。
“我会劝劝他们的,肖安,你也试着接纳他们,等你真正的从心底里接受他们了,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你可就会包容理解他们了。”
她这么说,肖安有些心虚的低了头,她确实没办法把他们当家人看,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哥哥放心,或许是她心地不够善良。
采访结束的王喻还没到家,就接到同学的电话,叫他过去唱歌,说是李斯年回来了,大家很久没见,要聚一聚。
包厢里坐了三五个人,李斯年坐在屏风背后和同学喝酒聊天,这真正的歌手没开唱,赵胖子在那儿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赵胖子,怎么感觉你像是被逼婚了,是嫂子强抢民男了?”
他新婚不久,王喻还做过伴郎。
赵胖拿着话筒嚷道,“滚,我媳妇在呢,请你慎言。”
王喻这才在昏暗的灯光里看到了赵胖子的媳妇,也是个微胖界的姑娘,但是脾气特别的好。
“嫂子好。”
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一双眼睛都在发光,王喻看她今天似乎格外的拘谨又有些激动,王喻看了一眼屏风后颜值逼人的李斯年,瞬间就明白了,觉得她没跳起来尖叫已经算是矜持了,毕竟王喻身边有些女性同胞见到李斯年的广告宣传海报都会尖叫,用脑残粉们的话说没有女人能抵抗得住李斯年的魅力。
当然了,后来王喻才知道,众多女人心中的偶像李斯年也会被他喜欢的人瞧不上。
王喻挤到李斯年身边,“听说你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怎么有时间回来。”
他淡淡道:“家里有事。”
旁边有人问王喻,“你上回追的姑娘理你了吗?”
李斯年挑了挑眉:“有女朋友了?”
王喻笑道:“我不比你在花丛中,随手都能抓来一只蝴蝶,我这成天在外风餐露宿的人,到那儿找姑娘呢。”
一旁的人嗤笑道:“得了吧,高中就数你最花心了,你这是从良了?”
王喻认真的纠正道:“被迫从良了。”
一帮人哄笑,赵胖子在外头喊,“都躲里头干什么呢,快出来。”
大家陆陆续续的出去了,王喻和李斯年还在喝酒。
王喻一进门就想和他八卦这个事,“你猜我今天下午采访谁了?”
李斯年似乎兴趣寥寥,伸长了大长腿,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什么人物这么稀罕,还值得拿出来说?”
“我采访的人是肖安,你们家曾经收养过的那个孩子,她现在是很有名的围棋国手了。”
坐在阴影里的李斯年怔了怔,好一会才低声问:“她住的还习惯吗?”
王喻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居然是徐前的女儿,以前都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吗,还一直养在你们家,看她小时候的样子,我还觉得她将来自食其力都难,谁能想到能成为世界冠军,可真是奇妙。”
李斯年往杯子倒满了啤酒,又淡淡的道:“怎么想起采访她了。”
肖安在李家没呆几年,王喻以为李斯年也很多年没有和她联络过了。
“领导指定的呗,她现在和你一起并称c城之光,她爸徐前你知道吧,也是个很名的画家,据说生前风评特别的差,小三和小四撕的闹上法庭,所以很多人都不太喜欢他,否则怎么会有肖安这个私生女。”
李斯年忽的打断他,“别说了。”
王喻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多少年了,说起她你还是不耐烦,你现在还讨厌她啊。”
李斯年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又问他:“她在徐家还适应吗?”
李斯年又觉得自己不该问,徐家都不是好东西,她反倒愿意和他们在一起了,他再怎么对她好,她也不知道感恩,避瘟神一样的避着自己,管她做什么呢。
王喻嗤笑了一声,“不是嫌我说的多吗,又好奇了?”
顿了一会又一本正经道:“我看她好像挺怕那徐老爷子的,也不亲近,人也还是和从前一样,胆小的很,但是世界冠军的身份摆在哪儿,社会地位和关注度就上去了。”
李斯年冷笑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王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她的样子觉得她挺可怜的,你奶奶的死你有心结,可是她那会也才十岁,就是个意外,这么多年过去了,放下吧。”
有人提起这个,李斯年心里说不上来的燥闷,他都分不清他是放不下奶奶的死,还是放不下小哑巴,她从来没有求得他谅解的意思,他却已经为她找好了理由了,她那时候还小,所以不听话,那只是一场意外。
他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厌恶着喜欢一个人感觉,但又忍不住挂念着,折磨的他简直想杀人。
大家闹的凶,总是劝李斯年的酒,他也来者不拒,看似玩的尽兴了,却不知是灯光暗淡还是他的眉眼黯淡,王喻总觉得他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ktv里出来都已经很晚了,李斯年喝的有些醉,王喻送他回家。
他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王喻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快下车的时候他突然问,“徐家地址的是多少?”
王喻一下没反应过来,“那个徐家?”
“肖安现在住的地方。”
王喻惊讶的张了张嘴,报了一个地址,“听说她还会在c城呆几天,现在太晚了,你还是别去吧,等你酒醒了再去吧。”
李斯年有些迷茫的点了点头,王喻也不知道他记住地址了没有。
他把李斯年送回家就离开了,傅容一直等他到现在。
闻见李斯年一身的酒气,“你这是喝了多少?”
他酒量不错,鲜少喝成这样,李斯年推开傅容的掺扶,“朋友们好久没见,就多喝了点。”
傅容跟在他身后进了门,“你不是明天一早的飞机吗,可别误了机?”
他站在门框里,想了一会,“我改签了,打算晚点走。”
傅容怔了下,出门前还说要一早走,喝个酒就改主意了?
他转身进了房间,在傅容上来之前把门关上了,仰头倒在床上,分明脑袋里昏沉沉的,却睡不着。
既然在徐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又不欠他们的,他心里恨着小哑巴不争气,拿出手机,编了很多条信息,可是一条也没有发出去。
翻来覆去的到了半夜,昏昏沉沉的似睡非醒,耳边就是小哑巴的哭声,好像她还在楼上的小阁楼里,哭的撕心裂肺的求他放她出去。
他不记得她这是第几次半夜在外游荡,他觉得她该受到惩罚,他要让她长长记性。
后来哭声没了,他想去开门,家里的阿姨都说,“她刚才就是假嚎骗人的,知道没用了立马不哭了。”
他太讨厌她了,没有再去管她了。
第二天早上打开门,她已昏过去了,李培常年在外,大人们都极有默契对这件事保持了沉默,但是李培一回来就知道了,因此和傅容大吵了一架。
林恒问他,“慢性创伤后应激障碍,她童年到底在你们家经历过什么?”
他说不出口,他恨着她害死了奶奶,他们常常以恩人自居,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对她造成过什么伤害。